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海底世界

    巳蛇的任务完成的格外顺利，连龙十一都出乎意外。如花一口答应，带他去龙图阁。

    按照规矩，龙图阁只有守护使才可以进去。所以，宫雾猿和巳蛇就留在马提尼岛守候。

    对于这样的规矩，龙十一起初有些不理解。按说，想宫雾猿这样的钦天监人，无疑都是非常可靠的人。定了那么多规矩，似乎有些说不过去。随着对龙族和钦天监了解的增多，龙十一才明白，有些规矩，还是很有必要的。

    问题不在于对宫雾猿他们信任不信任上，而在于等级制度。越是强大的存在，越在乎等级的划分。这样的划分，对于宫雾猿他们来说，其实也是一件好事。可以让他们规避了不必要的风险。不用去承担不该自己承担的责任。

    如果以积极的心态看待这件事，可以把它视为龙族对宫雾猿他们的一种保护。

    “监正大人已经是龙语战士高阶了，不知道潜水的功夫如何？”

    “可以在水下呆上4个小时左右。”

    “这就够了，不用带潜水装备了。现在下水吧。”

    “下水干嘛？”

    “龙图阁的入口在水下呀。”

    从码头入水，下潜20米左右，如花在前面带路，两人就向西游去。游了大约20海里远，就到了马提尼海沟附近。

    在西大洋，有一条横亘8000多公里的玛利亚海沟，最深处，达12000多米。马提尼海沟，就是玛利亚海沟的一部分。

    “前面就是马提尼海沟了。龙图阁的入口，就在海沟里。现在，我们先要穿过洋流。在洋流之中，我们的神识无法传递，所以，大人要紧跟在我身后，到时候，以最快的速度穿过，否则，我们就有可能被洋流绞杀，那样，可就惨了。”

    许多时候，海面看似风平浪静。但是，平静的海面之下，却经常是暗流涌动。玛利亚海沟上方，正是北大洋寒流和南大洋暖流的交汇处。两股洋流交汇时，就如两个巨兽交战，互不相让，释放出巨大的动能。即使是数万吨的货轮，也会被瞬间绞杀。就在去年，还有一艘货船，因为迷航，误入海沟失事，被洋流吞噬，未留下一人一物。

    此时两人距离海平面下20米左右，阳光照射进来，虽然有些折射，但龙十一此时的目力已经强化，仍然可以看得见眼前的情景。

    前边约100米处，洋流像一条透明的巨龙，翻转蜿蜒。裹挟着浓密的海沙、海草和礁石旋转着。

    如花开始加速，龙十一紧跟着前进。一接触到洋流，如花就化成了蛟龙，冲了进去。龙十一在如花的尾流之后，虽然已经省了不少力气，仍然感到了汹涌而来的压迫感，似乎要把自己的身体撕裂开来。虽然尽力规避，还是有不少的海沙、小石块和水草撞到了身上，立刻就感到了刀刺一般的疼痛。幸亏那些大块的礁石被躲开来了，否则，连龙十一都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挺得住。

    似乎是漫长的煎熬，龙十一浑身一松，虽然有些头晕，还是意识到，这是穿过洋流了。

    此时，已经进入马提尼海沟了，由于海水深度的增加，已经见不到阳光了。好在出了洋流，神识可以传递，两人又可以交流了。即便如此，交流也不如在水上那么流畅。龙十一推测，这大概是因为海水压力加大和自己神识还不够强大的缘故。

    不过，探测周边情况，龙十一的神识还是够用的。两人所到之处，一些不知名的水族就一惊而散。大概是慑于如花西大洋水霸的威名吧。

    越往下潜，海水挤压的就越厉害。若非龙十一现在已经是龙语战士高阶，身体的强度已经远非昔日可比，否则，恐怕早就被压成rou饼了。

    “这里就是入口了。”

    如花变回人形，站在沟壁上一块突起的巨大礁石上。

    几块巨大的礁石交错处，有一个洞口。放出神识，里面有一个庞然的生物盘踞，从形状看，那是一只巨大的章鱼。一只直径足有半米的触手，从洞口探出好几米长。见两人靠近，触手收缩回去，巨大的身躯收缩成一团。

    “这是小离，我俩当初是一起被长公主收为侍女的。她负责守卫龙图阁的入口。夸夸她吧，小离很喜欢别人说她漂亮的。”

    “漂亮不漂亮，我现在倒是没见到。所以，也不好乱说。不过，我倒是觉得，小离的长相有些显老。小离，你至少有20来岁了吧？”

