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红尘乱
一个青瓷碗狠狠的砸在了穿着秋香色外裳的丫鬟身上,发出一声闷响,然后掉在地上,响声清脆,碎片四溅。 小丫鬟的清丽的脸上,硬生生的被砸出了血窟窿。 “都说了不吃咸的,还拿这种喂猪的吃食来,是想要害死我吗??!!——” 维卡端坐在藤椅上,朝着小丫鬟破口大骂。 “姑娘,是您说的要吃咸的……” 丫鬟有些不甘的小声辩驳。 话还未说完,维卡便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还给我狡辩,来人,掌嘴!” 旁边就有另外一个丫鬟上前,朝着刚才那丫鬟的脸就是一通乱打,只一眨眼的功夫,她那原本清丽脱俗的脸,开始变得血rou模糊。 一个女子,哪里经得起这样乱打,几十下过后,她便断了气。 “姑娘,人死了。” “死了?” 维卡挑眉,还真是不经打,她都没有发泄过瘾呢,这人就死了? “既然死了,就把她拖到城门外扔了吧。吩咐下去,我要吃蛇羹炖蛋,让厨房做好后,叫一个小丫鬟给我送过来。” 这话一出,在场的其他下人都不由的打了个冷颤,老天,这林姑娘,打死了一个还不算,看这样子,似乎还要接着活活打死第二个啊?! 就在几个人拖着那被打死丫鬟的尸体往外走的时候,正好被从外面回来拿东西的刘满撞见。 他也住在将军府里,但跟南宫懿一样,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能够遇见他,但今天就是这么巧,刘满刚好落了个东西在屋子里,而维卡又刚好打死了一个人。 “我倒是没有想到,林姑娘还有这种爱好?” 刘满双臂怀抱,倚靠在门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厅内的维卡。 厅内的地板上还留有刚才被打死丫鬟的血迹,几个老妈子正跪在地上,奋力的擦拭着。 “爱好?你是说看她们做卫生吗?” 维卡露出一脸天真,指着正在清扫的下人说道。 “我是说将一个人活活打死。” 刘满的声音不算大,但眼里却一点笑意也没有。 “我又不是故意要打她,是她想要害我在先的。”。维卡撅着小嘴,露出了一脸委屈的模样。 她那天仔细观察了一下刘满,发现他与林玦两人的关系应该不错,既然是关系不错,那相处方式应该是融洽,她在面对刘满时,可以不用太拘谨。 “想要害你?” 刘满有些难以置信。 但令他更加难以置信的是“林玦”今天对待他的态度,今天“林玦”对他的态度比之前要好上许多,似乎有点回到先前的样子。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他是真的搞不懂女子心中到底在想些啥。 不过,就算是态度再好,她这样当场将一个丫鬟活活打死的做法,也实在是太过于残暴了。难道是与南宫懿待久了,林玦也变得残暴起来?呸!他瞎说什么,他老大可是这世上最善良的人了! “对,我觉得这将军府里藏着jian细,我已经遇上好几次了。” 维卡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从刘满刚才对她态度的转变,她忽然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南宫懿身边的这些人,之前同林玦的关系都很不错,只要她扮弱,这些人再怎么生气,也不会责怪她。 这是很关键的一点。但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维卡心里一阵雀跃。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只要扮扮弱小,就能为所欲为了?答案是肯定的。 “jian细?”,刘满看着维卡,一脸的难以置信,“林姑娘你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小了?再说了,这儿可是将军府!” 而且,就算这府里有jian细,在什么事情都没有查清楚的情况下,就把人家好好的一个婢女给活活打死,这要得有多残暴的内心才能做得出来? 当然这些话刘满不会当面说出来,只是他越来越觉得,眼前这个人虽然长得与林玦一模一样,可性情和做事的风格却是千差万别,难道真的是女人心难猜?而且这么大的变化,连他这个外人都看出来了,为何南宫懿就是没有看出来? “刘副将没听说过一句话么?” 维卡笑着看他说道。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因为这儿是将军府,所以才会成为jian细或者歹人的藏身之所,因为他们料定没有人会怀疑到将军府这儿来。” “那林姑娘查清楚了刚才那婢女就是jian细?” 刘满眯着眼睛,反问。 他这人其他什么都好,就是有个怪毛病,太相信自己的直觉。就像当初南宫懿刚刚从军的时候,在所有人都无视他的时候,刘满却坚定的站在了他的身边,这一站,就站到了现在。 到后来,南宫懿打败罗刹国,又被封了大将军,很多当年的同袍们都夸他有一双慧眼,懂得看人。每每被这么夸,刘满基本上都是笑着打哈哈,其实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当年他坚定的站在南宫懿一边,并不是因为有什么慧眼,而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从第一眼开始,他就没由来的感觉,南宫懿会是个好人,而且还是个十分有安全感的好人。行军打仗上,征战沙场,干的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勾当,可若是在这样的过程中,能够结识一位武功高强的人,这样一来,虽然不能见危险完全消除,但至少能降到最低,何乐而不为呢? 而现在,刘满一直相信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位林二小姐,绝对有猫腻。不是中了邪就是被人给下了降头。 但这种事情,贸贸然的也没法对南宫懿提起,他只能先在暗中观察一段日子,等找到症结所在,再对南宫懿说也来得及。 正因为心中已经有了这样的念头,所以刘满在与维卡的谈话中,态度一直都是不咸不淡的,这就让维卡莫名的不爽。 刘满只不过是个副将而已,就算在西北那边当了一段时间的官,可那是西北,回来京都后,皇帝又没有提拔他。一个小小的副将,敢用这样的语气同她说话,而她竟然还要憋着内心的火气,摆出一副笑脸来面对他,这样的耻辱,让她怎么忍? 所以,面对刘满带着质问的语气,维卡的态度也瞬间变得冰冷起来,“当然。刚才这个婢女自然是jian细,不然我为什么要处罚她?而且,从一开始,我之所以会知道,也都是因为她在我的吃食里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