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光头小乞丐
“咣当！”一枚银光闪闪的大硬币砸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一声金属撞击地面的声响在人来人往的清宁新一街瞬间被人潮淹没。 “爸比！你好有爱心啊，你看这个人好可怜！”一个留着西瓜头的小正太可怜的望着路边这个低着头一身农民工打扮的小光头。 小正太旁边的中年人擦擦鼻子，一脸鄙夷到“看见没，这就是不用功读书的下场！所以说，宝宝你可要好好学习，不然长大你也要在这儿要饭！”说完撇撇嘴角，“要饭也这么不专业！不知道找个破碗撑撑场面？！” 小正太一脸崇拜的望着高大伟岸的爸爸，郑重的点点头。 爸爸眼瞅着教育孩子的目的达到了，心满意足的扬长而去，仿佛是长着小翅膀的小天使。花一块钱就教育了儿子，值！ 望着这对父子离去的背影，刚才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小乞丐伸手抓紧了面前银光闪闪的一块钱，狠狠地攥了攥。 我了个阿弥陀佛啊！小僧再说一遍！丫的老子不是要饭的！ 無良一把扯下乡民们热情送给他的头巾，一刹那一个闪亮的大光头扎现在人们眼前，这是让人眼前一亮啊！ 这小光头虽然穿的跟农民工一样，但是面相倒还让人颇感吃惊。剑眉薄唇，鼻梁高挺，眼睛虽然不大倒也十分有神。因为常在山里的原因，無良身材细长，皮肤亦是十分白皙。哪天换身打扮，扶个老奶奶过马路，让人拍下来，说不定也能混个天朝最帅和尚！ 已经进了六月，清宁已经热的让人感觉走在路上都有种**焚身的感觉！炽热的大太阳炙烤着地面，柏油的路面上蒸腾着一波又一波的热浪。到底是大城市的姑娘们，齐刷刷的热裤短裙超短裙，黑丝rou丝大白腿。姑娘们忙不迭的撑着太阳伞，行色匆匆；男人们必备墨镜装正经，眼神早就顺着姑娘的发香不知道飘向何处了。 無良一漏光头，仿佛顿时时间出现了两个太阳！顿时吸引了不少美女的目光。 “我是个专业的和尚，不是什么要饭的！你们能不能长点眼啊！”無良正儿八经的呐呐自语，一边赶紧把刚收到的这一块钱塞进兜里，一边对着刚刚从面前过的黑丝大长腿行注目礼。 看来那兄弟没说错，这孙子的确不专业。 “呦，这谁家的小子，咋跑我这儿来了？”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大爷一身专业的破破烂烂的脏衣服佝偻着背一步一摇的走了过来。大爷满头脏乱的白发，身体因年岁大了而干瘪瘦小，弓着背，脚步也不利索，精神倒是十分矍铄。 無良一眼望去，慢慢的同情，这老大爷看上去已经和渡元方丈一样的年纪了，还要在这么热的天气出来讨生活，無良顿时心一软。 可是一想到自己从寺里偷跑出来就是不打算轻易回去，怎么能刚开始就让人家赶走呢？無良心一狠，愧疚的暗道一声大爷，对不起了。故作凶狠的咬咬牙“老大爷，别瞎说，这是我的底盘！” “你的地盘？”老大爷玩味的笑了一下，放下木条坐了下来“你在这电线杆子小便了？” “我在这……诶，老大爷你怎么说话呢？”無良脸一红，唉呀妈呀，被这老同志摆了一道。 “那你在这尿了？！”無良张口反问道。 “对啊，就在你屁股底下！”老大爷头都不抬，随意的答道。 “哎呦！”無良一惊，一窜身就站了起来，呸，这大爷咋有点老流氓呢？！ “嘿嘿嘿”大爷狡猾的笑了“坐吧坐吧，逗你玩的，我在这儿呆久了，难得有个人来陪我。” 無良看老大爷丝毫没有敌意，想到之前对老大爷的态度，不禁后悔的很，挨着老大爷坐了下来。 正晌午的时间，外面最是闷热，年纪轻轻的大小伙子还急匆匆的往商场跑，蹭空调。这已不知高寿几何的老大爷反倒一脸平静，身上连个汗珠都没有，仿佛丝毫感不到炎热！ 老大爷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个烟头，美美的嘬了一口问道 “你这小光头是离家出走吗？！” 离家出走？！差不多吧，准确的说自己应该是离寺出走！ 無良撇撇嘴，“我没有家，我之前是个和尚。” “和尚？！”老大爷拿烟的手不禁一紧“看你这样儿，我一直以为是个离家出走的网瘾少年呢！老头子我还想是不是哪个少管所跑出来个小逃犯呢！” 無良苦笑，“大爷，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当和尚多少年了？”