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口舌之辩

    那哈达尊者见柳少阳举手投足率意洒然，竟轻而易举化消了自己所发奇劲。抬眼瞪来甚是吃惊，浓眉攒扬忍不住赞道：“好汉子，果然高明！”

    柳少阳见此人公然称赞对手倒是豪爽，旋即心中释然也不再欲与他为难。金玄策手足复得自由只觉忿气难咽，作势便要上前动手。柳少阳觑了忙将他肩头按住，低声道：“眼下局面唯有周旋，师兄切莫逞一时义愤。”

    阴山鬼王见柳少阳三人滞留不去，冷冷道：“人老夫已然放了，柳门主莫非又要食言而肥不成？”

    柳少阳举手微揖，朗然道：“不敢，只是柳某离去之前想问鬼王前辈一事！”

    阴山鬼王冷哼一声，不耐道：“老夫筹划大元兴复耗费半生有进无退，你若是想要劝我临头罢手，那是不用再费口舌的了！”

    柳少阳摇了摇头，缓缓道：“柳某并非要苦口相劝只想问前辈一事，这悠悠天下疆域南北，究竟是汉人多些还是蒙古人多些？”

    阴山鬼王闻言一怔，脱口道：“南蛮关内州府遍布我漠北草原人丁稀少，自然当是汉人多些！”

    柳少阳微微一笑，扬声道：“这便是了！百年之前蒙古人征伐南北统驭西东，靠勇悍铁骑无往不胜建下大元。可有元一朝人分四等，汉人、南人最众却居于后末。毫不知体恤民力，只知以武逞威以杀服众。惹得天下万千庶民愤懑久矣，这才终归被群起讨之逼得败退关外。如今天下方安数十载，前辈又欲让势穷蒙元凌驾汉人之上。即便真能杀了当今天子，要挟周王就范再启凶衅，却又如何能够使天下之人服顺！”

    阴山鬼王嘴角微拧，冷笑道：“当真是竖子的愚陋之见！老夫只知强者称雄弱者臣服，倘若天下有谁不服，可凭凌厉手段尽杀尽戮。余者见了各自惜命心生胆怯，便会有如草木任凭宰割奴役。那时虐杀之后只需再施小恩小惠，又何愁天下万民不能俯首帖耳！”

    柳少阳听他如此说来句句如实竟觉难相辩驳，微一沉吟又道“天行有常大道难违，蒙元盛极而衰乃是顺合天意。何况前辈的眼里没有仁慈宽宥，只有狠辣杀戮仇家遍布。又哪里能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逆天而为！”

    阴山鬼王眸间阴寒，恨声道：“自古争夺天下尔虞我诈，成王图霸业者无不是多凭狠辣少有仁慈。倘若都怀妇人之仁首鼠两端，非得身死人手空留笑柄不可！咱们道不同不与为谋何必多言，此间之事阁下若再要凭白插手，休怪本座送你去阴曹地府与你叔父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