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撤离与断后
太阳已然垂在西边，温和的阳光照在大地上。瓜州市市内最大的八车道上，密密麻麻的挤着无数车辆，两边的分道路上更多的车正在往这里挤，轿车跑车越野车三轮车大卡车大客车，所有你能想到的车都在这里。 几十上百万的跑车和几千块钱的三轮车挤在一起，豪车被刮的到处都是伤痕，车主人也没有下车查看，要求三轮车赔钱的意思，每个人都想着只要先别人一步离开瓜州市，就多出一分生的希望。 由于军队来得太匆忙，没有带上直升飞机，此刻飞在半空的是从市里一家直升机俱乐部找到的一架小型直升飞机，直升飞机上只能搭乘两个人。 直升飞机上，飞行员对着耳麦说话：“鸟巢，鸟巢，我是蜂鸟，巡航任务已完成，请指示。OVER” “蜂鸟，蜂鸟，请飞回指挥部，补充燃油，有新的命令，OVER。” “蜂鸟收到，OVER。” 直升飞机转向向车队前方飞去，掠过下方一辆辆车和一张张焦急的面孔。 指挥部，秦刚正在下达命令。 “李团长，我给你们团配备超额的坦克和装甲车，务必要挡住半人马军团三个小时，然后你部才可以撤离。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秦刚一脸凝重。 “报告师长！我部有信心完成任务，哪怕拼到最后一个人，没到时间绝不撤退！”李团长是个皮肤黝黑的大汉，此时他斩钉截铁地回道。 秦刚脸色缓和了一些，眼中突然又闪动着泪光，“李存义！” “到！” “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报告班长！十五年了！当年从你是班长起我就一直跟着，还是班长你手把手教会我开枪的。”李团长也有些哽咽。 “一晃十五年了啊！我真不想派你去完成这个任务，但是你们团是历次军演中防御最为出色的团，为了大部队，我不得不这样做，希望你能理解”秦刚也很感慨和无奈。 “老班长！你还不了解我李存义吗？你经常教导我们，穿上这身军装就要对得起身上的国徽和我们名字当中的人民二字，这么多年来班长也一直以自己的行动教育我们，我一直以老班长为榜样！我一直以老班长曾经是我的班长为荣！既然这个任务这么重要，表明上级信任我们团的战斗力，我替我们团感到自豪，至于生死，用老班长的话来说，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李存义慷慨激昂道。说完，啪的一敬礼，转身就走，走到门前又停下脚步，也不回头，低声说：“老班长，我走了，你要保重身体，这么多人还指望你把他们带到省城呢。”不等回答，推开门走了出去。 秦刚终究是忍不住，落下泪来，看着地图沉默不语，指挥室陷入久久的沉默。 时间慢慢过去，车队开始前行，到了国道，一批人分出来开到另一边，一动不动地对着车队敬礼，知道他们接到的任务，车队里的军人也纷纷致以敬礼，铁血汉子也忍不住溢出的眼泪。 “李狗蛋！我到了省城就去你家，你爸妈就是我爸妈，你老婆我也会好好照顾，只要有我一口吃的，绝不会让他们挨饿，没有吃的，我就去偷去抢，我一定死在他们前面！”车队中有与另一边熟悉的人。 “去你吗的，老子那么漂亮的老婆还不得便宜了你？你小子给老子等着，等老子追上来就把你下面那根玩意给剁了！”一名战士气急败坏地大喊。 “哈哈哈！说得好！老刘到时候你来了我们帮你按住他，我给你递刀子！”旁边的人纷纷叫好。 “到时候我们追上去，我带着全团的人给你撑腰！”说话的正是一脸笑容的李存义。 “只要你能追上来！大爷下面这根玩意不要也罢，大不了我去当女人。”刚刚的战士嬉皮笑脸地说。 车队越行越远，渐渐的就要看不见对面的人了。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不知是谁先起的头，车队里开始传唱着军歌，歌声越唱越大，越传越远。另一边的人听见歌声也开始唱起来。 “自从离开家乡，就难见到爹娘…”渐渐的车队里的平民也跟随着附和。 “都是青春的年华，都是热血儿郎…”负责阻击任务的军人们越唱越响，经过的人明白他们可能遭受的命运，许多女性哭得稀里哗啦的，男人们也偏过头偷偷抹去眼角的泪。 “如果祖国遭受了侵犯 热血男儿当自强 喝干这碗家乡的酒 壮士一去不复还 滔滔黄河滚滚长江 给我生命给我力量 就让鲜血染成最美的花 撒在我的胸膛上 红旗飘飘军号响 利剑出鞘雷鸣电闪 从来狭路相逢勇者胜 向前进！向前进！向前进！ 中国军魂！” 车队渐渐远去，原地的人唱完最后一首歌，回到战斗岗位，等待着黑暗的到来。 天幕再一次低垂，空无一人的大厦突然震动起来，响起隆隆的马蹄声。 比昨夜更多的半人马包围住大厦，除了重装兵团，还多了一批手拿木杖，身上画着神秘花纹的苍老半人马。 为首的的半人马老得走路都要拄着木杖，但明显地位很高，昨夜出现的半人马重装军团指挥官在他面前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老半人马疑惑地看着大厦，大厦毫无动静，老半人马示意指挥官前去查看情况。指挥官呼喊着奔向前去，大批人马跟着涌入大厦。 大厦里空无一人，正当半人马们到处东张西望时，一头半人马触动了机关。“轰隆！”大厅里的半人马在绝望中被迎面而来的火焰吞噬掉，大厦周围也开始爆炸，如同世界末日般的景象，火焰吞噬掉一只只半人马，大厦开始向一侧倒过去，一阵烟雾被风吹散，原本团团围住大厦的半人马军团瞬间被抹去大半，只剩一些在外围的漏网之鱼，也都被被震得头昏脑涨东倒西歪。 那头半人马老头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帝国最强大的军团竟然在他手上几乎被抹去编制！气的脸色发黑的半人马举起手中的木杖，一个巨大的火球射向远处的另一栋大厦，轰的一声，大厦拦腰折断倒在地上激起满天灰尘。 半人马老头收拢起剩下的半人马，嘴里念起咒语，然后手中的木杖一闪，一条淡淡的荧光带浮现延向远方，看齐方向，正是车队离开的方向。 半人马老头一声令下，剩下的半人马在仇恨地驱使下沿着荧光带向远方跑去。 留在后面的掩护部队也看见了大厦爆炸的火光， “哈哈哈，这下给这群****的炸了个痛快。同志们准备战斗！”李存义放下望远镜说道。 车队也听见远方的爆炸声，抬头看去，火光照亮了一片天空，此时道路两旁也渐渐出现异位面生物，开始加速的众人只能在心底为后方的掩护部队祈祷加油。 “来了！开火！”李存义看见奔来的人马数量不是很多，心想看起来刚刚的爆炸效果很好，今天说不定不用死在这里了。虽然有拼死完成任务的想法，但是不用死李存义还是很高兴的。大家伙都有这种想法，一片喜气洋洋。 轻松解决掉几只冲在前面的半人马，后面的半人马撤了回去，众人彻底放下心来，队伍里的气氛轻松起来。 “等会时间一到老子就追上去把那小子给阉了，让他尝尝做女人的快感。”一名战士骂骂咧咧的说道。 “好，大家伙到时候一起去啊。” “好”“没问题”众人纷纷应承。 正当大家在吹牛打屁，一枚巨大的火球从黑暗中飞出击中几辆坦克，发出一阵惊天的轰鸣声，刚才吹牛打屁的几名战士被火浪吞噬，估计再也不能追上去完成约定好的事。 “怎么回事？大家准备战斗！”李存义按住被气浪掀起的帽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茫然间黑暗中又是几枚火球飞出，火球在李存义绝望的眼神中越变越大。第一时间划过念头“老班长，我先走一步，下辈子希望你还是我的班长，我还是你手下的兵！” 一幕幕场景浮现在李存义脑海中，最后定格在一双儿女可爱的面容和妻子温婉的笑容。 李存义心中一痛，“对不起！” 李存义眼中闪过一丝泪光，眼泪还未出眶就被迎面而来的火球烘干，整个人也随之被火球吞没，李存义的身影消失在一片火光之中，黑夜也被冲天的火浪点亮，万物声势为之一夺，只有一轮弯月静静注视着地面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