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番外3
她绕到书桌的另· 他头发有些乱,领带被拉松,衬衫领口也解开了,脸上仍带着那种懒洋洋的笑意,整个人状态很松弛,右手自然垂落,拇指食指握着玻璃杯,看起来很像意大利街头随处可见的拎着空酒瓶的英俊男人。 察觉到身旁有人,程季航缓缓转过头来,对着她微微挑高了眉。 “额,总裁,你文件签署好了么?32楼打电话来问了。”因为没准备好借口,她随口扯了个谎。话说完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想揪住时光的尾巴让一切重来一遍,总裁厌恶其它人对他的行为做任何“挑剔”。 出乎意料的是,程季航今天难得的好脾气。 他左手撑住太阳xue低头思考了片刻,微微皱着眉头转过身在桌上堆着的文件里翻找着。 安以宁轻轻地把32楼送过来的那份文件放在他面前。 他愣了愣,抓过桌上的派克笔,像一个一心想要和朋友们去街角公园踢球却被迫坐在书桌前做作业的九岁的男孩一般很不高兴地蹙着眉在文件的最后一页右下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老天,这不是程季航! 以宁简直想要抓着他的领带把他拉到自己身前,另一只手揪着他的脸把那层人皮面具扯下来!程季航绝对绝对不会不看文件就签署上自己的名字,他控制欲那么强,不可能容忍任何事情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 可眼前的那张脸那么熟悉,除了好像智商一下倒退到幼儿水准外,怎么看又都是如假包换的尚德总裁啊。· 拿着文件一步步倒退着走出办公室,一出门她立刻给amanda挂了长途电话,“amanda,总裁今天不大对劲……” amanda处变不惊,等她详细描述完状况,“你的意思是,总裁今天好像嗑药了?” “对对对!而且好像嗑的量还很多!”安以宁心跳好快,总裁吸毒,她要不要赶快拨打110? amanda在电话那头翻了个白眼,“没事,他只是发烧了。” “发烧?”以宁的尾音拉得很高,“那,我是不是要去给他买点退烧药?还是联络家庭医生过来?” “不用了,他不会吃药的。”amanda抬手看了看手表,“你只要等着他明天自己烧退了就行了。” “今天你们走运了,交代楼下,有什么死活通不过的提案或是亏损的企业报表赶快往上交。”挂断电话前,amanda说了最后一句话。 程季航就这么处理了一上午公务,会议结束后安以宁进会议室去收拾设备,发现他没有走,微闭着眼睛半靠在椅背上,脸色很苍白,仿佛有些疲惫。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他面前,轻轻叫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 他紧抿着唇,眉头微微蹙着,唿吸很浅,领口微张,露出的锁骨很漂亮,面部轮廓硬朗瘦削,有种黑白影片里的禁欲气息。 安以宁慌忙移开视线,用手背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 额头很烫。 她的手很凉。 季航的眼睫不安地抖动了片刻,终于缓慢地睁开了。 他眼神很迷茫,呆呆望了她片刻,又重新闭上了。 他脸上有种好看的孩子气。 安以宁轻轻叹口气,从药瓶里倒出药片,一手端着杯温开水,躬身附在他耳边柔声说:“把药吃了好不好?” 他仍闭着眼。 她把握着药片的右手凑到他唇边。 他微微低了低头,柔软的唇触到她的手掌边缘,像一只温柔的小鹿低着头嗅了嗅沾着露水的青草地,又退了回去。 她手不由地一颤,药丸从手心掉落,落得满地都是。 空气静得好像一块马上就会碎掉的玻璃。 她慢慢收回僵持在空中的右手,掩住心口她心跳得好快、好重。 她背转身看着窗外,那里天碧如洗,青山似黛,大朵的云层压在天际,翻滚、奔涌,它压得那么低,流动得那么迅速,仿佛下一刻就会冲进人的胸口。 安以宁蓦然闭上双眼,平复好自己的心情,才转回去,微微退了半步,“总裁,我送你回家休息吧。” 程季航睁着双极清极冷的眼睛看了她片刻,忽然微微笑了,“好”。
她克制着没有扶他,季航也不大需要人扶,他晃了晃脑袋,扶着桌脚站了起来。 虽然脚步虚浮无力,他还是很顺利地走到了电梯口。 夏天惊讶地看着他们,张大嘴无声地做着口型,问她要不要叫保安上来帮忙。 电梯直通到地下车库,她已经打电话通知过司机了,这边下去只要不到1分钟,应该没什么问题。季航已经按开了电梯门,正回头望着她,所以安以宁匆匆一笑,谢绝了夏天的好意。 程季航站在电梯门口正中,看着她过来也没有让开的意思,以宁只好低声说了句“抱歉”,从他身边挤了进去。 电梯门慢慢合拢,安以宁习惯性地抬头看了眼显示屏上鲜红的数字,“36”。 然而就在此时,季航忽然抬起双手,十指张开,在空中虚虚做了个相交的手势,当手臂形成“x”时,手指自然弯曲,空握成环状,同时低语,“芝麻关门。” 电梯门正好在他话音落下的那刻悄然合上。 安以宁目瞪口呆。 那是她每次等电梯时和自己开的小玩笑。 可她从没做过那个手势,也没在任何人在场的情况下念过那个“咒语”。 季航侧身望着她,那张平素冷定淡然的脸陡然间生动起来了他笑得很开心,眼睛弯下去,嘴角翘起来,笑容灿烂而清晰,满身的少年气息。 她轻吸口气,后退了半步。 程季航右手插在兜里,脸上还有笑意,也往前走了一步。 她继续往后退。 可电梯空间太小,她终于退无可退,后背紧贴着钢制的电梯壁,能清楚地感觉到那的冰凉。 她双手背在身后,双颊发烫,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狼狈。 程季航没有再跟进,他站在离她约二十厘米的地方,侧头看着她的窘态,忽然“嗤”地一声笑出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