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纵兵搜山

    这场大火自巳时上下密林尽燃算起，直烧了一日一夜兀自未熄。而山脚下的明军排开阵势过后，夜里也都轮番值守原地宿营。

    那皇太孙朱允炆平日里深居皇宫，何曾受过这等几番奔波鞍马劳顿。这回亲自统兵督剿五行门逆党，不过是初登储位想有所建树，既能朝堂服众又可慑服诸藩。

    但他于征战杀伐之事本无多少兴致，心中巴不得王戈挥处乱党授首。只不过前日里围攻五行门总舵以及淮安府清查反贼，各部军卒折损委实不小。朱允炆唯恐明军再添死伤纵然剿灭乱党，也不免传将出去遗人话柄。这才听从了长兴侯耿炳文之言，以火代兵围剿禄寿山庄。

    朱允炆耐到第二日正午时分，瞅着燎天火势已缓枯木残垣尽是焦土，旋即令整甲待命的众官军和锦衣卫上山搜剿。山下的明军到得此时眼见青山翠岭已被烧作白地，摆明着有封官加爵的现成的便宜，早已人人立功心切。军令一颁个个争先恐后，尽携了水桶革囊一路灭掉余火，遁着山路往禄寿山庄呼喝而来。

    禄寿山庄所修建的山腹地阵按照后天八卦之象，除却后山的密道之外还有大小九处出口。但如今殿房尽毁屋舍倒塌，已将这些个出口彻底掩在废墟之下。

    明军乍来不晓其中备细，一时间在火场之中各处翻查，竟而遍寻不到一具尸首。人人心头惊疑不定，俱不信庄中之人有上天遁地之能。当下各自捡敛起残垣断壁中所遗下的金银财物，又在扑鼻焦臭的废墟里翻瓦移椽，四处仔细寻索起来。

    五行门众人在道藏阁下的地厅之中，隐约从孔道可闻兵刃铿锵嘶喊喧哗之声，知道是明军是觑着大火渐熄已然上山来了。

    方天禄本在石塌之上阖目微寐，听得众人纷说明军进庄搜检。当下站起身起来神情凝重，沉声道：“此间的入口藏得虽是隐秘，但明军人多势众只怕用不了多少时候，就要掘开甬道强闯入内。这地阵里机关虽多却也阻不了多少时候，眼下洪泽湖上虽有明廷的战船恁地凶险，但大丈夫宁可斗死岂能坐以待毙。你们这就随老夫去兵械库抄拿武器，大家伙齐从后山遁出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