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此心安得顽如石
只求心安！ 这是陆行内心深处最直白的想法。 陆行自从走进这个世界后，在叶家村寨他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地和普通凡人打交道。 从成为祭品到碎魂成神，他今天真是第一次见识到天元大陆的人族到底过着怎样屈辱的生活，也终于深刻理解到刀尊狂刀那一“为人道开山”到底饱含了多少殷切期望。 “我这一刀要为百万年来惨遭各族屠戮、视如草芥的人类开山！” “我这一刀要唤醒现在正接受命运摆弄、麻木不仁的人类开山！” “我这一刀要质问诸天万族和漫天神灵，我人类何辜，誓为人道崛起而开山！” 狂刀压抑的怒吼言犹在耳，陆行开始感受并不深。直到这一路下山，亲眼看到熟悉的叶家村寨鸡犬不留：往日在村头见了面好和陆行打招呼的李大爷家完全被推平，家住中间鼻子吸溜的小鼻涕娃成了硕鼠架子上烧烤的人rou串…… 陆行的神魂能分辨出叶家寨的每一个人，他们熟悉的气息就在这些硕鼠的肚子里。他能感受到他们临死前灵魂中传出的恐惧和愤怒。天元大陆的人类被神灵和万族视如草芥，生灵涂炭却无力反抗的悲惨命运。 现在陆行对刀尊那一式惊才艳艳的“开山”理解更深，原来刀尊临死前恳求他多体味凡人的人生百态，他还不能理解。现在他终于明悟了，他第一次真正重视起了神魂中收集的贯穿狂刀一生的武道感悟。 武道一品，武徒炼身，武道奠基。炼至皮膜鼓张，筋骨雷动，直至脱胎换骨。 陆行在成为神灵祭品的头一个月内，一直用狱卒发放的淬体草淬炼rou身，但他从狂刀的修炼感悟中才知道淬体草炼身实际上是在借外物揠苗助长。 真正的炼身奠基是用千般法磨砺rou身之力，rou身直面天地困境，这正是狂刀回望自身武道时总结的炼身法门。先前他在瀑布中炼身，正是想让rou身突破桎梏，脱胎换骨。 村头，他将叶大叔尸骨下葬，让他能一直望着自己喜欢的村寨。 本来叶大叔临死前他有机会将他的灵魂抽出来，陪着他一起上路去找叶子。可惜叶大叔的灵魂被硕鼠啃噬的残缺不全，这硕鼠竟然可以吞噬凡人的灵魂碎片。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尝试了下抽取灵魂时会让陆行自己的神魂快速震动，星空锁链都锁不住那汹涌的魂力，rou身更经受不住神魂动荡，所以只好作罢。 不过他的神魂能感受到叶子完整的生命气息，她，并没有死！ 这一路杀戮，他自锁神魂，只凭rou身之力，磨砺身躯。 身形与沿途的硕鼠碰撞、厮杀，手脚并用的搏斗动作。偶尔会握着地上随手捡的大刀，劈砍削戳捅，只练那一式开山刀法。开山有百般复杂变化，陆行从易到难一点一点领悟。 这一路杀戮，他像一尊蛮兽强横进出鼠群，杀气冲霄，气血自盛，如同一尊火炉，不停添加炉火，磨炼武道奠基。 陆行就这样追寻着叶子的气息，沿途感受着一幕幕人间惨剧，一步步走着厮杀着，目的地赫然是黄风山方向！ 夜晚，雨终于停了。 黄风洞窟炼丹房却依旧热火朝天。 从傍晚开始后整整两个多时辰，一百对少男少女完全沉浸在情药中不可自拔，整个空气中充满着喷涌而出的潮水气息。 黄老邪干脆让黄茂搬了个椅子，边吃血食边看这一出孕丹好戏。鲁大师则坐到炼丹炉旁闭目打坐，把控着炼药火候。 渐渐地原本精壮的少男被吸成了骷髅架子而不自知，原本豆蔻芳华的瘦削少女却慢慢鼓起了肚子，好像怀孕七八个月一样。 “吼吼” 时间缓缓流逝，粉红雾气慢慢变淡，逐渐消失。最后随着鲁大师一声大吼，原本意志沉迷的少女猛地睁大了双眼，全张开了嘴。 先前洁白的门牙伸长、坚硬，指甲变得尖锐、锋利，口中尖啸连连，已经完全变成了野兽的嚎叫声。 鲁大师的鸡冠又开始发光了，正在看热闹的黄老邪惊讶的连嘴里的血食都不咀嚼了。他瞪大了双眼看到那异变的少女们直接张大了嘴，一口一口将骷髅片的少男们吞了下去。 而少男们根本没有丝毫痛苦，神情迷离，反而愈加兴奋，身体的交合速度集体暴动。 一个边吃一个边动，最终少男们被吞的点滴不剩。此时所有的少女舔干净了地上的鲜血，腰身再次暴涨一倍。 “孩子们，醒来吧！” 鲁大师话语一落，少女们原本圆滚滚白花花的肚子竟然集体响起了婴儿的尖叫声。那声音如泣如诉，听着着实渗人，灵魂都有眩晕的感觉。 少女们肚皮也不再平静，瞬间开始了暴动，似乎下面藏着绝世凶物。 “采丹！”鲁大师最后吐出了一句玄音妙节。 少女们锋利的指尖竟然直接划破了自己的肚皮，鲜血直流，不知疼痛为何物。 不过最让人震惊的是肚子裂缝中都住着一个个圆滚滚的红球，正绽放出血红色的光芒，看起来真像一个硕大的丹药。 “鲁大师，成了吗？”黄老邪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问道。 “不知道，要等它们自己出来。能独自爬出母体的，这人元大丹就算成了。”鲁大师看着自己的心血，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等人元大丹出来咱们就启程，明天就是百里山妖王的寿诞日了。” 黄老邪刚点个头，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刺耳的警报，外面执勤的亲卫队长直接在外面叫喊了起来。黄老邪先前有规定，没有命令不得踏入这间炼丹房。 “大王，大王，大事不好了。有个人类拿刀一路从大青山杀了过来，我们沿路挡都挡不住。队伍死了十来万了!” “是谁，一个人类，怎么可能？” 黄老邪直接从躺椅上窜了起来，身边的鲁大师更是鄙夷地嗤笑了几声，似乎在嘲笑黄老邪徒子徒孙的无能，这么多人连自己成天吃的血食都降服不了。 “报，大王，他已经杀上咱们山门了，正往黄风洞杀来！”亲卫队长声音都喊哑了，似乎自己都不敢置信。 “废物，一群废物。黄茂，我命你去将那人的项上人头取回来，我要把他炖了下酒！”黄老邪暴跳如雷，他还从来没有被欺负到家门口，奇耻大辱。 “得令。”黄茂眼珠乱动，不经意间瞄了一眼鲁大师，见他轻轻点了下头，顿时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洞主，现在可正是成丹的关键时候。不能轻易被外界打断，否则咱们就前功尽弃了。”鲁大师一脸忧思。 “大师无妨，这黄风洞我坐镇千年，无论是谁也翻不了天。”身旁的黄老邪一听这话直接沉下了脸。 “迎战！”黄老邪推开门一脸暴怒地走了出去。 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