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龙盘虎踞（三）
继足球联赛风光了一回之后，龙十一又一次成了盖亚大学的新闻人物。当然，这回是因为涉嫌杀人的事，是个丑闻。 无论从那个角度说，这样的事儿，在青藤大学里绝对不算小。私下里的议论，自然难免。尽管校方出面说，事情还有待于进一步证实，现在还不能下结论。 但是，舆论并不因为校方的言论就平息了。相反，消息还迅速扩散到了校外。先是米诺斯城的电视台报道了这个消息，然后，又通过网上，迅速传播出去。很快，几乎全世界都知道了这个事件。 按照米诺斯联邦《刑事诉讼法典》的法条规定，犯罪嫌疑人被拘留以后，最迟应该在24小时之内，进行第一次讯问，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提审。 但是，蝶恋花似乎不太在乎这个规定，把龙十一往看守所里面一仍，好像就忘了还有这么个人似的。一连三天，也不去搭理龙十一。这种情况，以前也有过。不过很少。 其原因，一般有两个。第一，这是警方办案的一个技巧，把人往里面一扔，没人理睬。让嫌疑人心里没底，产生一种急躁甚至是绝望的情绪，时间一长，心里防线容易崩溃。只要警察再一审讯，就把问题交代了。 另一种情况，就看是否有人对警方进行监督了。如果有律师、家属施压，或者律政司、媒体监督，警方也不敢如此罔顾程序。 问题是，龙十一没有律师，他是个孤儿。律政司和媒体现在也似乎没有顾得上这些。 据媒体的一些报道，这个小孩儿是来自大秦帝国的一个乡下小子，以前跟他的师父一起，靠给人算命、看风水、驱鬼、抓鬼为生。这样的事儿，在大多数人的眼里，几乎就与骗人是一个概念。况且当地还有人说，这个龙十一的师父是一条龙。 “这个世界竟然还有龙？龙哪儿去了？龙飞走了。多么可笑的事儿啊。还以为这是一幅抽象画啊？” 蝶恋花用抽象画作比喻，是有典故的。典故说的是，一个画家画了一幅叫做《牛吃草》的画，可是，画面上既没有牛，也没有草，只是一片沙漠。 观众问画家说：草呢？画家答：被牛吃了。又问：牛呢？答：吃完草走了。 蝶恋花在接受采访时的这个回答，几乎就成了媒体报道的基调。 按说，龙十一今年才16岁，还属于未成年人，是不具有完全行为能力的人。这样的时候，应该有其监护人在场。他是个孤儿，没有自然人监护人。按理，他的家乡的政府应该是他的监护人，或者说，青藤大学是他的监护人。但是，青藤大学以龙十一不是在籍生为理由，自我免除了监护人的职责。大秦帝国的领事馆，也没有什么反应。 一时间，龙十一似乎成了没人管没人问的孩子。不过，这并不耽误他成为青藤论坛上的话题人物。 “什么？杀了七个人？不会吧？” “什么不会，不杀人，警察能来抓他吗？还是蝶恋花抓的。蝶探长可是铁面无私的警察，亲爹她都能抓，还会冤枉别人吗？” “唉，真是可惜了。多么漂亮的小学弟啊。” 这样的事件，自然少不了法学院学生和老师的参与。与其他人的感叹不同，法律学院的言论，则比较理性。更多的是从从法律层面来进行分析。 “问题的关键，在于证据。警方虽然不会随便抓人，但是，抓错人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警方目前掌握了什么证据，我们不得而知。但是，此案的疑点，也很明显。” “首先，是作案动机问题。据说，被杀者是大秦帝国人，但是，入境处并没有他们的入境记录。那么，他们是怎么来到米诺斯的？他们来干什么？” “其次，没有证据显示，龙十一和这些人之间有什么交集，很可能，龙十一并不认识他们，那么，为什么要杀他们呢？虽然龙十一入学的时间不是太长，但是，我们已经在联赛上认识了他，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强烈的暴力倾向。” “再次，就是作案能力的问题。据说，那些人都是等级不低的修士，龙十一有能力杀他们吗？如果是他杀的，用什么手段杀的？” 如果说，此前的分析都比较理性甚至还颇有专业水准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分析，就不太靠谱，明显有八卦嫌疑了。 “另外，据目击者表示，龙十一被抓的那天，表情非常轻松，似乎非常自信。还跟第一校花谷鹰鹰打招呼，让第一校花不要为他担心，他很快就会回来团聚……。” 此帖一出，关于作案动机和能力之类的分析，大多都被人忽略了。