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若生若死
先一个小鱼儿啐道:“还狡辩,露馅了吧,谁真谁假,一目了然。” 后一个小鱼儿夹手去抢,叱道:“把我的暴雨梨花针还给我!” “呀,邪得很啊你,还动手了。”先一个小鱼儿抱住暴雨梨花针不给。 “还给我!你还给我!”后一个小鱼儿欺身直进,努力抢夺。 两个小鱼儿你争我抢,转眼扭打在一处,揪头发、抓脸、扯衣服,此时也顾不得形象啦,忙活得咻咻直喘。 熊飞飞可不能听之任之,上前分开二人,一手一个,拎起来放到两边。两人横眉冷对,还要作势欲打。 退后一步,熊飞飞左右对比,两个小鱼儿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区别仅仅是一个有暴雨梨花针,一个没有。 按熊飞飞的判断,有暴雨梨花针的应该是真的,可没有那个说被偷了也是情真意切。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呢? 熊飞飞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问两人道:“小鱼儿,你相信哥哥吗?” “相信。” “相信。” 两个小鱼儿异口同声。 “好!”话刚出口,熊飞飞长剑飞刺,直往没有暴雨梨花针的小鱼儿而去。 那个小鱼儿满脸惊骇,但已躲无可躲,剑尖刺进衣襟,发出轻微的“嗤”响。 接着“嗤啦”一声,剑尖横着掠过前襟,定睛看时,已经刺进另一个小鱼儿胸口。 前刺为虚,后刺为实,前刺慢,后刺快。经过不断的参悟和磨练,一剑两刺在熊飞飞的手上愈发精妙入化。 另一个小鱼儿低下头,看向扎在胸口的长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甚至来不及做出相应的表情和反应,只是直愣愣地瞧着。 同时,熊飞飞一把将那个没有暴雨梨花针的小鱼儿拉到身后。 被刺中的小鱼儿一点点变回东瀛忍者,不可置信地问:“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熊飞飞一面拔出剑,夺回暴雨梨花针,一面利落地反剪住东瀛忍者的双手。做完这些,熊飞飞才答道:“如果我身后的小鱼儿是假的,在我快要刺中她时,早就用替身术逃掉了,但是她没逃,说明她才是真的。” “原来如此。”东瀛忍者道:“不过,也许她不是不想逃,而是根本逃不掉呢?” 熊飞飞摇头:“不会的,我的第一刺仅仅是试探,所以既虚且慢,换作是你,不可能逃不掉。” “你先试她,而不是先试我,莫非在你心里,早已有了判断,认为她才是真的,我是假的?” “是的,为了坚定自己的判断,还是需要试一下的。” “你是从什么时候起,认为我是假的?” “就在我出剑之时,忽然想到一事。” “什么事?” “那就是,拥有暴雨梨花针的不一定是真,但能叫出暴雨梨花针名字的多半是真的,而第一个叫出名字的人,并不是你。” “哦?” “普天之下,活着的人中,除了暴雨梨花针的所有者,几乎没人能认出这普通的木笛状物就是暴雨梨花针。我想,你把暴雨梨花针拿在手上时,还不知道那是什么吧,也许在你眼里,只是一件古怪的暗器而已,因为我发现你根本就不会用。” “说滴是呢。”东瀛忍者竟然奇怪地笑了笑。 熊飞飞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还笑得出来?” “我确实低估了你,但你也低估了我。你难道没发现,我已经使用替身术了吗?”东瀛忍者笑容冰冷。 熊飞飞愕然。 东瀛忍者趁熊飞飞一愕之间的松懈,身子一矮,巧妙滑脱出去,眨眼消没雾中。跟着,东瀛忍者的声音从白雾深处传来:“快看看你的小鱼儿吧。” 熊飞飞忙转向身后的小鱼儿,只见小鱼儿倒在血泊中,胸口衣衫早被鲜血染透了。 怎么回事? “我的替身道具,不只是木头,有时候,也可能是人。”东瀛忍者的话中带着森冷的笑意。 熊飞飞大惊,难道说,难道说在自己刺中东瀛忍者时,东瀛忍者便施展替身术,利用小鱼儿代替他受了一剑?! 这次替身的不是一截木头,而是小鱼儿本人。 好阴险的替身术! 熊飞飞伏到小鱼儿身边,抓住她幼弱的肩头连连呼喊:“小鱼儿!小鱼儿!小鱼儿……” 小鱼儿软塌塌的,如同一根泡了很久的面条,所有的动静全是熊飞飞给的,熊飞飞不动,她便不动不响。
好像死了。 东瀛忍者的声音幸灾乐祸,恶意满满地补道:“你是不是想不通,我既已成功使用替身术脱险,为什么还要替换回来,任由你制住?哈哈,告诉你,我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在你我对话之时,让她多流一点血,最好是在你不知不觉时死掉。我要叫你永远记得,你的小meimei,是被你自己亲手杀死的,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完这席话,熊飞飞无力地瘫倒在地,抱住小鱼儿,心情灰暗到了极点。 “看来你还不了解我,我要杀人,必先把要杀之人逼到崩溃,这是杀人之前,必不可少的前戏。如果一上来二话不说,直接杀你,那是粗蠢匹夫才会做的事,爽则爽矣,岂非单调枯燥、毫无情趣,少了许多回味?有一句很有哲理的话不是说么,重要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从你进入我的‘雾之结界’时起,前后发生的所有状况,都是我设计好的!”东瀛忍者自说自话,声音又得意又残忍。 熊飞飞接连遭遇了这一系列的折磨,果然神志恍惚,不知所以起来。 “唔哈——现在是我的表演时间啦!”东瀛忍者的声音四处轰响。 接着,一道人影一掠而过,在熊飞飞后背划了一刀。再看时,人影不见。现于白雾,又隐于白雾。 紧跟着,人影再次掠过,在熊飞飞手臂上拉了一刀,消失雾中。 不一会,人影第三次掠过,在熊飞飞腿上割了一刀。 每一次都从不同的方向掠出,消失在另一头。如是反复,到后来速度越来越快,但闻风响,不见人影。 熊飞飞只见四面八方皆是黑色的残影,身上的刀伤随之逐渐增多,不一刻,已是伤痕累累。奇怪的是,熊飞飞并不觉得疼痛,全身上下汩汩流出的血好像不是他自己的,仅仅是觉得湿答答、黏糊糊的,不舒服。 不消片刻,熊飞飞就变成了一个血人。 这个血人眼睁睁地注视着自己,仿佛很陌生似的。 或许他在无声地问:“咦——,你是谁?你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你不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