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一辈子的事

    心中温热复酸楚，无论有如何的委屈，涟衣心里总是惦念他的，总是为了他着想。不管他还剩下多少时日，她总愿意无声无息地嫁给自己，陪在自己身边哪怕只有一天，哪怕只有一年。如今，她更是怕陆雪琪会因为当初的事情刁难自己，竟愿意做一房侧室也愿嫁给自己，这般恩情，如斯情致，即使他是个铁石心肠之人，也不能不感动吧！

    孟夫人的唇角微微牵动，平静回视，淡淡道：“涟衣，你一定要想好了，太后与陛下会为你做主的，你可别……”

    “娘、爹爹，女儿心意已决，这辈子女儿非欧阳晗不嫁，莫说是让女儿做一个侧室，只要能嫁给他，就算让女儿只做个丫鬟亦是心甘情愿的！”孟涟衣语气是不卑不亢，却说得十分动容。欧阳晗，她从小就喜欢欧阳晗，嫁给他做妻子，可以说是她一辈子都努力实现的梦想。如今她好不容易挨到这一天，等来的却是陆雪琪，不，现在应该说是宇文雪这个丫头。从很小的时候她就看得出欧阳晗的心里不仅有段芷溪一个，有些时候他总是喜欢一个人望着如琉璃般清澈的天空发呆。听他身边的说那是因为小王爷又想起了雪公主。于是她便费劲心力从父亲那里打听来关于雪公主的事情。她这才有机会知道，欧阳晗原来还有个未婚妻的，只是她已经离开人世了。

    孟涟衣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平静地望着欧阳晗，眸中波澜不兴。欧阳晗已明了的意思，屏一屏呼吸，拱手道：“望陛下与祖母成全！”

    太后眼中飘过一丝犹疑，“可是……”

    皇帝的唇划起一道平缓的弧度，打断太后道:“既然晗儿与涟衣都赞成此事，而孟卿夫妇又无异议。朕觉得此事成与不成还需征求雪公主的意见。”他知道，陆雪琪之所以会选择在欧阳晗成亲的这一天过来表明自己的身世，无非就是想告诉全天下，她陆雪琪尚在人世，倘若欧阳晗娶别的女子为妻，那到最后肯定会落下一个薄情的名声。虽然他跟自己这个雪公主仅仅只有那么一面之缘。只是，毕竟，他跟她是有婚约的。如果自己这个公主离开人世，他欧阳晗自然是可以娶任何人为妻，但是不巧的却是她自己却死而复生了。

    听南源皇帝说要征求她的意见，欧阳晗心下随即黯然，然而这黯然也只是一瞬的事，很快清醒，“我，我……”虽然清醒，可是她依旧不知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嫁给欧阳晗。如今，她站在这里只是她与谭奕枫计划中的一部分，她从没有真的想过要欧阳晗履行当年的诺言。说起当年，她真的没有想过原来欧阳晗当初送给自己那枚玉佩是要跟自己定亲。她只是单纯地以为，那是欧阳晗答谢自己的救命之恩，顺便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罢了。

    到了后来，欧阳晗父子离开后，她问起父皇到底跟欧阳家父子在密谋什么，父皇才说他与南源靖王定亲之事。那个时候她都还小，不晓得父皇口中的“联姻”二字，到底意味着什么，也没办法想象到她与欧阳晗缔结良缘能给南源北夏两国带来什么样的好处。她只觉得，欧阳晗这个人虽然看上去有些孤独，有些淡漠，却好在还是个比较温柔的小男孩，嫁给他也算不上什么不好的事情。是以，当父皇跟她说起要将她长大之后嫁给欧阳晗做世子妃的时候，她几乎并没有反驳过。好像，她也觉得自己嫁给欧阳晗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从欧阳晗跟随他父亲离开之后的那天起，宇文雪几乎每天都一个人去青草林那边躺在茵茵绿草之上，望着天空的星星发呆。天上的星星总是像守护神一样围着月亮，宇文雪总觉得在最亮的那颗星星的旁边，她仿佛看到了欧阳晗的那张白皙俊俏的小嫩脸儿，他好像不太怎么喜欢笑，可是一旦他笑起来却是绝美呵。

    在聂长言的小叶城，她跟欧阳晗相识之后，虽然在心里她总觉得欧阳晗这个少年跟自己记忆中的某个人很像，却因为她不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而欧阳晗又不曾说起认识自己的事情，她这才没有多问。况且，在与欧阳晗相识之前，陆雪琪总是梦到一个身穿白色锦袍的少年，她又不知道那个白衣少年是谁，而欧阳晗又是极喜欢穿白色衣服的。所以，她也就在心里悄悄地把欧阳晗与她心底的那个白衣少年想象成一个人。竟没有想到他们当真就是同一个人，恢复记忆后的宇文雪，总是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为什么，她跟欧阳晗只见过那么一面，她不了解他，也根本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可为什么在她失去记忆的时候梦到的想到的，却只有他。

    “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姑娘需得想好了再说，否则，做错了选择可就怨不得别人了！”

    气氛顿时如胶凝住，在场的人无不转身回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待看清来人后，陆雪琪的怒气积聚在眉心涌动，正要说话，抬头见欧阳晗正蹙眉向着自己摇头，陆雪琪知道欧阳晗这是怕自己因为无言的事情而对着欧阳暄发火。

    康王唇角却是渐渐凝起了一个冰冷的微笑，做出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在皇叔的几个孩子当中，也就只有一个欧阳晗称得上是争气的，像她欧阳暄和那欧阳晔一类的，也就只有给靖王府添乱的份罢了！

    “暄儿给陛下、老祖宗请安！”欧阳暄行至皇帝与太后的跟前，弯身行礼道。

    皇帝“嗯”了一声，轻轻道：“平身吧！”

    段夫人见到欧阳暄，缓和了一下神色，问她道:“暄儿你这个jiejie是如何当的，怎么自己弟弟的婚事都被人给搅了你都才肯露面！”她这话说的模棱两可，虽则表面上是在指责欧阳暄迟到了，实际上却是在讥讽陆雪琪过来搅了欧阳晗的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