关于谷鹰鹰和龙十一到底是什么关系的问题，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眼球。 尽管谷鹰鹰第一时间发帖，声明她和龙十一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仍然没有逃得过一连串的质问。 “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照我们看来，你们不仅有关系，而且关系还有一段时间了。” “胡说，我们什么时候有关系了？” “联赛刚开始，你们就打过赌，说是旁听生赢了，你们要给他当女朋友的，这事儿大伙儿可是都知道，你可千万不要抵赖。最后旁听生是不是得了冠军？还有，决赛那天，有人亲耳听你喊过‘龙十一，我爱死你了’。” “那只是随口喊一下而已。那个赌约也已经解除了。再说，谁看见我和那个龙十一接触过？” “第一校花这么说，就不太厚道了。虽然现在被踹了，但我也是谈过恋爱的人。恋爱的规律，一般都是先情愫暗生，接下来眉目传情，然后是偷偷递纸条，发信息，偷偷约会，有谁是一开始就大张旗鼓的？你们暗中接触。外人自然不得而知。况且，你们要是没有关系，龙十一为什么叫你不要担心？当时秦主席也在场，他怎么不跟秦主席说？” “我哪里知道这个混蛋会这么说啊，我从来就没担心过他。” “什么？男朋友都进监狱了，你竟然一点儿也不担心？不会吧？这是要踹的节奏吗？秦主席，你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秦天语还真就发帖了。 “我虽然是学生会主席，但这事属于个人隐私，在感情上，每个人都有选择的自由，我无权干涉。抱歉，我不能参与你们的论战。” “秦主席虽然说不参与，但是，她已经给出了足够的信息，已经给了我们强烈的暗示，谢谢秦主席，我们不为难你，我们已经得出结论了。” “什么狗屁结论？天杀的龙十一，你给我滚出来，你以为你进去就没事儿了？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看看，气急败坏了吧？龙十一，你可真是可怜，前脚进监狱，后脚就被踹了。这就是所谓的爱情。还是单身狗好啊，起码不用担心背叛。” “老娘就是背叛了，就是踹了他那个混蛋，怎么了，有谁不服？放马过来！” 谷鹰鹰还真的气急败坏了。 “怎么样，终于承认了吧？服，我们服。” “不跟你们这帮混蛋说了，你们给老娘等着！” “辱骂和恐吓绝不是战斗，等就等，谁怕谁？我们虽然是单身狗，但也不追你。就算你想踹，也没有机会。” 宿舍里，墨灵顿、克里斯、李伟屯和钱一平坐在电脑前，看着青藤论坛上的帖子。 当初龙十一给了他们几个人10万金币，让他们跑路，暂避风头，并说事情交给他来处理。虽然不知道豪哥为什么失踪，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龙十一做的，但豪哥莫名其妙失踪后，再也没有人找三个兽的麻烦了。他们现在安全了，则是确定无疑的了。 几个人曾经问过龙十一，龙十一说不是自己做的，只是他们运气好，恰好赶上了豪哥倒霉的时候。 他们不太相信自己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但要真说是龙十一做的。，似乎他也没那么大本事。几人多次在一起分析，也没分析出个子午卯酉出来。 “我觉得法学院那篇帖子说的有道理，没有什么充分证据，能够证明龙十一杀人。所以我们必须做些什么。” 钱一平看着三个兽，神色严肃。 “十一是我们的老大，我们三个刚才研究了，要给他请个律师。别人不管他，我们管。” “那得很多钱吧？我这里还有一些钱。”钱一平道。 “不用花钱，是李伟屯家的律师，很有名的，免费。” 四个人正在核计，门被敲得咚咚直响。克里斯一开门，就见谷鹰鹰一脸怒气，站在门口。 “你们几个也算是他同寝的，难道就不知道想点办法，把他弄出来吗？” 谷鹰鹰也不客气，进来就坐在沙发上。 “我们正在研究呢。”墨灵顿道。 “也算我一个，要出钱吗？” 算你一个？你不是跟他没什么关系吗？不是不担心他吗？ “看什么看？老娘只是想让这个混蛋出来把事儿说清楚。否则，这黑锅不得背上一辈子？这个天杀的龙十一，老娘绝不放过你！” 钱一平和三个兽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怎么像个怨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