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回国

    时间过得很快，二年的时间就这样流走，在这一年里，由于钱太太的身份，很多事都给自己开了绿灯，画廊的生意红火。

    她很感谢钱天衍，他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自从他母亲知道他结婚后就离开了美国，这个家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上没有公婆要伺候，下没有小孩要照顾，她感谢有这样的日子。

    每一个成功的人，都想更成功，所以拿到中国绘画协会的邀请函，还是忍不住想回国。

    她想她迟早会回去，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她不知道能不能从容面对靳轩，她一直是想等到她能从容面对靳轩后，再回国。

    “想回去，就回去吧！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给你撑着。”

    钱天衍将外套披在莫子钰的身上，虽然自己从来没有问她，但他知道这个女人，在所谓的中国，有着她不愿意碰触的伤，这种伤只是因为一个人而造成。

    他一直在等，等她对他敞开心扉，等她告诉他，她的那个故事，可是这么久，她都没有告诉他。

    莫子钰很感谢钱天衍，不管任何时候，他都会一直坚持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给你撑着，简简单单一句话，让她的心如寒冷的冬天一缕阳光一样温暖。

    如果没有他，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日子是否会过的这样顺风顺水。

    “迟早要回国，就借这次机会回国吧！这次回国，我可能就不再回来了，不管忘记没忘记，我也逃了这些年，我不想父母的墓长期没人打扫。”莫子钰笑看着钱天衍说。

    莫子钰与钱天衍说话，都是用温柔的语气，但今天的温柔钱天衍听得特别烦燥，他不知道是因为她说她回国就不回来而烦燥，还是因为他今天心情不好而烦燥。

    钱天衍躺在床上，翻来复去睡不着，自从结婚以来，他放弃豪华的大宅住到莫子钰百平米的公寓，在这里他住的很安心，不管任何时候回来，这里总有一个女人在等着他。

    刚开始晚归时，到家总看到莫子钰开着灯睡着沙发上，慢慢的他发现，自己早归，莫子钰早早回房间睡，晚归就睡在沙发上。

    有一天，他问出他发现的这个问题，莫子钰只是淡淡的说，只是想给你留一盏灯，在哪里睡都是睡，至少你回家还有一点人气和灯光。

    自那后，钱天衍很少晚归，能不参加都不参加，一直以来，他们都是相敬如宾，她对他是温柔的，但也能看出，这种温柔不是情人间的温柔，而是朋友间的温柔。

    一直没有注意自己的内心，因为他回来就可以看到她，她再忙也会给他安排好吃喝，所以习惯这种生活。

    今天听她说，她回国就不再回来，他像自己的心有一半遗落一样，不是滋味。

    莫子钰走近ZB会馆，看到赵子修和凯文在那里等着她，在美国，同性恋可以结婚，他们是合法，因为合法，所以赵子修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像她一样，想回国就回国。

    “听钱先生说，你要回国，为什么？”赵子修见到莫子钰直接进入话题。

    今天要不是钱天衍给他打电话，他还不知道她要回国，更让他意外不是莫子钰回国，而是钱天衍和他说这事。

    虽然自他们假结婚后，他们偶尔有那么几次聚会，但钱天衍给人的感觉是疏远，除了他们家的妞，他们也没什么接触，只要对他们家妞好，其它的他不在乎。

    “收到那边的绘画协会的邀请函，迟早是要回去，这也是个机会，所以就打算回去了。”莫子钰走过去，和凯文来了一个美国式拥抱。

    凯文这个美男，每次见到他，莫子钰都不自觉的揩他的油，这么温柔的男人，离开美国，见到机会就会很少很少，毕竟在中国同性恋是不合法，任何时候，只要在中国，赵子修都无法将他公布与众。

    “你是想他，还是只是单纯的想回家。”

    赵子修把想他放在前面，想家放在后面，虽然莫子钰在他面前从来不提这个人，可是无人时的沉默、无人时的回忆，让他不得不怀疑。

    “我好久好久没给刘超扫墓，好久好久没给父母和爷爷扫墓，久到他们要怪我了。”莫子钰抬头看着窗外，给人一种抬头看明月，低头思故乡的寂寞。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回答了他另一个问题，她越不想谈这个人，越让赵子修害怕，如果她可以坦然的谈这个人，可以说明她忘记这个人，可现在.....

