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谈判失败
林城忽然说出这句话来，倒让正高兴的刘宏有些错愕。 看林城的目光平静，表情也是如此镇定，还真有着充足的把握。 刘宏细眯着双眼，在内心快速地思量起来。 他虽然是靠着远房表叔的关系坐到部长一职，不过其本身也是食品专业的高材生，对于食品工艺和工程也非一无所知。林城侃侃而谈，忽悠了一大堆，所说的新工艺不过是饮料中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榨汁兑水法，若是这样生产出来的饮料能够上市，那饮品工厂不是遍地开花了。 再瞥了一眼林城桌子上的那两瓶水，普普通通哪有半点果汁的样子。 刘宏此刻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疑惑，他俨然认定林城不过头脑发热，搞了个自以为是的点子在他面前显摆罢了。 林城早已将刘宏的表情尽收眼底，对于刘宏这一类小肚鸡肠的人，他自信自己分寸得当，不信对方不着他的道。 当然，林城也清楚刘宏谨慎多疑的性格，故而没有把话说得那么大，只是赌了十天的工资而已。 有天庭蟠桃的存在，他显然不用担心自己的输赢。其实若非他自己多次尝试，也不相信这种最低级的非工业手段能制出完美的蜜桃果汁。 “十天的工资可是一千多块呢，林子你可别是发烧了吧，我都知道你说的那种方案多么愚蠢，快收了赌好好上班了！” 办公室的大姐同事以为林城被刘宏逼得犯了混，连忙出言劝阻。 “哼，这是一千二百块钱，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拿出新工艺！”刘宏也害怕林城会突然反悔，立马掏出一把毛爷爷拍到桌子上。 林城看到刘宏的动作，嘴角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心里早已经将桌子上的钱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不好好上班，都伸着头议论什么呢？” 忽然一声喝问让研发部的人转过头来。 正是从楼下下来的张天龙。 “哦，是张总啊，林城不愿意拿出他的新方案，我就说他两句。还有你们，都干什么呢，给我坐回去好好上班。” 刘宏看到是张天龙，连忙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 “哦，是吗林城，我就是想下来看看你的新工艺呢，怎么还藏着掖着，难道因为公司扣你几个小钱心生不满了。”张天龙一眼看到了桌子上的十几张百元大钞，语词严厉地说道。 林城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我当然对扣钱的事情不满，这还用废话么。” 当然这些话自然不能说出来，张天龙若是想开掉自己，可是一句话的事情。天庭淘宝店的事他还没有彻底摸清，工作还是不能丢的，而且那个计划也得靠着悦饮无限来实施呢。 正了正神色，林城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地把与刘宏打赌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他那一番忽悠刘宏的话自动略去了，大领导跟前，还是少装逼为妙。 张天龙闻之心中一喜，他对两人之间的赌注才不会有半点兴趣，只关心林城所说的新方案。 橙汁销量的锐减让公司的盈利下降，作为公司高层，他自然是忧虑不已，对研发新饮料更是上心，否则也不会从办公室亲自来到研发部了。 “林城，快拿出你的新方案让我看看，蜜桃果汁，与市面上那些桃汁有什么不同之处么？”张天龙笑呵呵地说道。 听到张天龙的话，一旁看热闹的赵刚停下了笑容，扫了一眼那两瓶水，隐隐替林城有些担忧起来。 不过他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担忧的神色一换，竟又浮现一丝期待。 林城微微一笑，走到饮水机下拿出了几个小号的纸杯过来，然后拧开桌子上的一瓶水，在纸杯里倒了一小口。 端起杯子递给一脸迷惑的张天龙：“张总可以先品尝一下我的新果汁，等一会我单独给你说说工艺方案。” “你确定这是果汁？”张天龙接过杯子，看着手中清澈无比的液体，更加困惑起来。 一旁的刘宏听到张总的怀疑，忍得通红的脸庞终于憋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周遭的同事也纷纷吃笑，都觉得林城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了。 林城默不作声，静静地等待着。他对天庭蟠桃有充分的信心，虽说只是加入一点点稀释的桃汁，但也比普通的桃汁美味。 见林城不说话，张总狐疑地拿上纸杯，一口喝了下去。 