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三节 其实都在远方
温小飞一到家，就高兴地对冷小说，丁新晴的语文老师让她去听课。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李春红老师自从那日见了冷小婉之后，发现她不仅漂亮可爱，而且还听课认真，心里就十分喜欢，尤其是后一点特别让她感动。虽然后来听说冷小婉竟是温小飞的女朋友，她心里有些失望，感觉是一块美玉掉在了烂泥里，而说难听点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但还是挡不住她对冷小婉的喜爱。 今天一早，李老师遇见丁新晴，就问冷小婉怎么不来了。丁新晴听出老师很喜欢冷小婉，便告诉了温小飞，说老师很想冷小婉去听课。 “可我去了，会给你增加麻烦的……”冷小婉说。 “婉儿meimei，上次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你再去吧，我不会和别人打架了。”温小飞抱着冷小婉，歉疚地说，“我想通了，你长得这么美，不管走到哪里，难免会有人盯着看，目光里可能也会不干净，但我想只要没人欺负你，就没什么，是我太小心眼了。” 冷小婉看着温小飞的眼睛，动情地说：“小飞哥哥，不是你小心眼，我知道，你是太爱我了。” 温小飞感动得抱紧了冷小婉，喃喃地说：“婉儿meimei，你能理解我，我真是太高兴了，我真的是太爱你了，我觉得你就像是我的心，你受到一点点伤害，我心里就感到疼。” “谢谢你，小飞哥哥，今生遇到你，我真幸福。”冷小婉感激地说。 “那你愿意和我去学校吗？”温小飞松开冷小婉问。 冷小婉却看着他的眼睛反问：“你愿意让我去吗？” “愿意，当然愿意，你是我的骄傲。”温小飞说。 冷小婉就说：“那我就去，我要让你骄傲，饭做好了，快吃饭吧。” “嘿，有老婆就是好。”温小飞说完，就在冷小婉的腮上亲了一口。 “哎呀，怎么跟馋猫一样，快去洗手吃饭吧。”冷小婉笑着说，“吃过饭，我还要和你说一件事呢。” “什么事呀？为什么不现在说？”温小飞问。 “怕你吃不好饭，你先去洗手，我来盛饭。”冷小婉说，“吃过饭再说，不急，你不吃完饭我就不说。” 她也是太爱温小飞了，怕先说出来，影响温小飞吃饭。而其实她先说也碍事，温小飞就算少吃一顿也没什么。 见冷小婉执意不说，温小飞只得去洗手。而刚走一步，他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就转身对冷小婉说：“对了，婉儿meimei，mama给你买的衣服寄到了，吃完饭我们去拿。” “到哪儿拿呀？现在也有专门寄送衣服的吗？”冷小婉好奇地问。 在古代是有专门寄衣服的，很多诗句中都有表现，最有名的要属白居易的：“年年衰老交游少，处处萧条书信稀。唯有巢兄不相忘，春茶未断寄秋衣。”当然，现在的邮递比那时更发达，这个不用多说。 “到邮局，邮局是专门寄东西的地方。”温小飞说，“等我带你去就知道了。”说完，他就去洗手了。 回来后，冷小婉已经把饭盛好了。看着米饭，温小飞高兴地说：“婉儿meimei蒸米饭的本事越来越好，这米饭蒸得太棒了。” “我这菜炒得也好呢。”冷小婉笑着说，“你在学校里辛苦学习，我自然要做好饭菜，把你侍奉好。”她炒得是温小飞最爱吃的小鱼辣椒，最下饭了。 温小飞忙说：“可别说‘侍奉’这个词，婉儿meimei，我一听这个词就不舒服。” 冷小婉笑了笑：“嗯，不说了，我知道你又会心疼。” “我真会心疼的。”温小飞边夹菜边说。 冷小婉也坐下来，端起饭碗说：“可我也真是心甘情愿的，我觉得这样自己就开心。” “那、那你这叫把自己的开心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呀，”温小飞道，“不过，随你吧，反正我和你一样，对了，刚才你说的事，现在说给我听听吧。” “吃完饭再说，你不吃得饱饱的，我就不说。”冷小婉道。 温小飞于是狼吞虎咽起来。冷小婉见了，赶忙说：“慢些，别噎着，吃饭要细嚼慢咽才行。” 温小飞于是又斯文起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笑了，然后才都一心一意、认认真真地吃饭。 冷小婉先吃完，放下碗筷等着温小飞，见温小飞又想快吃，便说：“别急，吃饭是大事，马虎不得。” 这话，她父亲常在吃饭时教导她和哥哥。但她已经劝不住温小飞了。温小飞把剩下的几口饭风卷残云般扫进肚里，碗筷一放说：“这回好了，说吧。” 冷小婉边收拾碗筷边说：“我已经画好了母亲的像，在书房，你先上去看一看，我洗好碗就上去。” 温小飞听了，站起来就向外走，边走边抱怨：“怎么不早说呀，先拜岳母大人，我还能多吃半碗饭。” 冷小婉笑了，没理他，自顾抓紧洗碗，因为她要和温小飞说的，并不仅仅是母亲画像的事，还有找墓的事。 