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针锋相对
门口又进来一个男人，是中原装束，戴着斗篷。他扫视一圈，快步走到唐尼桌前。 唐尼在椅子上抬起眼，问：“还没抓到吗？”说的一口流利的天朝话。 斗篷男还站着，低头回道：“那个小姑娘古灵精怪，几次差点到手，都被她逃脱了。” “连个小姑娘都抓不住，要你何用？”唐尼怒道。 斗篷男无言以对，隔了半晌，说：“要不咱们干脆直接杀上武当，劫来得了。” 唐尼瞪他一眼：“武当是当今大派，岂是你想动就能动的。” “咱们用硫磺弹把它炸个底朝天，还怕它？”斗篷男不死心。 唐尼“啪”的把火枪拍到桌上：“在炸之前，我可不可以先毙了你？” 斗篷男双股战战，说不出话。 “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还抓不到，我的枪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唐尼狠狠地说。 斗篷男一叠连声道：“是是是。” 斗篷男走后，唐尼等人坐了片刻也走了。熊飞飞打算跟踪他们。 唐尼三人来到大街上，一路走，一路谈谈讲讲，不知在交流什么。街边叫卖声、行人说话声，声声入耳。熊飞飞一步步小心在意，避免被三人发现，只要他们略一回头，便闪在一旁。躲闪的动作也不能太明显，免得引人起疑。跟踪，比想象中的要吃力得多。 只听得踏踏声响，身后奔来一匹健马，马上骑着一位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策马扬鞭，不可一世，口中直骂：“滚开，找死。” 熊飞飞侧身一躲，堪堪避过。健马转眼奔向唐尼三人，人群惊叫躲避，马上人一鞭抽到唐尼背上，还在叫嚷：“滚开，找死。” 唐尼猝不及防，被随从拽到一边。 马蹄踏踏，风驰电掣般往前奔去。 唐尼也不恼怒，只在口中念叨：“一……二……三……四……” 熊飞飞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莫非在使巫术？ “……八……九……十” 在数到“十”时，唐尼刷地拔枪在手，“嘭”的一声，早已远去的马上人应声而倒，跌下地来。 人群尖叫更甚。 熊飞飞瞠目结舌，火枪真厉害。 唐尼收枪填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都不看前方一眼，继续边走边和两位随从谈话。在经过那个纨绔子弟身边时，唐尼蹲下身来，望着他的脸，问：“找到死了吗？” 那人倒在血泊中，早就断气了。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啦。”唐尼面无表情，说完站起身，“看来是找到了。” 走了一段路，唐尼三人停住脚，目视前方。熊飞飞找到一个视野开阔的角落，看唐尼等人目光的方向，是在望着迎面走来的三人。那三个人道袍道冠，青衫磊落，气宇清朗，无一不是一表人才，居中一位少年尤为出众。 唐尼当街而立，不避不让，抱拳道：“在下火神派唐尼，随从唐猛、唐刚，幸会三位。” 三人被面前这西域少年独特的拜会方式弄得一愣，在听到“火神派”三字时，脸色皆变。居中那位少年抱拳故意道：“在下武当派张少云，师弟张少风、张少寒，不是太幸会三位。” 唐猛、唐刚面上作色，手按枪柄，唐尼拦住二人，道：“听说武当与少林并称当今武林的泰山北斗，门人弟子以贵派居多，竟达数千人，皆守清静无为的祖训，不知真假？” 张少云对答如流：“听说火神派后来居上，大肆扩张势力，教徒亦不在少数，意欲大有所为，敢问唐公子，是真是假？” 唐尼皮笑rou不笑：“外界谣传，不可当真。” 张少云含笑道：“但愿如此。” 唐尼又道：“听说贵派有一位名叫‘夏芸’的女弟子？” 张少云蹙起眉头：“唐公子何以关心起我门下的一个女弟子来？” 唐尼还是皮笑rou不笑：“代我向她问好。” 张少云意味深长地道：“武当上下数千弟子，可保她无虞，唐公子大可放心。” 唐尼目中寒芒一闪，“那就好。”接着道，“张少侠唇枪舌剑，好生厉害，但愿手中的剑也一样厉害。” 张少云以目视枪：“我的剑不如唐公子的枪厉害。” 唐尼想不到对方会这么说，疑道：“哦？” 张少云：“传闻唐公子的枪杀人无数，我的剑却至今未杀一人，自愧不如。” 唐尼冷笑一声：“既然知道我的枪杀人无数，何趋何避，张少侠知道该怎么做了。” 张少云凛然道：“当然知道。” 唐尼别有深意道：“今日一叙，得见张少侠风采，在下终生难忘。” 张少云：“在下亦铭记于心。” 唐尼抱拳：“就此别过。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张少云抱拳：“后会有期。唐公子多多保重。” 两拨人擦肩而过，渐行渐远。 前后有礼有节，表面波澜不惊，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两位好友聚而又离。只有他们六人，加上熊飞飞，一共七人，知道刚才的剑拔弩张。 唐尼三人叫了一辆马车，说明去向。起先车夫不愿意去，两方还起了争执，后来被逼不过，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同意了。熊飞飞趁人不备，一矮身滚进马车下，两手一攀，附在上面。 车轮辘辘，驶离街道，好几个时辰之后马车才停下。熊飞飞在车下一望，发现自己竟到了九道山庄庄外！ 这个自己十年为奴之地、岚凤的惨死之所，一想起来，熊飞飞就悲愤交集，手指快要把马车的木板捏碎了。他真想冲进去，一剑杀了九道山庄庄主，踏平九道山庄，为岚凤和自己报仇雪恨！ 但想起逍遥子的劝诫，熊飞飞只得强忍怒火，牙齿咬得格格直响。 唐尼三人刚下车，车夫便急急惶惶驱马离开了这个地方，一刻也不愿多待。随马车回到街市后，熊飞飞犹自愤愤难平，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管埋头疾走如飞，也不去想到底要走到哪里。天色擦黑，不知不觉间，竟走到郊外。 前方忽然传来兵刃交击之声。熊飞飞心中一凛，闪身藏在树后，探出一只眼睛去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