一丝清甜，又带着桃汁特有的浓郁香味，顺着他的喉咙流进肚里，张天龙顿时觉得自己仿佛吃了人参果一般，真真是齿间留香，舌尖萦甜。 众人看着张天龙喝下那一小口“果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中不禁哀叹，而此刻刘宏早已兴奋不已，若不是碍于领导在此，估计都直接跳了起来。 “一杯水还真当成了宝，我看你……” “这水，这果汁，真，真是你研发出来的？” 刘宏正要开口讽刺，却不想被张天龙直接打断了，只见他笑颜逐开的表情猛地僵住，脸上的法令纹也揉成了一个疙瘩，满眼不可思议地看向张天龙。 “张总，你是说这，这真的是果汁？”刘宏完全不敢相信地问道。 林城也不说话，又从瓶子里倒了一小口来，直接递给了刘宏。 刘宏眉头一蹙，伸手接过杯子，也学着张天龙一口饮下。 完全震惊！ 此刻刘宏的脸上印满了大大的问号，隐隐间竟有些迷糊起来。 怀疑，困顿，还有满眼的不解全部笼罩在他那圆弧顿顿的脸上。 手中明明水一样的液体，竟然真的是浓郁香甜的果汁。 他不敢相信，也不甘相信！ 张天龙想到这种清甜的蜜桃果汁推出市场的情况，也变得激动起来：“林城，快说说你是如何调配出来的，完整的工艺方案是什么？” 林城淡然一笑：“张总，我觉得不如去您的办公室，我也好详细给您说说。” 张天龙一愣，随机恢复了过来，连忙笑道：“好好，走，到我办公室细说！” 林城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再次思量了一下，便胸有成竹地跟着张天龙走出门去。 “刘部长，刘部长，这真是果汁？” “唔，让我也尝一尝！” “靠，这，这要是推出去绝对大卖啊！” “日，林城，林城是个天才吧！” 两人一走，研发部便乱了起来，一瓶“果汁”不一瞬就被这些人喝个精光。 张天龙的办公室，两人再一次对坐。 相比昨天，张天龙一脸期待不已的表情看着林城，而林城一副泰然自若的神色。 “林城，快说说你是如何做到的，是不是加入了新的工业香精之类？” “我的配方不需要那些恶劣的工业添加剂，绝对是纯天然无公害。不过张总您在听我说之前，我想斗胆问一个问题。”林城忽然开口说道。 “哦，你说？”张天龙泛起一起疑惑。 “还请张总告诉我悦饮无限本月的销售额，尤其是果汁类饮料的销售情况。”林城整了整思绪，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张天龙猛地一愣，内心琢磨不定，不知道林城为何问这样一个问题。 能做到副总经理的职位，张天龙也不是愚笨之人，神色稍变就恢复了过来：“你也知道，我们虽然投放了不少广告，也做了大量的公关工作，还是深受虫橘事件的影响，销量一度下滑，到目前本月所有产品的销售额总共才三十几万而已，而橙汁的销量更是不足十万瓶。” 林城摸了摸鼻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三十几万的销售额，任谁也不会相信的。 就算是虫橘事件影响，也不会只是这一点销售业绩，悦饮无限怎么也是南市前十的企业。 既然张天龙不会告述自己真实的数字，他也懒得再继续追问，稍微想了一下，便开门见山地说道：“这种蜜桃果汁的配方是我个人独自研发的，严格地说与公司没有半点关系。不过，我既身为悦饮无限的员工，自然会以公司的利益为重，所以我想与张总谈一个合作！” “跟我谈合作，你先说说看！”张天龙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我以自己的配方技术入股悦饮无限，在公司开发蜜桃果汁的生产工艺。”林城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张天龙眉头一皱，忍不住哼了一声：“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是拿着蜜桃果汁的新方案来与我谈判么？就算你有点小才也不能如此狂妄，你以为一个小小的蜜桃果汁就能威胁到公司！” “张总言重了，不过我敢保证，这种果汁绝对没有人能做出来，除了我之外！”林城并没有因为张天龙的话心生惧意，而是平静地说道。 不知不觉间，林城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隐忍的工作狂，有了天庭淘宝店这种强力后手，他自然是底气十足，而且他确实没法交出配方技术。 “这个果汁技术是你研发的心血，公司当然不会向你白要，若是你拿出果汁的工艺方案，公司自然会给你一个满意的酬劳，并且会给你一个总工程师的职位。”张天龙松了松口气，打算买下林城的配方技术。 “因为一些不能说的个人原因，恕我不能答应张总您的条件。我还是那句话，我可以拿着配方技术入股，悦饮无限一样能生产这款新果汁！” “哼，真是狂妄无知，还以为公司离开你无法运作？若是嫌自己的身价太低，我看你可以现在离开悦饮无限！”张天龙怒极，一拍桌子大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