    “如果我不同意呢？”赵子修第一次用这么强硬的态度和莫子钰谈这个问题。

    他不是不满，而是用一个强硬的态度表示他很不满。

    “迟早都要回国，迟早要面对，何不在我还有力气时，让我勇敢面对，在美国这么长时间我还是没忘记，何不让我在他身边让我慢慢遗忘。”

    别人说时间会让人淡化一切，这种时间，这种淡化，让她好痛苦，夜深人静时，她一次次想起那个人，想起他给她的爱，想起他给她的痛，可是就是忘记不了这个人。

    钱天衍看着两人不欢而散场面，知道赵子修没有阻止了莫子钰回国，心中不舍，既然她坚持要回国，就让她回国吧！

    钱天衍还没有离开ZB会馆，就接到赵子修的电话，约他喝茶，喝茶只是借口，找他想办法阻止莫子钰回国到是真事。

    让赵子修意外的是，钱天衍要莫子钰决定，如果她坚持要回国，就让她回国，和自己无关。

    赵子修不明白，钱天衍给自己打电话的目的，如果不是不想让她回国，何必给自己打那通电话，那现在这句由莫子钰决定回不回国，又是怎么回事。

    钱天衍回家没有见到莫子钰，一个大箱子一个大箱子放在客厅，桌子上放着莫子钰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莫子钰回来看着钱天衍坐在客厅等自己，笑着问：“吃饭没，我给你做饭去。”

    “什么时候的飞机，”钱天衍没有回答吃没吃饭的问题，本来今晚回来是想带她出去吃饭，只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吃饭的胃口。

    “明天早上的飞机，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字，剩下的就麻烦你了。”

    “明天我送你去机场，离婚协议书你先拿着，回国后一切安排好我们再办理手续也不迟。”钱天衍说完，没有给莫子钰说话的机会就进了房间。

    莫子钰走到房间的门口，抬起手始终没有敲下去。

    钱天衍将莫子钰送到机场就离开，没有人知道，昨天夜里，他是怎么过的，他时刻提醒自己，等过几天就好了，本来就是一个冷血的人，只是暂时的不习惯而已。

    钱天衍一天都不高兴，为了一件小事，将秘书大骂了一顿，他知道这是因为莫子钰的离开，给自己带来的负面情绪。

    一天的工作让钱天衍心力交瘁，很晚才回到家，看着黑暗的房间，无力的做到沙发上，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习惯了微弱的灯光，突然这种微弱灯光消失，心中是那样的失落，原来习惯也是一件可怕的事。

    莫子钰出了机场，看着接人送人的人潮，心中很轻松，原来自己终于回国了，站在国土上，空气都是那样清新，月还是故乡明，真的不假。

    莫子钰拖着沉重的箱子，第一站来到刘超的墓前，他的墓比自己想像的要干净，放下鲜花，用手擦了擦照片，泪忍不住的往下流。

    “刘超，对不起，这么久没来看你。”莫子钰就像和朋友见面一样，说着这么久自己在国外做了什么，还说到了钱天衍。

    她说钱天衍对他很好，她很感谢他，感谢他给自己带来光明，如果没有他，她想，她不一定有勇气踏出这一步。

    莫子钰坐在墓前，聊了很久很久，她像面对的不是刘超的墓，而是刘超这个人一样。

    “让她自己一个人陪着刘超。”沐阳拉住向莫子钰走去的韩晋。

    赵子修在电话里告诉她，莫子钰今天回国，可是到机场却没有见到这个人，电话一直打不通，找遍了所有的地方，才在这个地方找到她。

    不知道说了多久，莫子钰才站起来离开了刘超的墓。

    “你还知道回来，回来就吓人，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了你多久。”韩晋从后面走了上来，就朝莫子钰的头上甩了一巴掌。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这句话问了也是白问，韩晋不说，她也知道是赵子修告诉她。

    “为什么不开机，赵子修打你电话打不通，你知不知道他有多着急。”韩晋如放鞭炮一样，啪啪啪的问完自己的话。

    “手机没电。”莫子钰从口袋拿出手机，晃晃了，生怕韩晋不相信。

    沐阳从莫子钰的手里接过行李箱，莫子钰看着沐阳笑了笑，沐阳和靳轩是两个方向的人，沐阳是温暖的阳光，给人一种安逸感，而靳轩....

    这时莫子钰才反映过来，又想到那个男人，为什么自己总是喜欢拿别人和他比较，对她来说，现在他们只是一个陌路人。

    沐阳看到莫子钰忽然阴沉的脸，知道莫子钰又想起靳轩，毕竟他和靳轩是兄弟，看到自己想起他很正常。

    靳轩为她付出，永远比莫子钰为他付出的多，在他们感情旅程中，他是个局外人，他不想掺合他们间的事，是福是祸让他们自己去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