温小飞快步上楼，又快步进书房，见书桌上晾着一幅画，走近一看，竟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再仔细一看，就越看越像自己的mama，除了那发型打扮是古代的，整张脸都很像，而那双眼睛尤其像。他惊讶极了：天哪，这难道仅仅是巧合吗？ 可是，当他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时，却又觉得有些不像了。他不禁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再看，还是不像。咦，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像的，怎么这一瞬间又不像了？嗯，看来看去，也只有那双眼睛像一些。 温小飞一时有些恍惚，有些茫然，疑惑自己刚才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正在这时，冷小婉上来了，问他：“怎么样？见了岳母大人，是不是感觉很普通啊？母亲极为节俭，衣着朴素，也不爱装扮。” “不，婉儿meimei，我、我第一眼见到时，好像出现了幻觉，感觉很像我的mama，而再看又不像了，只有这双眼睛有点像，这是怎么回事？”温小飞奇怪地问。 冷小婉诧异地看了看温小飞，想了想，然后意味深长地说：“小飞哥哥，天下母亲看自己孩子的眼神都是一样的，充满慈爱与温柔，我把慈爱与温柔画进了母亲的眼睛，你见着自然如见自己的mama了，这说明你太想mama了。” 温小飞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心里不禁有些酸酸的。是啊，他太想mama了。他知道，尽管自己成绩不好，可mama从没有真正生气过，mama也不想离开自己，她是为了这个家，为了防患于未然，不得已才去看着爸爸的。 的确，父母对孩子最好的爱，莫过于认真保养和维修自己的婚姻与家庭，只有婚姻和谐，家庭和睦，孩子才能获得完美的爱。 在这一点上，温小飞的mama未雨绸缪，实在是高明之举。她爱自己的儿子，尽管儿子长得丑些，成绩差些，在别人眼中是个癞蛤蟆，可在她心里却是块宝。而她从别人那里吸取教训，对发了财的丈夫加强监督管理，正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当然也是为了自己。 温小飞苦笑了一下说：“我们俩都一样，你看不到你的mama，我也看不到我的mama。” 冷小婉也苦笑了一声，但却说：“不同的是，你mama距离上离你远，而我mama时间上离我远。” “其实都在远方。”温小飞说。他突然显得有些忧郁，思绪飞向遥远的南方。 “可你mama能回来，我mama却不能。”冷小婉说。她想着遥远的大明末年，心里也是一阵凄凉。 温小飞突然意识到话题有些伤感，连忙把思绪从千里之外拉了回来，看着画像说：“岳母看着就让人觉得是一个善良的人，她一定是个活菩萨，你画得真好，这双眼睛画得太好了，教教我吧。” “你画眼睛也很好呀，画人关键就在眼睛，苏东坡就曾说过：传神之难在目。”冷小婉的思绪也从三百多年前回到现实中来。 “有道理，不过先不说这个，我得拜一拜岳母大人，给她老人家磕头。”温小飞说着就跪下“梆梆”磕了三个响头。 冷小婉也跪下了，提醒温小飞说：“不是要磕四个的吗？你怎么只磕了三个？” “人三鬼四，在我心中，岳母大人就是人，所以要磕三个，不能磕四个。”温小飞说得很真诚。 冷小婉听了，很受感动，对着母亲的画像说：“母亲听到了吗？小飞哥哥德才兼备，您和父亲就放心吧，您让我做的事，我们近期就会去做的。” 温小飞十分奇怪，忙问：“岳母让你做事？做什么事啊？她今天来我们家了？” 冷小婉扑哧笑了：“母亲又没复活，怎么能到我们家？是托梦给我的。” 说完，她便讲了上午做梦的事。温小飞听了，很是惊奇。 “母亲说，她和父亲就在我们不远的地方，我想应该就是指他们的墓离我们不远，可能就在你家西北的方向，看地形，那小山坡应该就是当年的西山，只是没有当年高，我的意思是去找找看，找不到的话，就把整座小山当成是父母亲的墓来祭奠。”冷小婉说。 温小飞听了，觉得冷小婉判断得有道理，也觉得她把整个小山当成坟墓祭奠可行，总比那离得很远就在三岔路口烧把纸要强。 “你还要上几天的课？”冷小婉问。 “今天才星期一，还要等到星期五晚上才能回家。”温小飞说，“要不，我明天请假，我们明天就去找。” “不、不，这也不急于一时，就等你休息那天再去，我还要把哥哥的画像也画好，到时放在一起，然后烧纸祭奠。” “那好吧，那今天下午你去学校吗？” “嗯，我去，现在就去。” “太好了，”温小飞高兴地说，“那我们先去取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