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纵火犯(3)
打发了田仪,叶然扭头,对着还靠在自己肩上的宋秘书皱了皱眉:“松手。·” “呜呜呜哇,呜呜呜哇。”宋秘书假哭得像一辆小型消防车,十分地缺乏职业技能。能力不够,只好声音来凑,他一听叶然要赶他走,立马就把音量提高了两倍,双手箍得更用力了:“呜呜呜哇!呜呜呜哇!” 他不提高音量还好,一提高,叶然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宋秘书,注意你的身份,我不歧视同性恋者,不代表你可以这么放肆。” “呜呜”哭到一半的宋秘书陡然收声,毫无过渡地切换到正常声道,“叶院长,我喜欢的是女生啊。” 叶然不说话,只垂下眼睛,扫了眼他紧揽住自己腰的双手。 “呜哇!”宋秘书尖叫着吐出最后两个字,烫伤般地迅速缩回了自己的爪子。 “呵呵,呵呵”,他把双手紧紧背在身后,干笑,“这都是误会,误会,你放心,就算我是同性恋,也不会喜欢你的!呃,我不是说你不好,你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不过没有缘分就是没有缘” 眼看着他又要没完没了地车轱辘下去了,叶然竖起食指,恐吓式的轻轻一晃。 宋秘书立刻用手蒙紧嘴巴,吞下了所有废话。 楼道里传来整齐而有力的脚步声,看来是消防员赶到了。 叶然眉梢微沉,冷峻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宋秘书,你留在这,协助消防队灭火,调查2809起火的原因。” 见院长大人没有剁掉自己两只爪子的打算,宋秘书轻松了许多。他放下手,吊儿郎当地敬了个礼:“小事一桩,交给我,您放心。·我是谁啊,和仁福尔摩斯,h市小柯南,人到案破,走哪哪死一片。” “好大名头,”叶然淡淡笑了笑,“既然这样,要是查不出2809起火的原因,你今年的年终奖,我就替你捐给福尔摩斯协会了。” 宋秘书一怔,苦着脸告饶:“别啊,院长大人,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幼儿,一家老小十八口就靠我的年终奖活着了。” 叶然突然收起了笑容,冷然道:“军令如山。” “yes,sir!”见老板动怒,宋秘书立刻挺胸抬头收腹,鞋后跟“啪”得一靠,敬了个标标准准的军礼。 敬完礼,他也不敢再嬉皮笑脸了,跑步前进,想要替赶来的消防员们把楼梯间的大门先打开,用行动表明一下自己的忠心耿耿。 他跑得太急了,在楼梯间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险些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人倒霉,连地板也敢欺负我!”宋秘书暗骂了句,恨恨地转身,想要踢地板两下出气。 他脚刚踢出去,就看见了绊住他的东西,“老祖宗!”他惊叫,连忙把脚收了回来。好在他抓牢了楼梯扶手,不然使力不均,肯定就要一个后仰,滚到底下去了。 绊住他的,自然不是宋家的老祖宗,而是他之前扶到楼梯间靠墙半坐着的盛欢颜。 盛欢颜头低垂着,仍处于昏厥状态,米白色的风衣下摆拖在地上,印着一个清晰可见的脚印,正是他刚才跑过去时踩上的。 宋秘书赶忙把那个脚印拍掉了,又瞟了瞟四周,确定没人看见他踩到盛大小姐,这才松了口气。 恰好消防员们列队赶到了,他立马高声把火灾现场情况向他们交待了一遍,又偷偷扯住了最后一名消防员,压低音量,让他把这位小姐送到楼下去。 *** 这边救火一派井然有序,那边乌清清却蹲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田仪给小鹿做初步的身体检查。 田仪的情绪早已恢复了稳定。她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抬头对着乌清清笑了笑,又伸手替小鹿理了理领口,看起来专业又慈和:“没什么大问题,吸入了一点儿浓烟,唿吸道稍有损伤,待会儿让唿吸科的医生开点儿药就好了。” “那小鹿怎么还不醒呀?”清清伸出指尖,轻轻擦过小鹿眼皮上的一道灰碳。 “是药物的作用。”叶然的声音从她身后缓缓传来,“检查前他服过药,会导致嗜睡。他应该是在火烧起来之前就睡着了,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就躺在床上。” 睡着了?清清看着少年安静的睡颜,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如果叶然没有冲进去,她现在面对的……是不是就是一具焦黑干燥的尸体? 叶然并没有忽略她的惨然变色,他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好了,让他好好休息吧。田护士,你带人把他送到三十二楼的特护病房去。”
田仪没想到他依旧肯让自己负责照顾小鹿,不禁怔了一下:“我吗?” 叶然望着她,意有所指:“我现在把人交给了你,如果再出什么问题,你要全权负责。” 田仪顿了顿,点头。 清清却还依依不舍,想要跟着他们几个到三十二楼去。 叶然很干脆地拉住了她的头发:“你,到我办公室来。” 清清被他拉得脑袋向后一仰,只好眼泪汪汪地同意了这个“提议”。 不知道叶然是忘记了,还是很满意这个姿势,从二十八楼到他办公室,他一直扯着她的长发拉着她往前走,惹得路人频频侧目。 清清吃痛,委屈万分:“你干嘛要扯我头发?你又不是小学男生,好幼稚。” “我幼稚?”叶然冷笑,“不知道是哪位幼稚到不自量力地冲进火场?不是我拦着,她一头就扑到了火里。” 清清脸红:“那我是担心小鹿嘛!” “哦?原来你是担心小鹿。”叶然脸色冷了下来,也不再看她,左手打开了办公桌的抽屉,摸出了一柄清光闪烁的柳叶刀。 阳光从窗外射入,照在柳叶刀上,宝光璀璨,似乎给它镶了道银边。 叶然随手把刀抛起,又接住,刀柄上“eric”几个英文字母一掠而过。 乌清清惊觉,这是叶然家的那柄柳叶刀,他的导师在他做第一台手术之前送给他的刀。难道,今天叶然要用她的血来给刀开刃? “也担心你!不,是只担心你!最担心你了!”她连忙改口。 然而叶然无动于衷,仍左手持刀,步步紧逼。 “啊!!”乌清清尖叫,同时闭紧双眼。 但意料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反而脑袋上一轻,被拉紧的头皮也恢复了松弛。 咦?她奇怪地睁开一只眼睛,发现叶然站在她三步远处,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两人中间的宽大办公桌上,摆着一柄银亮的柳叶刀和一束被火燎焦了的断发。 叶然鄙薄地勾了勾唇角:“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