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连环杀人案8
沈从容吃惊不小，他专门来这一趟就是为了查看受害人尸体，看能不能找出一些线索，谁知道还没动手，这尸体就不翼而飞了。 “谁这么变态，对尸体感兴趣？”沈从容没留意把自己也骂了进去，等意识到只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做出一副光明正大的派头。 齐清面色凝重，嘴唇紧抿，这件事发生得太过凑巧，让他不得不怀疑连环杀人案背后真凶的势力范围有多大，如果能够轻而易举从大理寺把尸体偷出去，是不是意味着还有人里应外合？ 他想了片刻，没听清沈从容在说什么，便问：“沈公子突然造访大理寺所谓何事？” “我……我这不是也想来看看尸体么？”沈从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听闻这被害人是中毒而死，我便想来见识一下究竟是何厉害的毒物，以便精进医术，若是日后碰到了，也好应对一二。” 多余的解释让沈从容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齐清微微观察了他一会儿，才说：“只怕沈公子今日前来只会一无所获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沈从容差点儿以为对方看出了自己原本的意图。 但齐清接下来却说：“除了今日发生的那场命案，有仵作正在检验，前几日包括会仙楼那件案子的死者尸体都被人偷走了，所以我说沈公子应该是没法辨认那凶手究竟是用的何种剧毒了。” “全被偷走了？”沈从容简直惊呆了，谁这么厉害能把好几具尸体一起偷走？ “嗯。”齐清点头。 “那不是还有今天那名死者么？” 齐清道：“今天死的那人，与前面三个的情形都不太一样，不像是中毒死的，他被人当胸插了一柄半尺来长的匕首，匕首式样与普通匕首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尺寸要小上一些，像是专门制给力气不够的人用的。” “力气不够？”沈从容脑子转得飞快，“难道说凶手是小孩或者女人？”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就这个案子而言，虽然发生的时间与近几日的连环杀人案相近，但这作案手法实在大不相同，也许跟那连环杀人案并没有什么关系。” “七爷的意思是，这件案子乃是有人专门用来混淆视听的？” 齐清抿了抿嘴唇，微微点了点头。 如果不能认定这个案子就是那个连环杀人的凶手所为，那霜降的嫌疑也就不能完全洗脱，甚至会因此把齐王府和寒郡主都牵扯进来，旁人会如何说？救人心切的寒郡主为了帮自家侍女洗脱嫌疑，一边亲上提督衙门大闹，一边又命人作案杀人。 虽然没有切实的证据，但人言可畏，一个小姑娘不明事理胡闹是一回事，但若牵扯上人命案子，那就是人品问题，是会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的，甚至会被有心人利用来攻击，甚至为此偿命也不是不可能。 沈从容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索性拉着齐清便要他带自己去亲眼看看死者尸体，齐清应下了，他对沈从容颇有好感，料想这件事也跟栎阳郡主府没有太大的关系。 更何况坊间素有传闻，栎阳郡主之所以终生未嫁，便是跟先帝有私情，而沈从容虽然名义上是栎阳郡主的养子，实际上却是她与先帝的亲生骨rou。既然系出同源，他又为何不信任自己的亲兄弟呢？ 大理寺停尸房，专门的仵作已经检验完毕，齐清又带了人来还疑心是上头嫌自己的报告不够详实准确，可仔细一瞧那来人风度翩翩，一副贵公子的做派，便知自己想岔了，规规矩矩地行礼退至一旁。 沈从容先是绕着尸体周遭查看了一番，又伸手触碰尸体的眼耳口鼻，胸腔和腹腔，甚至连指甲盖里面都没有错过，他认真起来完全忽略掉外界，眼睛里只有眼前的尸体。 最终他得出一个结论：“此人的确是中毒而死的。” “不可能！”刚才那仵作率先叫起来，他入行这么多年，在大理寺就职检查过成千的尸体，从来没有看走眼过，这人明明是匕首当胸插入导致失血过多而死，怎么就跟剧毒产生了关系？ 这小子年纪轻轻，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没有经验便在这儿胡言乱语！ 那仵作正要分辨一番，齐清已经示意他安静，同时客客气气地询问沈从容：“沈公子从何处断定此人是中毒而死？这凶器匕首还在这儿呢，而尸体唯一的致命伤也只有胸口那一处，恕小王不明白，还请沈公子解释一二。” 沈从容见齐清虽然客气，但语气之间难免多了一分生疏，心知对方也是不信的。 但沈从容外号妙手神医，又长期为萧醒诊治调养身体，可谓是见惯了毒物，连那些杀人于无形的剧毒也能分辨一二，他自认自己的眼睛并没有看错。 “此毒进入人的身体之后，会使血液渐渐凝固，最终让人痛苦死去，这名死者胸前被插了一刀，居然没有流太多的血，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这位公子实在是胡言乱语！”仵作实在憋不住，气呼呼地说道，“死者明明是失血过多而死，哪里不曾留太多的血，公子为了说这人是中毒死的，就编出这样明显的谎话，未免太看不起我们了吧？” 沈从容勾唇一笑，“要证明我所言非虚，只需要做一件事就可以了。” 他伸手拿过那杀人凶器，半尺来长的匕首，走到尸体的面前。 仵作惊道：“这人都死了，你还要对他的尸体大不敬么？” “非也！”沈从容摇了摇头，面上依旧带着谜一样的微笑，“敢问这位老先生，你做仵作多年，想必一定知道人即便死后身体冷硬，若再划伤口，也会有血液流出的对吧？” “正是，大多数人以为人死后就不会再流血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说到这，他猛然想到什么，整张脸都僵住了。 “如你所想，如果此人没有中我口中所说的剧毒，那么我现在在他身上划开一道伤口，肯定有血液流出，但现在……请看！” 沈从容已经飞速在死者尸体上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但奇怪的是，这伤口之深，却没有半滴血水流出，正应了沈从容的话。 仵作顿时脸色惨白，连忙凑近查看，忽然老泪众横，拱手对沈从容说：“公子慧眼，是老朽错了！” 齐清见状也知沈从容所言非虚，忙问：“沈公子，你可知道这毒究竟是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