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失败了？失败的好啊！（二合一）
苏明顺着指引，在丹药堂之内穿行，很快他就感到了些许异样。 两侧的走廊倾斜幅度虽然很小，但的确是在不断向下的，这点趋势也瞒不过苏明的天视地听大法。 并且随着地势的不断向下，空气中也开始弥漫着一股干燥炎热的感觉。 这跟先前进入兵器堂的感觉差不多，看来这丹药堂的火力来源跟兵器堂一样，都是从地下引的地火。 苏明心中浮现出一丝明悟之感。 “怪不得清风门会选在这片并无名山大川的区域建立山门，看来很大原因便是为了这里的地火资源。” “有充沛且优质的地火，才能供养出铁驭和丹药堂主木清这种级别的强化师和炼丹师，从而反哺整个宗门。” 苏明微微点头后，便继续沿着指引前进，一段时间后便进入了丹药堂的核心区域。 这里按照某种规律分布着一些不同的丹房，门口以甲乙丙丁加上数字的形式作为编号。 苏明看了一眼便明白了，甲级的丹房位于深处，想必引来的地火温度更高更稳定，定然是丹药堂的资深弟子和炼丹师才能动用。 他瞧了一眼自己手中领到的号牌，甲十三，正在甲级丹房的区域。 想来如若不是这丹房的火力出了问题，自己这种第一次来丹药堂的弟子，那位师姐肯定是不可能把自己分到这里的。 “甲级丹房引来的地火之力本就猛烈，若是真如同她背后所言那般，这间丹房的火力最近还会出现问题，时而猛烈异常，时而又会衰弱下去。 那还真是非大师不能掌控，什么丹方都只能炼出一滩黑漆漆的灰烬。 好地方，正适合我拿来垫刀！” 苏明目光一亮，拿着自己手中的令牌，严丝合缝的放入了丹房门上一个凹槽之中。 接着只听一阵轻微的机括声响起，这间丹房的门便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的情况。 丹房之中摆着一个一人高的丹炉，丹炉下面则是有一进一出两根管道，看起来跟苏明前世的暖气有点类似，想来便是引来地火的装置。 而就在苏明打量了一番丹房布置的时候，先前为苏明安排丹房的面带胎记的师姐推着一辆小推车走了过来，推车上满满的都是药材。 这师姐带着几分心虚，对着苏明道。 “苏师弟，这丹房可是师姐我特意给你挑的甲级丹房，你可不要辜负了师姐这番苦心。 炼丹之道博大精深，失败是在所难免的，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初学者，一定要有恒心和毅力才能走到最后。” 接着她就把这一小推车的炼制止血散用的材料推进了丹房之内。 “这是师弟你要的三百份止血散材料，也都是师姐我给你挑选的上好材料，你就放心大胆的用。” 苏明走到了小推车旁，细细看着一下药材的状况。 虽说上面的这些药材看起来卖相都不错，但苏明有天视地听大法，几乎没有什么东西瞒的过他的感知。 这师姐拿来的药材，只有上面这一层的品质到了及格线。 再往下超过九成的药材，都是在库房中保存时间久了的，积灰什么的就不说了，有的药性都开始变质了。 这就是让一个炼丹大师拿这些东西来炼丹，也绝对炼不出什么名堂。 但是苏明却是连连点头。 “好东西，都是好东西啊！” “师姐能给我找到这么好的药材，我真是得谢谢你。” 这师姐听到苏明的话都愣了。 她本来看苏明去检查药材，心里还有点没底，怕苏明检查出自己拿来的都是劣质药材。 没想到苏明居然会跟她这么说。 接着，她也是彻底放下心来，苏明这看来果然是什么都不懂，连药材的好坏都分不出来。 这样也好，等他炼完这三百份材料却颗粒无收时，那也算是自己给孙师兄出了口气。 这师姐挤出了一丝笑容。 “那苏师弟，师姐我就祝你炼丹顺利。” 旋即，她就走出了苏明的丹房，还顺手帮苏明把丹房的门给关上了。 此时，这师姐走了几步，才终于忍不住发出了笑声。 “丹房有问题，药材有问题，你凭什么炼成丹？” “孙师兄，我给你报仇了，你泉下有知也不必太谢我，就保佑我能找个好人家吧……” 接着，她才迈步离开。 而她却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苏明天视地听大法的感知之中。 苏明轻轻摇了摇头，露出一丝笑意。 “这位师姐，孙师兄会不会感谢你我不知道，我是要谢谢你的。” “没有你，我上哪找这种垫刀的极品条件？” “等我炼成品质完美的真元丹，练成三元破限，你是居功至伟啊。” 接着，苏明就按照止血散的药方，抓了几种草药，打开丹炉，将草药投入了丹炉中的一个托盘上。 