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靖王追忆

    欧阳晗“唔”了一声也不作他言，半晌才道：“娘亲最需要的是自由，那父王你没什么还要带她回来，难道你就让他带着他的风儿一起在乡下过日子不就行了么？”欧阳晗因为听太后说起过父王和娘亲年轻时候的事情，所以他知道娘亲曾经不过就是乡野的一个村妇，是父王亲自把她带回帝都来的。可是如今听父王说话，他应该知道娘亲最需要的是自己，那么既然他知道，有为什么非得把她带回来呢？

    靖王的神情猛地一凛，不复刚才的镇静，轻声道:“我与你娘亲日久生情，那时候你皇爷爷下令让段韶寻我回来，我的确有过一刻的犹豫，我想你娘亲在乡下生活惯了，或许，她不能适应王府的生活。我也想过放弃王位陪她终老，可是你皇爷爷执意要我回来，否则他便派人把你娘亲抓起来。没办法，我只能选择回来。而且那个时候你娘亲就已经怀上你了，我不放心把她一个人丢在乡下，所以就劝说她跟我一起回来。可喜的是……”靖王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欣喜，“你娘亲她竟然答应了，当我说让她同我一起回家的时候她竟然真的答应了！”

    说起这件事，靖王甚是自得，眉宇间神采飞扬。

    欧阳晗听父亲第一次跟自己说起这么多关于母亲的事情，心中甚为欣慰，问靖王:“那我娘亲跟父王你回来的时候可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靖王听了，悠悠叹了口气，回道:“那个时候你舅父带着那么多士兵堵在村子里，我不知道她是否知道我是个王爷，反正她总该想到我不是一般人。或许，她当年只单纯地以为我就是个世家公子也说不定呢！”这个问题他也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过，当初段韶带着那么多兵马堵在村口，虽然他们嘴上没有怎么说自己是个王爷，可也有几个跪在那里唤自己“殿下”“王爷”的，就是不知道秦葭她听到没有。可就算当时她真的没有听到那些人称呼自己，她也总该猜得到他不是一般的人吧，寻常人家的少爷，别说是遭难了就是他带着人家谁家的小姑娘私奔了，也不值得动用这么多的兵马却追击他吧！

    欧阳晗听他父王说着便能想象得出，当年皇爷爷为了让父王回京而不惜派兵围堵在那个村子的场景，他越发好奇，“那回来之后呢，娘亲她适应这里的生活么？”他知道他生母是从乡下来的，所以欧阳晗比较在乎他的母亲来到靖王府生活之后是否适应这里的生活，而靖王妃也就是他欧阳晗叫了这么多年的那个母妃她是否真的是从来都没有刁难过她。

    靖王又叹了口气，说起当年他带着秦葭回来的那段时间，靖王心里的确很不是滋味。当年，他带着秦葭跟段韶回到京城，先帝就把他召进皇宫狠狠地训斥了一番，说他身为皇子不但不以身作则，反而闹得鸡犬不宁，竟然还把一个有夫之妇带回王府做侧妃，真的是得寸进尺。靖王知道，如果他不说出秦葭已经怀孕的事情，先帝是绝对不可能允许她在靖王府生活的。可是如果他当时说了父皇还是不同意的话，那他可是一张王牌都没有了。没办法，两相权衡之下，靖王选择了说出真相。当他义正言辞地跟先帝说出秦葭怀孕的消息，并且表示如果先帝不同意秦葭进靖王府的话，那这个王爷他欧阳叡也不做了。先帝了解他这个儿子，知道如果他不同意当时自己说的那番话，自己真的有可能就为了秦葭放弃王位放弃一切了。

    最终，先帝松口，他允许靖王纳秦葭为侧妃，但也就是名义上为侧妃罢了，实质上先帝也就只把秦葭当作靖王的一个姬妾对待罢了，只等她剩下腹中的孩儿，他便会不惜一切地让这个乡下来的村姑消失。先帝想的或许靖王比谁都清楚，可是他当时并没有多想，只要父皇肯让秦葭留在他的身边他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其他的，一切无所谓！

    “一开始，你母亲的确不适应王府的这种生活，我给她派在身边的两个丫鬟她也舍不得用，事无巨细，她都是一个人亲力亲为。”靖王说起这件事，眸中满是欣慰，好像回到了十几年前的时候，他静静站在秦葭的身后看着他一个人浇花，却舍不得支使自己派过来给她的那两个小丫头，他问:“葭儿，你为什么不让她们两个来呢？”

    秦葭回头冲着他笑笑，旋即转过身来，一面浇着花，一面笑着回靖王，“她们两个都还这么小，我怎么舍得用让她们干这么重的活，再说了这些花从小到大都是我一个人打理的，我想它们也希望由我给它们浇水！”

    靖王温和地笑笑，挥手摒退了那两个站在旁边的秦葭舍不得支使的两个素衣小丫鬟，悠悠从背后环住秦葭的纤纤细腰，脑袋埋在她的颈窝，有些欣慰地说道:“你怎么这么好！”

    秦葭听到靖王说话的语气，便就知道他被陛下召进皇宫去肯定有事因为自己被训斥了一番，她把手中的水壶轻轻放在一边，手轻轻地抚摸了下靖王的脸颊，低声道:“陛下，他……他找你有何事？”

    靖王松了自己环在秦葭腰上的手，秦葭刚一回头便被他揽在怀里，“没什么，父皇他找我不过是说了些家常小事罢了！”

    秦葭知道此次皇帝召欧阳叡进宫无非是为了把自己加入宗室族谱的事情，可既然他不想说，她也不愿意为难他，只轻轻抬手环住靖王的腰，柔声说道:“没事就好！”

    欧阳晗嘴角浮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沉默了一会儿，方才问道:“这么说，皇爷爷他终究没有把我母亲写入族谱去，对么？”

    靖王微摇了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蜡烛上的火焰，“一开始你皇爷爷的确是说什么也不愿意承认你母亲，可是后来她诞下了你，你知道你为什么叫欧阳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