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难与易
“在我们自身？”吴忧挠了挠头。 若说是修为的缘故，沐涵同样未曾达到四星卡士便是被招入内院，洪三修为比不过洪大、洪二也同样被选中，他们自身的千差万别，却又是无法找到一个统一衡量的标准。 舒青风负手立于崖边，看着这无尽的夜色，缓缓说道：“人生于天地，自打出生便是有着千差万别，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人，即便是一母同胞平日里再像本质中也是有着各自的不同。而一旦踏入卡士这条路，通常人所做的便是不断攫取天地间的念力为我所用，壮大骨卡中的念力星辰，从而达到突破，这等过程你我都是经历过，想必也是自有一番体悟。” 吴忧听得认真，自是听到了一丝言外之意，不由问道：“莫非院师觉得这样的路走的不对？” 攫取天地念力，这般说辞似乎不太对劲，若是舒青风认同，大可换为溢美之词，感觉却也是大大的不同。 “原本我也以为这是再正规正常不过的了，但是自打我的兄长进入卡士学院修习后，他便是陆续告诉了我一些颠覆世人认知的东西，刚开始我并不明白，但是如今却也是深入骨髓地清楚知晓了。” 舒青风说着，突然转过身来，看向了吴忧，道：“你们每个初入门的弟子，我作为院师给你们上的第一堂课，都是如此，没有偏袒，没有徇私，但是真正能够按照这条路走下去的却又是寥寥无几。” 看着舒青风面色之中的严肃认真，似是与白日里淡然的形象有些不同，吴忧意识到接下来他要说的话方才是重头戏。 “学生洗耳恭听！”吴忧立直了身子。 “过往你等吸纳的念力都是从天地中攫取，亦或是从虚石、兽晶中提炼而来，以此来增进自身的念力，这个是最为正统的做法，但想必你们也是清楚，随着修为的提高，你们或许吸纳天地念力的速度快了许多，但是这天地间念力的稀薄恐怕你们也是越来越能够感觉得到，留给后人的空间已经不多了。”舒青风几乎是带着一丝哀叹之意。 吴忧自是知晓这点，甚至某种程度来说他比眼前的院师更加知道，因为就在金阙离去之前他亲眼见证了所谓的念力之壁，那层隔阂，似乎生生划分出了两个世界，一在天，一在地，天地之隔，唯有大念力者方能够破除。 如今这片大陆，已是垂垂暮矣，唯有寻求突破。 “若是继续按照以往那般修习提升自身的念力，到了四星卡士这个阶段，效果几乎是微乎其微了，这第四颗念力星辰需要获得蜕变所要汲取的念力绝对不可同日而语，有些人横亘在三星卡士数年都是未曾得以突破，或许是少了那临门一脚，但是若是要成为五星卡士，只有两个途径！”舒青风比划了一下，伸出了两个手指。 吴忧回想起白日里那些学长所言，大抵也是猜出了其中一个途径，那些人莫不是有些家底便是拼命修炼堪称拼命三郎也不为过的，是以想必这其中一个也是最为笨拙的方法便是勤学苦修了。 “这两个途径分为有上乘和下乘之分，奈何这数十年间，青遥峰除了我和兄长之外唯有两人达到六星卡士之境，如今已是云游诸国，其余的皆是选择了那下乘之法，至今便是困在了五星卡士，不得寸进了。” 舒青风瞟了一眼吴忧，见其眼中满是透亮，似乎一点就透，心下不禁多了几分上心，他与青遥兄长都是选中了这个地方作为居住之所，莫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或许，他会是个不错的苗子。 “虽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但若是方法不得当，始终要走不少弯路，天下万法归一，我并不是排斥任何方法，但是凡事有快有慢，慢了便是会错过许多机缘，有捷径不走却专寻那慢路，除非有特殊原因，否则我并不认同。 每个人念力星辰所能够容纳的念力都是不同，有些人通过日积月累加之以虚石辅助，确实能够在卡士学院要求的最长五年之期内将修为生生提高一个档次，你所见到的这些留在院中的卡士大多都是如此，他们勤奋，自是让我也是无话可说，但终究少了一丝变通。” 舒青风这话说得十分委婉，多少顾忌了几分大家伙的颜面。 听到舒青风提到这五年之期，饶是以吴忧的性子也终究是忍不住问道：“院师，学生刚刚突破到四星之境，尚且无法体会到这修为提升之艰难，只想问问院师，这五年之期要提升一个境界，究竟是难还是不难呢？” 舒青风沉吟了稍许，似是想着该如何解释才更为贴切一般，他指着那不远处的一棵树，说道：“你觉得以一个孩童之力，想要攀过那棵树，难么？” 吴忧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棵树并不高，但是也有着数丈之高，相比于这里随便一颗参天古木，已是算是极矮的了。 但若是要以一个孩童之力攀过，确实没什么可能。 “难如登天！” 舒青风笑了笑，指尖一道厉芒闪现，瞬间那颗原本耸立林间的树便是应声而倒，横躺在大地之上。 “这样呢？” 吴忧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想不到这青风院师居然是这番意思。 “若是将此树砍倒，再让那孩童攀过，是否又会轻而易举？”舒青风再度问道。 “学生明白了，换一种方法，换一种角度看待此事，又会衍生出截然不同的效果。”吴忧心下终于是撂下了一颗大石，白日里因为听得百里通他们所言对他所造成的一些心理负担终于在此刻烟消云散。 舒青风眼中有了一丝满意，继续说道：“所谓难与易，便是要看你选择了什么方法了，在我和兄长包括各大院师看来，这上乘之法便是不再局限于充斥在天地中的念力，而是那无处不在，存在于万事万物中的念力。” “存在于万事万物中的念力？这？”吴忧的双目之中充满了疑惑之色，这是他从未听说过的理论，即便是以往郭怀远也是只言片语都是未曾提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