然后他关上丹炉，封死炉门，打开丹炉下面的管道引入地火。 一片赤红之色立刻在丹炉之中涌动。 这时候，若是正常的炼丹师，那绝对是要聚精会神。 他们必须要通过丹炉中延伸出来的一个连杆，去拨动托盘的位置，以此达到让草药受热均匀的效果。 并且草药等会融化成了药液以后，也得通过炼丹师在外面的操作，将这些药液均匀混合起来，形成最能融合药性的球形。 而这其中的每一个步骤，都对于炼丹师的经验和手法有着非常严苛的要求，更要求他们对于温度有着良好的把控。 其中但凡有着些许疏漏，都会导致成丹失败，或者即便成丹也只能炼成药性损失严重的丹药。 故而炼丹师每一次开炉，都是小心万分，会大量损耗精神，甚至比武者大战一场都来的更为疲倦。 不过此时的苏明却是轻松无比，压根就没有感受到丝毫压力。 毕竟人家炼丹是奔着成功去的，苏明却是奔着失败去的，这能有什么压力？ 他拿着操作连杆的样子，像极了前世街边烤羊肉串的，就是在随便糊弄，反正只要让系统判定他是在进行正常的炼丹流程就行了。 手法？不存在的！ 手法再高超的炼丹师，即便是丹药堂堂主木清，那也不可能确保每次炼丹都能成，更别说是炼出完美丹药了。 但苏明只要垫刀垫的足够多，不管要炼制什么丹药，在系统加持下，成功率就是无限接近百分之百。 并且成丹的品质还会随着垫刀次数增多而提高，基本上都是完美成丹。 这就是bug的变态之处，任你何等炼丹师，管你是什么炼制手法，在bug面前都不值一提！ 而他这夏姬八炼的手法，配合这丹炉中有问题的地火，再加上药性衰微的药材，自然不可能出现什么别的意外，只有失败一个可能。 苏明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炼丹流程结束。 …… 而就在苏明开炉炼丹的同时，一道身影也是走入了这片区域。 这道身影颇为娇小，竟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 她身上穿着的并非清风门制服，而是一身黑袍，在袖口处有着一块玉珏的标记，肩膀上则有着三枚如同火焰一般的纹章。 苏明若是看到，定然会知晓这玉珏乃是东南玉家的标志。 也就是说，这女孩乃是玉家之人。 并且她肩膀上的火焰纹章乃是炼丹师的象征，纹章数目越多代表其炼丹造诣越强。 三纹炼丹师，已经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级别，去到哪里都会被人当作上宾。 大部分炼丹师一辈子都到不了这种级别，可这女孩这等年纪就拥有此等造诣，在炼丹术上绝对是天纵之资。 江湖之中，同时符合这些特征的也就只有一个人了——东南玉家二小姐，玉娇凰。 此时，玉娇凰看着清风门这些丹房，颇有几分不以为然之色。 东南玉家此次拜访清风门，最主要的目的便是要试探一下铁驭如今的技艺到达了何种程度。 若是传言当真，铁驭真的随口就能让一个新人连续强化成功三次，那这造诣怕是要问鼎武林了。 玉家作为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锻造世家，将受到巨大的冲击，故而玉家大小姐玉娇龙才带人来访。 而二小姐玉娇凰在玉家待的百无聊赖，也就找了个借口跟着一起来了。 她在炼丹上的天份极强，再加上玉家本来就是玩火的行家，很多经验在炼丹上也同样适用，才造就出她惊人的造诣。 玉娇凰此行来清风门，也想要见识一下江湖闻名的丹药堂堂主木清的技艺。 “可惜木清有一炉要紧的丹药在炼制，暂时没空见我，只传话让我随便用丹房练手。” “不过这清风门的丹房也就这样，即便是甲字号的丹房，也比我在家里的要差远了。” 玉娇凰一边走，一边观察着每个丹房的情况。 以她的炼丹术造诣，都不需要进入丹房，只要感受一下丹房回火管道的热力，就能够大致判断出其中的炼丹情况。 毕竟很多材料在炼制时是会大量吸热或者放热的，若是炼丹师把握不好，纵然丹房本身的火力稳定，却也会因为材料的吸热放热导致局部热力失控，最后反映在丹房的管道之中。 这些细微的变化，在玉娇凰的感受之中却是无比明显，这就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 她见不到木清这位久负盛名的炼丹大师，已经是百无聊赖，倒是想见识一下木清能教出来什么样的弟子。 只可惜在丹房转了一圈，没有一个是能让玉娇凰入眼的。 她都已经走到了甲级丹房的位置，却完全没见到一个能让她提起兴趣的。 “太差了，这对热力的控制真是太差了，最好的一个估摸也就一纹炼丹师的水平。” “江湖传言果然不虚，木清自己炼丹水平是厉害，但是这教弟子的水平那真是一言难尽……” “尤其是这个甲级十三房，在这里面炼丹的真是炼丹师？让烤羊肉串的来都比他强吧。” 玉娇凰用难以理解的眼神看着苏明炼丹的丹房。 这一趟，她算是对清风门丹药堂的弟子水平彻底没有期待了。 玉娇凰转身就打算离开，想等木清炼丹完毕再讨教一番。 而就在此时，玉娇凰的脚步突然一顿，死死盯住了甲字十三房的地火流入管道。 “不对，这间房的地火不对劲，很不稳定……” “是了，最近姐姐要跟铁驭切磋铸造技艺，据说清风门特意为兵器堂那里加大了地火流入。 这也难免会影响到丹药堂的地火情况。” “这么不稳定的地火流入，若是不到大师水准，这丹房根本就不能拿来炼丹。 即便是我都不行，在这炼丹必定失败！” 玉娇凰目中露出深深的疑惑之色。 “能用甲字丹房的，在这清风门丹药堂应该也不是新人吧，怎么会用这种明显有问题的丹房？ 这不符合常识啊。” 玉娇凰站在苏明炼丹的丹房之外苦思冥想，得出了一个让她神情凝重的结论。 “故意的，在这炼丹的人绝对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用这不稳定的地火，在这种极高难度的情况下，挑战自己对火力的把控。” “嘶，若真是如此，此人炼丹造诣绝对不容小觑！” 来到清风门丹药堂后，玉娇凰这炼丹奇才头一次感受到了威胁感。 这种匪夷所思的做法，即便是她都未曾想过。 玉娇凰心头凛然。 “我听姐姐说过，不管是锻造强化还是炼丹，到了极高境界以后比拼的已经不是单纯的技艺，而是想法和创意。” “这丹房中人的技艺如何我还不知，但这想法之奇妙，我竟是不如他？” 她满脸凝重的站在了甲字十三号丹房门外，心中升起了一种不服输的感觉，闭上眼睛，隔空感受着里面的火力情况。 “你能用这种地火来挑战控火能力，我没道理不行！” 此时，苏明也是感到外面又有人来了。 不过这石室确实厚重，即便他有天视地听大法，外面人不说话，苏明也只能感受到一些模糊的动静。 他还以为是那个师姐不放心，要来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炼丹失败了呢。 正好这一炉止血散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 苏明就跟炒菜颠锅一样，一抖操作台。 “给我出！” 接着，他关闭了地火管道，将这一炉止血散拿了出来。 这自然是没有什么别的可能。 炉中出来的东西完全没有什么止血散的样子，黑乎乎的样子像是龟苓膏，散发出一股焦糊的味道。 毫无疑问，这是彻头彻尾的失败。 门外的玉娇凰也是通过火力的变化，判断出了苏明这次炼制绝对是失败的。 她心头没由来的松了口气，有点放松，又有点惋惜。 但苏明却是笑出了声。 “失败了？失败的好啊，要的就是失败！” 接着，苏明将黑乎乎的失败品倒入了一旁的一个瓷盆内，就赶紧开始了下一炉止血散的炼制。 毕竟真元丹这种级别的丹药，想要炼制成功并且完美成丹，那需要的垫刀次数恐怕不在少数。 按照苏明前世测试时的估计，至少得垫刀一百五十次左右。 保险起见，苏明直接将这次数翻了一倍，垫刀三百次，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要把这三百次垫刀弄完，苏明可有的忙活了。 但是为了完美真元丹，为了修成三元破限，为了三年后有充足的力量去面对武林浩劫，苏明是一天都不想拖。 “继续继续！” 而就在苏明紧锣密鼓的继续炼制止血散来垫刀时，站在丹房门外的玉娇凰则是满脸呆滞。 她还沉浸在苏明方才“失败的好，要的就是失败”那句话中。 毫无疑问，这句话就能打消玉娇凰的全部疑问。 要的就是失败？ 哪有炼丹师是奔着失败来的？ 除非真的就是如同自己所想，这人就是故意来这里磨练自己，在极端条件的失败中增进水平！ 半晌后，玉娇凰回过神来，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逆境之中，失败却没有半分沮丧，反而大笑出声。” “失败不萦于怀，马上又开始了下一次的炼制。 此人心性简直如同铁石一般坚硬，这也是清风门丹药堂的弟子？可怕！” “此人当为我炼丹生涯所见的第一劲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