第二章 初到榣山

    榣山南面山崖下洛河中，水虺(hui)悭(qian)臾(yu)正无忧的在水里翻滚嬉戏，崖上传来砰的一声。悭臾以为太子长琴回来了，一下子从水里窜出来。没等到达岸上就看见空中飘来一片威压甚大的劫云，吓得他连忙退回水里。直躲到洛河河底。不多会儿，岸上就传来接连不断的、轰隆隆的炸响。吓得悭臾蛇筋都软了，贴在河底一动也不敢动。如果悭臾现在还有闲情逸致，完全可以数一数雷声有多少，可惜他生性胆小，修行数百年来还未见识过如此持久的雷轰。

    悭臾不知在水底呆了多久，反正雷鸣声早就消散了，他还是不敢浮出水面，他不是不好奇，而是他从不记得榣山有什么精怪道行深的可以经历雷劫了，他曾潜在水下偷瞄过岸上，却只看得到一团五彩光华，虽然只是小小的一团，他还是不敢轻易上岸，他有自知之明，岸上那东西一直没动过，无论是什么情况，自己数百年的道行也是不够看的，还是乖乖等长琴回来吧，好歹他也是仙人，修为见识都不是自己可比拟的。

    这一日，悭臾在水底假寐，听见岸上传来自己熟悉又期盼已久的声音，一个激灵猛地从水里扎出来，他从来没有这么期盼过长琴，他终于回来了。

    长琴见悭臾从水里出来带起无数水花，周身泛起浅浅的红黄光华，把水滴都挡在一米以外，皱皱眉：“悭臾，这么激动做什么？”

    “长琴，你终于回来了。”悭臾蛇身一转，变成一身穿黑色蟒袍、剑眉金瞳的邪魅少年，“长琴，你不知道。。。。”悭臾噼噼啪啪把这几天遇到的通通说出来，绷紧的神经也软下来。

    “你说的可是她。”长琴听完悭臾的话，露出怀里的抱着的小小人儿。

    “诶？！哪里来的小娃娃？”悭臾向长琴怀里探去，好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清秀的眉毛，浓密的睫毛投射出扇子形的阴影，吹弹可破的柔嫩肌肤，菱形的小嘴紧紧地抿着，也不知道为什么，“真漂亮，长琴，这不会是你媳妇吧，会不会太小了点？”

    长琴一愣，第一眼看见她就忍不住想亲近，看她孤零零的躺在岩石上，心里不受控制的抽紧，便把她抱在怀里。我何时这般容陌生人近身了？长琴想到这里，心头猛地一跳。

    “长琴，你在想什么，我不会刚好说对了吧，她真的是你的小媳妇儿啊。”悭臾看长琴楞着不理他，不由好奇心大涨。

    “你胡说什么，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可怕的东西。”长琴收敛起心中陌生的情绪，抱着怀里的小娃娃走进他平时休息打坐的洞府里。

    “啊？你说这个小不点就是。。。”悭臾大惊，“她那么小，会不会已经死了？哎呀，都怪我，早知道我就该早点出来。”

    “她只是睡着了。”长琴打断悭臾的愧疚，轻轻把她放在玉台之上，笑笑：“悭臾，我们出去吧，我又做了新曲，弹来给你听。”

    “哦”悭臾抓抓头，笑的憨憨的，跟着长琴来到洞府外。

    日子一天天流逝，长琴与悭臾每日都会去看一看小娃娃醒了没有。

    某日。

    “长琴，莫不是死了？哪有人睡觉睡这么久的？”悭臾点点小娃娃的鼻尖。

    “没有，她就是在睡觉，大概是年纪小，所以贪睡？”长琴温和的回复。

    “可是我小时候可没这么贪睡啊。长琴，你小时候也这样贪睡？”悭臾迷茫了。

    “吾乃琴灵所化，受娲皇点化成仙的，没有小时候。”

    是谁说我是死人？你才死人，你一家子都是人。我暗暗咒骂，想睁开眼睛给那口无摭拦的坏家伙一巴掌，奈何眼皮太过沉重，睁不开！！！

    “长琴，快看，她动了，原来真的只是睡着了啊。”悭臾指着小娃娃。

    “我看到了。”对于悭臾跳脱的性子，长琴也是无可奈何。

    我听到他们的对话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你那失落的语气是想表达什么？就这么见不得我么？越想越气愤，一个用力我睁开了眼睛。入眼一片刺眼的白光，我还活着？

    “小姑娘，可有哪里不舒服？”长琴见我只是呆愣愣的坐在那里忍不住打破一室安静。

    我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好一个翩翩浊世独立佳公子。他额前两绺乌黑的流发长长坠着，直到雪白的衣襟领口。面白如玉，远山般的眉毛下嵌着一双凤眼，眼里似装着数不尽的风景，让人醉在其中，不愿醒来。

    “不会是被雷劈傻了吧？”

    我看像那个欠扁的声音，一条黑色的，额。那是什么，我怎么想不起来？我正打算好好回忆一下，那仙人般的男子缓缓道：“小姑娘，悭臾就是这跳脱性子，还望莫怪。”

    “你是谁？”我脱口而出，是软糯的童音。我自知不对，却不知哪里不对。只得看着眼前的人。

    “吾乃太子长琴，那是吾之挚友水虺悭臾，这里是仙山榣山，不知姑娘是？”长琴指着那条黑色的，额水虺介绍到。

    “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意识到这一点心里止不住的慌乱。

    “哈哈，长琴，我看着就是个小傻子。”悭臾笑的不停在地上翻滚。慌了神的我哪里顾得悭臾的无理，推开太子长琴，奔出去。看到崖边有水光就趴过去看，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有翻下去，多亏了追出来的长琴把我抱住，我犹自出神，我看到了什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五岁左右的样子，我不甘心的看看自己的手，小巧白嫩。我知这不对，可到底是哪里不对？脑子里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此刻的我并没意识到那水面离崖岸少说也有百丈，我是怎么看清水面的倒影的？

    “姑娘，你可还好？”太子长琴担忧的望着怀里的那一小团。

    我收回思绪，看自己还在太子长琴怀里，挣了一下，他似明白的我意思，把我放在地上，却没有离我多远，他不放心。

    “多谢先生搭救，我不记得我是谁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我向太子长琴拜了一拜。

    太子长琴看出了我的无措，温柔地说道：“没关系，这榣山乃仙山，四周布有无数结界，姑娘能来到此间自是天意，不如多留几日，兴许能想起什么，榣山不乏美景，你之前睡了那么久，吾带你四处走走可好？”

    我点点头：“那就叨绕先生了。”

    长琴笑笑在前带路，我被他那舒眉一笑桄花了眼，摇摇头追上他，拉住他长长的衣袖，他顿了一下，拉起我的手往前走。

    他手冰凉凉的，却无端让我放松下来，有了闲心张望四周。

    就在我被老不负责的鸿钧老祖扔进榣山的那一刻，命运的齿轮便飞速旋转，将我和太子长琴的未来连在一起，只是我不知道。长琴他，更不能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