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取舍
如果让她在林寒和辣椒中选择一样的话，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林寒的！ 辣椒是自己瘾，可林寒是自己的命啊！瘾可以戒掉，可命没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再者为了自己肚子里这个未出生的宝宝，她也要好好地珍惜自己的身体。她虽然喜欢吃辣，可这些原则还不是不能触碰。 身为一位母亲，就要承受作为一个母亲应该负起的责任，为了自己的一时之欢让孩子来承受这些不该承受的，是不是太不应该了些？ 她虽然平时都会表现出害怕孩子出生以后林寒就没有那么宠自己的样子，可是，她无比清楚地知道，没有人比她更喜欢这个孩子，没有人比她更渴望看到孩子出生的模样。 都说生恩不及养恩大，可这十月怀胎，哪里比养育你长大舒服了？ 这个孩子千涵是打心眼里欢喜，他和她的孩子，她喜欢的不得了。 幸福地吃完饺子的时候，千涵摸着肚子在沙发上坐着打了个饱嗝，好幸福，就这样，暖暖的模样。 幸福是什么，就是起落间报声平安，年迈仍不曾松手，早晨醒来事你在，感冒时那杯热水，生气后还能拥抱，无意间沉默对望，鸡毛蒜皮的争吵最最幸福的就是在陪你看尽世间繁华，有人陪你吃尽美食…… “小涵，快来医院，你钰姐出事了！”电话声起，千涵顺手接起的时候，沈逸绝望的声音通过电话筒传了过来。 “阿涵，让你别碰手机的，辐射大。”林寒回头一看千涵接电话，忍不住地责怪，却在看到千涵苍白的脸的时候瞬间停住了。 钰姐出事了？ 心脏病发了？性命不保？ 怎么会这么快？他们才结婚不到一年，怎么会来到这么快？怎么会这么快！ 上天，你何其忍心！何其忍心！ 你对他们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你就不能给他们多一点相处的时间吗？你怎么舍得让一对有情人分开？ 等千涵和林寒一起匆匆地赶到医院的时候，只看见沈逸一个人神情憔悴，面色苍白的坐在医院急救室外。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像是个木偶，还是那种让人静的不像样子的木偶。 “逸哥，放心好了，钰姐不会有事的。”千涵走上前去，拍了拍沈逸的肩膀表示无言的支持。 这是谁也不想看到的结果，尽管他们都知道迟早有一天，都会变成这样，可真的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特别是嫣钰还在孕期，变成了这般模样，换谁也受不了吧。沈逸没有想到那个他害怕的一天来得这么快，真的太快了！ 他还没有留下回忆，还没好好地陪着她，就要自己做选择了吗？ 手术室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疾步走了出来，大声问道，“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病人难产大出血，而且患有心脏病，这是手术单没你们谁来签字？” 沈逸一个健步走到医生面前，紧紧地抓着医生的手有些微微地颤抖，“我是！我签字我签字！求求你救救她！拜托拜托！” 医生一怔，硬着腔调，“我只能说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能不能母子平安还是个问题，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 “做好心理准备是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沈逸在医生说做好心理准备的瞬间就变得愤怒了起来，他不信，不信钰儿会就此离开自己，他不相信！他不会相信这个的！他不相信！ “病人家属，请您冷静一下。”医生看着沈逸，安抚。当医生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病人他没有见过？什么样的家属他没见过？ 他看着一个个病人从自己的眼前死去，看着二十岁左右的生命消逝，看着老人失去子女，看着母亲失去孩子，看着很多孩子没有见过这个世界就离开了，他也从最初的不忍，心酸变成了现在的淡定，麻木。 医生看遍了生老病死，律师看遍了人情冷暖，而我，愿你所看见的，所感受的都是这世间的美好。 “逸哥，你冷静下。你为难医生也没用，冷静下。”千涵把沈逸拉了回来，让沈逸坐在板凳上。 沈逸回过头看他，眼底幽深一片，闪动着不知名的光华，“小涵，我第一次感受到害怕时什么感觉，真的，我怕了……我怕钰儿就此离开了自己，我怕失去……” 看着自己相交多年的好友此时居然这样说，千涵只觉得心木木的疼，可她也没有任何办法安慰沈逸。这是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见识到了完全不一样的沈逸，别人都说他是太阳，可以照亮黑暗，可这次，他自己都深处黑暗之中。