    龙十一话音刚落，就听得一声娇笑，一个古装少女就和如花并排站立在眼前。

    “大人先抑后扬，我还以为在说我老呢。没想到会这么夸人。我和暴脾气一样。也有四万五千多岁了。不过，即使大人把我夸出一朵花出来，没有钥匙，我还是不会让大人进去的。”

    “有如花陪着也不行？”

    “不行，规矩就是规矩。几万年了，都是如此，没人可以例外。”

    龙十一又一次见识了规矩的威力。

    在人族看来，妖兽的智力低下。智力高低且不论，起码有一点，人族是远远不如妖兽的，那就是妖兽比人族要忠诚。

    “那就按照规矩来吧。”

    龙十一掏出钥匙，递了过去。

    “跟我来吧。”

    小离接过钥匙，飞快的用神识扫了一下，带头向洞内走去。

    在礁石间三拐两拐，就到了一处空间。虽然仍然有水，却没有任何阻滞感了，就好像在水面之上的空气中一样，行动自如了。

    在盖亚星球上人类的认知中，把水看成是星球空间的一部分。从一定意义上来说，这个说法没有错。但是，却不准确。

    其实，水是一个独立的空间。类似于水这样的空间，即使在盖亚星球上，也还有很多。仅以阴间为例，在人们的传统认知里，总以为阴间是在地下或者水下，其实，真相并非如此。有的阴间空间，就在地表之上。

    象水空间一样，每个空间都有自己的规则。水族能够在水中生活并行动自如，自有其独特规则存在。象如花这样，能够在水中和陆地两个空间来回穿梭，就是掌握了两个空间的规则。不掌握空间规则，空间就拒绝你进入。强行进入，就会被空间绞杀。

    龙十一以前虽然一直生活在陆地上，但他终究是龙。龙族的最早发源地，就是水空间。龙在生肖中，是“辰”，辰是水的库。龙族的修炼功法是大六壬，“壬”就是水，所以，龙族是天然的亲水者。

    龙十一现在在水中，还不能做到行动自如，只是因为他的修为还不够。等到他的修为提升了，水空间就不仅不是他的障碍，而是他的天然屏障了。

    在一个角落里，一条直径足有半米粗的海王蛇盘成一团。

    “你这个懒家伙，就知道睡觉。都睡了两万多年了，还没睡够。快起来，见过监正大人。”

    海王蛇慌忙舒张身躯，俯伏在地。

    海王蛇盘踞之处，露出一块礁石。小离把钥匙插入礁石上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孔后，一缕金黄色光芒透出，礁石就亮了起来。拔出钥匙，交还给龙十一，小离躬身退到一边。

    “门开之后，就由如花陪同大人进去。”

    “你不进去？”龙十一道。

    “奴婢的职责是守护入口，不能擅离。另外有一件事告知大人。其实，即使大人不夸奴婢，奴婢也该带大人来此。奴婢还没有不自信到非要别人夸奖的地步。”

    “这倒不是刻意夸你。你现在的样子，也就是人族少女20来岁的样子。”

    “大人过奖了，都四万多岁了，在人族里，还不成了老妖婆了？”

    “好好修炼吧，你也快渡劫了吧？将来成了仙，和如花一起，到仙界找个好郎君。”

    “大人说什么呢？人家还小，还不想嫁吗。”

    如花竟然露出了娇羞状，看那样子，哪里还有暴脾气的样子。

    四万多岁了，还小？

    在那些修行的妖兽眼里，人类是个很奇怪的动物。他们对人类既羡慕，又鄙视。羡慕的是，人类生来就具有人形。能够托生为人，不知是多少世修来的福气。他们生为兽形，需要经过艰苦卓绝的努力和可遇不可求的机缘，才成修炼成人形。又要经过同样的努力和机缘，才可能成仙。而要做到这一点，人类就要省事的多。少则数百年，多则上前年，就可以做到这一点。

    对人类的鄙视，则是因为大多数的人，不知道珍惜这天赐形体和机缘，整天迷恋于灯红酒绿、声色犬马之中，只追求眼前的快乐，大多不到百年，就葬送了自己的生命。

    小离说，她不缺乏自信。这话，其实很有道理。为了自己的梦想，能够忍受几万年的枯燥、寂寞，没有强大的自信，是根本做不到的。

    妖兽也是有梦想的，而且梦想如此执着。正如他们对于主人的忠诚始终如一一样。

    仅从这个方面讲，他们就比许多人类高尚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