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悲伤（二）
“是！老爷！”啊旺应声，抓住游鳞的肩膀，抬手将他扔了出去。 “啊！”游鳞一下摔在地上，这时看到啊旺抱起小游羽扔了出来，他一下飞身起来接住游羽。 “小羽！小羽！你没事吧！是哥没用，是哥没用！是哥没用……不，不不，王大夫！求你救救我meimei，他真的要不行了！”游鳞感觉到游羽呼吸越来越弱。 “把他给我赶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是老爷！” “小子，你是自己走还是要我帮你滚！”啊旺一瞪眼，想吓退这个小子，可是游鳞不为所动，依旧大声救助！ 啊旺一惊，可是碍于老爷命令，他只得将这小子赶走。 “快走，再不走我打断你的腿！” “王大夫，王老爷你救救我meimei吧，她真的要不行了！” 啊旺无奈，一伸手，将游鳞连同游羽一起抱起，向街上走了几步，扔到了街对面。啊旺见游鳞还要往里挤，伸手招来两个看门的道：“你们看着点，别让他再挤进来知道吗？” “是！” 游鳞还要往里挤，可是两个看门的一把将他推开，根本没有一点怜惜。游鳞还不放弃，还要往里挤，两个看门的怒了，提脚就是一脚。一脚将游鳞踹出两三米远。游鳞一口气憋住，差点咽气，可还是颤抖着要向里挤！ “大夫，求你救救我meimei！她要不行了！” 游鳞没有注意，怀里的小羽眼角流出了泪水，像是伤心要离开哥哥，又像是心痛哥哥，又像开心，是啊开心，离开这个无情的世界和爹娘沉睡在大山下。 一旁的二溜子看不过去了，他上前来：“你们住手！” “哟！这不是那个老不死的跑腿的二溜子吗！” “哼！”二溜子冷哼一声也不理他们。 “少年！我看你还是另请名医吧，这个‘王八’是不会拨下一根毛的！” “另请名医！对对！另请名医！”游鳞突然想到这一点，抱起游羽就跑，可是跑出不远他又跑回来了。“城中哪里还有大夫？” “城北还有一位大夫，不过他与这个王大夫一样，恐怕……” “城北！好！我这就去！”游鳞根本不管那些，抱起游羽又向城北跑去，仿佛他一点伤都有似的。 二溜子看着游鳞跑远，暗叹了口气。 城北，济世医馆！ “什么？没钱！没钱你看什么病！滚！”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meimei吧！大夫！” “滚远点，别防碍我诊治！” “滚！听到没有！再不滚我就不客气了！” “大夫求求你！” “臭小子自找苦吃！给我打！” “咚咚……”游鳞被一阵乱棍打退！最后被两个伙计抬着扔到路边。 游鳞一直护着小游羽，自己却被打的头破血流。 城西，仁义医馆。 “小子，你没钱来看什么病，滚滚！” 城南。 “滚滚！臭要饭的也想治病，活着也是受罪，还不如死了的好！” 这一天，游鳞求遍了全城的医馆，不是治不了，就是没钱抓药不给治！游鳞看着街上行人，没有一个人伸出援助之手。 “不！不！不！” 董游鳞抱着meimei跪在街头：“求你们，行行好，我meimei病的严重，要不行了，你们救救她吧！”游鳞跪在街头向行人乞讨，可是愿意帮他的都是些穷人，富人没有一个人愿意看他一眼！或许他们嫌他脏吧，看他一眼会弄脏眼睛！ 董游鳞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似乎老天也在有意为难他，原本晴朗的天竟然下起滂沱大雨！游鳞抱着小游羽躲到一间破旧的房中，房中布满了蛛网，地面满是尘土。董游鳞无助的坐在地上，而这时小游羽突然醒了过来！ “哥！” 游鳞仿佛在做梦一样！ “游羽！游羽！”游鳞抱着meimei，只怕他突然再从手中飞走！ “哥！我下辈子还要做你的meimei，做你的新娘！哥，我想看你笑，自从那次以后你就没有笑过。小羽好担心！” “嗯嗯！哥笑了！你看！小羽，你好了，哥带你去看日出，去抓泥鳅……” “哥！你答应小羽，要好好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你天天都要笑，这样小羽才会开心！小羽要走了！爹和娘来接我了！我要和爹娘一起到无忧无虑的仙国！哥！我要是不在了，就让它陪着你吧！这是我第一次送礼物给你！你要带在身边哦！这样就像小羽陪着你一样！” “小羽！” “哥！我看到爹和娘了！” “爹爹，娘亲，小羽好想你们！”