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鹿山
“嘿嘿，嗯！”大虎傻笑着跑到巨石上，还是伸着脖子往这边看。 “娶新娘，穿红装，坐花轿，过小巷……”小孩子唱着跑着，摔倒了立即又爬起来，毫不在意摔伤，他们穿着破烂的打着补丁的衣服，但是，他们仿佛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正在孩童们抬起游羽的时候，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胖子，领着十多人，用黄牛拉着两辆牛车，向他飞奔而来。 “滚开！滚开！小兔崽子们！” “啪！啪！啪！”皮鞭抽的啪啪作响，奔马见着人也不减速，眼看着要撞到正抬着新娘子的几个孩子，几人都惊的四下跑开，一下将将新娘子掉到地上，小游羽摔的眼睛含泪，抬头看到马车冲来，惊的一动不动。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冲了过来，一下抱起小游羽跑到一边。由于抱着一个人跑的太快，一下与冲过来的大虎撞到了一起。 “咚！”小游鳞个子不高，脑门正撞到高大的大虎胸膛，一下便晕了过去。 “啊！哥！哥！你不要死！不要丢下羽儿！”小游羽看清倒在地上的人，吓的哭喊起来。大虎也吓呆了，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牛车从他们身旁冲过，一刻都没有停下。黄牛大马奔跑的声音惊动了村民，不一会村民们一个个从房屋里走出来。看到高头大马上的胖子还有两辆马车，一个个都皱起了眉头。 “哈哈……各位乡亲，我是来收租的，不会打扰你很久，只要你们合作。”胖子直冲进村子，捏着唇上一道细细的胡须笑嘿嘿的，看着这些村民仿佛看到一串串铜钱！ “二虎他爹！”一个手里正端着碗的妇女从屋里出来，看到胖子吓的一下抓住了丈夫的手。 “别怕！别怕……”粗壮的汉子也不会安慰妻子，只是说别怕，可是他的手明显有些颤抖。 “赵老爷！今年不是收过田租了吗？”这时村里唯一的铁匠站出来问道。 “收过了！我当然知道！不过呢今年收成好，官老爷要加收赋税，我也没有办法，今年每户加收两成，你们听明白了吗！”赵老爷说着得意的摇着头，这最后一句是向村民说的，也是向身后的几个随从说的。 “是老爷！”下人们暗笑一声，应声走向一户人家，不一会儿就传出一阵讨饶和吵骂声。 “滚开你这个老东西！” “别，别我求求你！你都拿走了，我们这下半年可咋过啊！” “滚一边哭去，老东西，我只知道拿不到租我不好过！他＠妈＠的，弄我一身的鼻涕，你信不信我把这个也打烂了！” “啊！我的鸡，我的鸡！” “去，就当孝敬小爷了！滚！” 听到院内传来的呵骂声，村民们都是脸色大变。看到村民们这般反应，赵老爷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时传来碗，罐摔碎的声音，一些村民一阵纠心，已有人自觉的拿出所余不多的积蓄，可是也有人泪流满面，拿出这些，他们只有不到半年的粮食，怎么能撑到明年啊！ “哈哈……怎么还想老爷我亲自动手？”看着几个依旧杵在那不动的村民，赵老爷哈哈大笑道。 村口。 赵老爷进村不久游鳞就醒来了，几个小孩子一阵欢喜。想到刚才进村的牛车，几人眼中都充满了恨意，再没心情玩过家家，也跟着牛车也进了村，只是几人怕怕的躲在远处观看。只是游鳞心中疑惑，刚刚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只记得梦中自己是个武功高手，后面的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大虎，二虎看到平时雄壮有力的父亲气的脸色发黑，可是还得交上辛辛苦苦得来的粮食，二人都握紧的拳头。 “不能给他们！爹！不能给他们！给了他们我们下半年吃什么？”这时二虎哭喊着冲过去，一把抱住自家的粮袋。 “二虎！”二虎娘紧张的叫道。 “兔崽子滚开！别耽误老子的事！”一个搬粮袋的伙计一脚将二虎踢了出去。这一脚踢的很重，踢的二虎半天没叫出一声。 “啊！二虎！二虎！”二虎娘顾不得害怕，一下冲过抱住儿子。 “二虎哥！”小游羽，大虎游鳞几个小伙伴都冲了过来。 “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二虎爹看到儿子被踢的半天没说出一句话，眼睛立即红了！一下窜起来，要跟他拼命。 “张哥不可！”这时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眉毛修长的中年一把拉住了二虎爹。 “啊！你这个混蛋！我儿子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了你小命！” “哼！老不死的，想死的话小爷奉陪！” “二狗子！回来！”赵老爷这时却叫住正捥袖子的伙计。 “是老爷！”二狗子立即点头哈腰的回来。 “你个二狗子，要是把他打伤了，谁来种地啊！没用的东西，搬粮去！”赵老爷骂完回头对同来的帐房先生道：“老刘这几家的记下，去下一家。” “张哥，不要冲动！我们一起想办法，这一年总会过去的！”长眉中年人说道。张哥看到中年，人总算是平静下来。中年人膝盖和袖子上打着补丁，身材不高，但是肩膀宽厚，样貌端正，只是一双眉毛又黑又长，比张哥的短发都长上许多。 “先看看二虎！” “二虎！” “爹！你快救救二虎哥！”这长眉中年人正是小游羽和游鳞的父亲董庭。 “嗯！小羽别怕，二虎没事！”长眉青年转头对游鳞道：“鳞儿，带小羽回家！” 游鳞看了看一脸痛苦的二虎道：“……爹。” “回去吧，他没事！” “小羽！”游鳞拉起meimei小手就往家走，回身看到赵老爷得意的嘴脸，他不禁加快了脚步。二人刚回到家，就看到慈祥的妇人在门口张望。 “娘！”二人同时叫了声，小游羽飞快跑过去，一下投到娘怀里。 “娘！二虎哥被坏人打死了！” “啊！”妇人明显吓了一跳。 “娘，赵老爷又来收租！还打伤了二虎！” 妇人抚了抚胸口：“你这个小丫头就会乱说！”说着在小游羽鼻点了一下。 “爹说二虎没事，叫我们先回来。”游鳞被娘的气氛感染，紧繃的神经也放轻了一点。 “游羽没有乱说话，哥也死了，后来又活过来了！”小游羽一把拉住娘的衣服认真说道。游鳞听后一阵无语，怕娘误会，解释道：“我只是睡着了，没事。” 游鳞娘苏氏，是一个普通妇人，粗手大脚但很温柔，。听儿子说完揉了揉他的头，将两人带进了屋，只是在进时还担心的回头看了眼吵闹的方向。 “羽儿，看这是什么。”苏氏说着拿出一根红丝带。 “红头绳！红头绳！娘给我扎头，给我扎头，给我扎头吗！”毕竟是小孩子，小游羽一会儿就把刚才的不快忘了。 “好好……来给娘给羽儿扎头。鳞儿，把娘屋里桌上的盒子拿过来。”苏氏将小游羽抱到腿上，边回头对游鳞道。 “嗯！”游鳞应声跑去，很快抱着一个小盒子回来。 苏氏接过盒子，将上面一层拿开，从下面拿出两串铜钱：“鳞儿，将这给爹送去。”游鳞一下愣住了，他知道这是爹娘在山中挖药，摘野果，打猎好不容易才积攒下来的，记得去年冬天爹在山中滑倒，摔伤了腿，就是不舍得花钱去看，后来伤口被冻伤，化脓还是娘和张叔他们从山里采了山药才给治好的。 游鳞眼睛一下红了：“娘！” “不行！不给他们！不给他们！娘游羽不依，就不给他们！”小游羽似乎意识到了，一把抱住苏的手，哭闹着不肯放手。 “游羽乖！不给他们，他们会拿走我们的粮食，没有粮食我们就没有饭吃，这些钱爹和娘会挣回来的……”苏氏说着眼睛也湿了。 “娘……游羽不喜欢他们，游羽不喜欢下雪，游羽要爹爹抱……”小游羽说着眼泪珍珠般的往下掉，可是抱着娘的手还是不肯放开。 最后还是苏氏狠着心，硬从她手里抢走了两串铜钱。游鳞看着娘痛苦的样子，不争气的眼泪也流了出来，只是他撇着嘴，没有像meimei那样哭的那么大声。 “游鳞，把钱给爹送去，别让那些恶人到咱家来，小羽会害怕的。”苏氏把两串铜钱递上给游鳞，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游鳞看着手中两串铜钱，似乎比两座大山还沉重。他恨不得把那些坏人全都打跑，可是他瘦弱的身体是那么无力。想到恶人闯到家里后见什么拿什么的样子他不禁害怕起来，将两串铜钱抱在怀里跑了出去。 游鳞不敢想象恶人闯进家的情景，抱着铜钱憋着一口气跑去找爹。突然看到前面走来的趾高气扬的恶人他有种拿把刀砍过去的冲动。游鳞眼看着要与走来的恶人撞到一起，突然感觉到一下被人抱起，回头一看正是父亲。 “爹，不要坏人到家里，小羽怕，鳞儿也怕！”董庭抱着儿子跑到一边，看着哭红眼睛的儿子，眉头皱的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