要怎么样去照亮别人？ “逸哥，尽人事，听天命。我们在着急也没有用，因为这一切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你着急也没有用啊……”千涵看着沈逸，长而密的睫毛上下动了动，胸有些微微地起伏。 这世间真的有很多事是我们无法去解决的，有很多事，我们除了淡然还是只有淡然。 除了淡定，我们无路可逃。 “小涵，你说的我又何尝不明白呢？可这次我真的无法淡定，我是真的怕了……你知道吗？”沈逸自嘲地笑笑，他向来都是一个淡定的人，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他都淡定的不得了。可唯有遇见她的事，他才会无法淡然起来，就是这么一个人，占据了他所有的心。 千涵无言，语言在这个时候显得这么苍白无力。自己唯一能做的，也只是静静地陪在他身边。 她一直都知道钰姐对于逸哥的重要性，无人可以取代钰姐在他心中的位置。他看似坚韧十足，温和有礼，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让你觉得他坚不可摧，无论有多少艰难困难都会在谈笑间淡然处之。 可只要一遇见钰姐的事，他根本就无法保持淡然，所有的淡然都像是伪装。 他会着急，会恐惧，会像个孩子一样不知所措，一切普通人该有的反应他都不会少……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外的灯终于灭了，沈逸的头发早已经被抓成一锅粥了，乱糟糟的像个糟老头。 “医生，我夫人的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事？”沈逸直接朝着医生冲了过去，死死地抓着医生的衣袖，不安地问道。 “我们只是暂时地保住了病人，孩子已经顺利地生了下来。现在在保温箱里养着，不过夫人失血过多，恐怕……”医生突然停止的声音，让沈逸整个人都懵了…… “我不是让你先救大人吗？你们为什么不好好救她！为什么！”沈逸大吼，攥着医生衣服，恶狠狠地问道。 “这个是你夫人的意思，因为她想给你留下一点回忆。我们在动手术的时候她突然醒了，求我先救孩子，不然她就拒绝手术。”医生轻轻地推开沈逸的手，“任何的手术都需要病人的配合，如果病人不配合的话，这场手术很难进行下来……” “逸，你冷静点，是我让医生先救宝宝的。”做完手术的李嫣钰缓缓地被推了出来，睁着一双不带任何感**彩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沈逸，整个人都是虚弱的，失血过多，加上自己的心脏本来就供血不足，自己恐怕命不久矣…… 还好，孩子平安地出生了。所幸，孩子还很好。 一切都是值得的。 “钰儿，你别说话，你留点体力。刚生了宝宝，又大出血……好好休息下……”沈逸背过身子，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了…… 他不能接受这么脆弱的钰儿，像是个玻璃娃娃，一碰就碎…… “逸，我不能休息，我怕我休息了就不会再醒来了……所以我要多说点话给你听，我怕自己以后都没有机会来说了……”李嫣钰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虚无缥缈的笑意，看着沈逸，“我怕以后你忘了我，我怕你以后想听我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钰儿，你别乱说。我不要听，我不听你就不会离开。我不要听你说你要离开我！”沈逸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拽着嫣钰的手不肯松，“钰儿，我求求你，你不要离开我。你不要留我一个人在世上好不好？” “逸，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们的孩子啊。还有我们的孩子需要你照顾，他那么小，已经没有了mama，不可以再没有爸爸的。逸，我真的很不想离开你，我真的不想就这样松手，可已经到了我不得不松手的时候。当初我不想和你相遇就是因为怕有一天你承受不了这一切，可自己贪欢，还是跟你在一起了。所幸上天待我不薄，我们还有一个孩子。” 两行清泪从李嫣钰的脸庞缓缓地划过，轻轻地用手抹去泪，李嫣钰笑了起来，“我们还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不过我还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像你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不知以后长大了是个什么性子，是像你这么沉稳还是像我这样活泼？还是像你好了，你性格比我稳重，像我的话以后孩子一遇见什么问题就会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