大爷貌似很健谈的样子。 “我今年二十一，三岁进的寺里。”無良面色凝重，淡淡的答道。 “那是不短了！你是哪个寺的小沙弥？！” 無良眼神一暗，悄声答道“紫阳寺！” “紫阳寺？！”老大爷眼神一变，满脸狐疑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和尚，“据我所知，这地方离这里可不近啊，你怎么跑出来了？！” “大爷，您知道紫阳寺？”無良显得有些惊讶，居自己的师父戒九说，紫阳寺是个小寺，隐居在紫阳山，名不见经传！世上几乎没人知道。可眼前的的老头居然听说过紫阳寺？ 大爷把烟头往地上一掐，满面春风，十分珍惜的回忆道“那当然，我的初恋情人就在紫阳山认识的，我们…咳咳咳，不说我了，你咋想到跑出来的？”老头脸一红。 “我…”無良狠狠地咬了咬牙，拳头攥紧又松掉，“我因为是和师兄弟们闹了矛盾，师叔祖又不公平，一气之下下了山！正好赶上村民赶集，我坐着村民的拖拉机，一路上，‘拖拖拖拖’颠进来了。人家要去卖白菜，我就在这儿下了车，我身无分文，本想找点活干，没想到人家都不要我。无奈之下我只好在这里休息，可人们都把我当要饭的，给我扔钱！我……” 無良一想到那个画面心里就一阵酸痛。 昨天上午，是一年一度的紫阳寺青年僧人的比武大会。这是自古以来就是紫阳寺盛大的节日。一来为了督促这些青年和尚平日里刻苦用功，精于求艺；二来是为寺里选出未来杰出的领袖。许多青年的僧人刻苦一年，牟足了劲渴望成为最强者，从而有幸被几为宗师收为内门弟子！ 虽说这项比赛向来于無良无关，他是说一不二的紫阳寺倒数第二！唯一比他弱的只有年近五岁的小师弟，小無争，而随着年龄的增大，小無争大有将他倒二却而代之的势头！ 说来也怪，这小子不知道修了什么福，小时候也是个风一样的男子！年幼的無良曾被不少师伯师祖认为是天纵奇才！ 这小子被发现的时候刚刚三岁，管伙食的戒蚤师伯偷扒狗窝时在紫阳寺山门的杂草堆发现了他。被发现时，小無良已经被遗弃十几个时辰了。寒冷的冬天，飘着鹅毛大雪，年仅三岁的幼儿十几个时辰滴水不进，不少人都以为他活不下来。 当时不过不惑之年的渡元方丈用手轻搭他的脉搏，不禁脸色大变！这小儿口鼻已经紫青，而脉搏却中气十足，大有鼎阳薄天之意！不过是一个小孩，非但脉象不薄弱，反而强力磅礴！渡元方丈大叹“此非常子耳！” 果然没过多久，無良就活蹦乱跳的了。没几年后，作为半路出家的外门弟子，他也开始像寻常小沙弥一样研习紫阳寺的入门功夫。天资纵横的無良学习起紫阳寺的拳脚功夫和内功心法来如鱼得水，进步神速。不过十岁的年纪已有了不少成年僧人都没有的淳厚的内息，早已远超同辈的各师兄。 各师伯师祖惊叹，百年来，继悲心太祖之后，我寺又有一天才横空出世！不多时，必成大器！各师兄虽入门早却远远被甩在后面，不少师兄虽遁了空门，但遇到这样踩了狗屎运的混小子心里仍有不甘！明褒暗贬，嘴上不说，心里却颇为不爽。碍于这小子是众宗师眼前的红人，那些小师兄也不敢拿他怎样。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发生在無良十岁的时候。人品真的是守恒的！那是一个雨夜，無良规规矩矩在寺后练功。拳脚挥舞间，一道巨大的闪电霹雳而下，瞬间划破了俱寂的天空，将漆黑的夜晚刹那间变成白昼，“轰隆隆”给了無良一个五雷轰顶，瞬间雷成灰！ 等無良醒来后，身体未经多久的调养便恢复了，可自己深不见底的天赋和潜能却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如同磅礴无穷的力量瞬间被抽离，只留下一个稀松平常的躯壳。 之后無良也曾尝试过无数次，可無良怎么努力经脉如同被冰封一样，淳厚的内息一朝既散，彻底变成了废柴！所谓一力降十技，没有力量支撑的功夫全都是花拳绣腿。而同辈坚持修炼的师兄很快就超过了他，無良也如同伤仲永一般消失在师伯师祖的视线当中，再也没有冒出过头。 所幸無良异常乐观，换个人来个这种沧海桑田的巨大落差，早就上吊好几回了！ 可無良表面嘻嘻哈哈看似不争，并非没有尊严，也并非永远忍耐。一旦触碰了那根底线，即使弱小也会以卵击石。所以，比武大会那件事一出，無良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