小游羽说完，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像睡着一样，那只紧握住游鳞的小手，还不愿松开！ “游羽！游羽！”游鳞叫了两声见游羽没有回应，而且渐渐没了呼吸！ “……啊！”良久的沉默，接着是一声震天彻地的吼叫！这嘶喊是不甘，是抗挣，是悲伤！就在这一刻，游鳞紧握着小羽送给他的晶石的手握出了血，鲜血却没有一滴滴下，全都被晶石吸收！他却一点也不知道，只是仰天无言的吼叫！游鳞泪流如雨！吼若惊雷，伤心而天地动，愤怒而风云悲！这一刻似乎上天在呼应着他的悲伤！ “啊 ——” “轰隆隆 ——” 随着他的叫声，天空中雷霆暴动，似乎要将天炸出个窟窿才罢休！狂风起，席卷天地，似将一切的阻碍都摧毁！暴雨砸落，轰隆中要将这世界埋葬！ “嗡！”游鳞手中的晶石突然散发一股无形的威压，强横若天威！游鳞只是受到波及就被威压震晕！威压散开，天空无形的能量如漩涡般被晶石吸收，并有一股能量扩散到游羽的身上，溶了进去，一会儿一团微弱暗淡的苹果大小的光团从游羽身上浮现，光团中仿佛睡着一个小人，小人很像小游羽。光团飘向晶石，并沉入不见！又过了一会儿，所有的雷霆，所有的风，所有的雨都消失了！ 随着游鳞晕倒风散了，雷停了，雨止了！ 昏昏沉沉，游鳞似乎听到有人叫自己，渐渐的恢复清醒，可是游羽却已离他而去！我醒来做什么？还不如就这般沉睡不醒！ “小羽！小羽最喜欢爹爹抱，最喜欢听娘亲讲故事！小羽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游鳞抱着游羽走进这雨夜！走出城门！走向来时的路！走到来时的树林，来时的鹿山村！游鳞不知道用了多久时间，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完全停止了！不！早就停止了！在鹿山崩塌的那一刻，鹿山村的一切都停止了！ 游鳞来到鹿山脚下，碎石坟前！ “娘亲！鳞儿无能！不能救回meimei！呜呜……”游鳞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也不知哭了多久，游鳞只记得来时是傍晚，醒来时却是黑夜！游鳞捡来许多石块，又采来许多鲜花，要把游羽埋在碎石坟前，好让她能与爹娘团聚！过去的一幕幕又在脑海浮现，‘哥！快点，我就要抓到二虎了！’‘哥，我们去捉泥鳅！’‘哥，小羽要吃过果子！’‘哥，给小羽梳头！’‘罚你给小羽梳头三百年！’ “啊——”董游鳞越想越是伤心，无力的仰天嘶喊。 给meimei梳理好头发，用她最喜欢的丝带扎两个小辫子，再戴上她最爱的花冠，怕她想吃果子，又放了许多野果，还有rou干，还有他喜欢的彩色石头，还有…… “呜呜……”夜里风有些凉，一头野兽在夜的深处痛哭，悲伤凄切。这哭声撕裂凉风，在小山之野回荡，像是要震撼天地一般，在野兽悲伤的哭泣中，夜，更深了。 游鳞不吃不喝呆在碎石坟前数日之久！他竟然没有饿死，也没有感觉到饥饿！他完全沉浸在悲伤中，根本没有去想过这些事！这天游鳞突然清醒过来，看着手中的晶石，游鳞擦拭干净，把它与游羽的红丝带包在一起，小心翼翼的放在怀中！ “小羽！我会为你报仇的！” 游鳞起身，吃了些rou干，带上弓箭和刀子，转身向大山外走去！ 鄢城。 这天夜里王大夫很高兴，因为他又狠狠的诈了赵老爷一笔银子！王大夫最爱做这事，坐在银子上一笔笔看着进帐，数着一堆堆金光闪闪，银光灿灿的金银珠宝，坐拥金山银山，天下还有什么事比这更让人高兴的呢！ “哈哈……嘻嘻……哈哈……”王老爷一会疯笑，一会儿傻笑，像疯了一样！正在他乐的合不上嘴时，突然感觉眼前黑影一闪，他没在意，可是接着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只见一支箭正中胸口！ “这？这？”王大夫，痛的从银子上滑下来，伤口处向外喷出鲜血，仿佛一道泉眼。王大夫想叫人，可是却用不上力气，他现在每呼吸一下都感觉痛不欲生！ 这时王大夫看到一个身兽皮的少年，他觉得眼熟，可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你……为什么？”王大夫艰难的从喉咙里吐出这一句，却从没想过自己有什么问题。见死不救，那是他自己没钱！有钱就该坑，行医不赚钱，我行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