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死神权力
戴立秋话是说得这么客气悦耳，可这其中包含有多少真意，这就值得考究了。 “戴总你这么说，那就是在讽刺我了，您还不知道吧？就在上个星期，我可是连执行部的门槛都跨不进来。不怕您笑话，还没正式任职的时候，就差点直接卷铺盖走人了。还是两次。前途无量，我还差得远。” “唐林谦虚了，我跟叶无辛可不一样，他自视甚高，看什么人都低他一等，整天在弄些什么名堂，总而言之，那就是怪人一个，把像你这样优秀的人才给拒之门外，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啊。” 唐林知道他说的话有一半以上都是假的，但假的东西，往往是给人以愉悦的源泉。 不过，唐林真正觉得有趣的是，这执行部里面微妙的关系。 这个叫戴立秋的副总，年纪资历似乎都要比叶无辛要老，但执行部的头号领导却是叶无辛，这恐怕是让他有些不满的。 不过也只是不满而已，唐林并没有感受到他对此有多大的怨念。 刚才他说的话看似是在发牢sao，实则应该是在套近乎他对叶无辛估计只是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或许……暗地里还是有些斗争。 “这么说不太好吧，叶部长他应该是有自己的考虑。” 果然，戴立秋刚才只是随意一说，对这个话题其实并不感兴趣：“算了，不说这个。我很好奇，唐林兄弟迈入这一行是为了什么呢？” 随着菜一个个地端上来，戴立秋终于开始想要说正事的感觉了。 有点巧合的是，这个问题刚刚叶无辛才问过，老实说这是一个让唐林比较头痛的问题。 不过，在面对戴立秋的时候，唐林倒是回答得很随意：“还能为了什么？无非也就是权、钱，色。无聊，但就是让人有欲望啊。” 戴立秋笑着点了点头：“唐林兄弟果然是个明白人。不瞒你说，我从三十多年前就在这公司呆着了，那个时候世道大变，谁也料不准未来会发生些什么，你说一个愣头小子，当时能有什么注意，听说是个什么公司，公司――挺新潮的，就进来了。谁知工作竟然是……对了，唐林小兄弟对这份工作有什么看法吗？不会觉得吃惊吗？” “刚开始有点，毕竟是跟杀人差不多性质的工作。不过，要是真的像史……史老板说的那样，这个世界的存在过剩，那我们也算是在为这个世界作出贡献吧？” 戴立秋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有些哀怨：“哼，什么死神，什么存在，都是狗屁。呐，唐林，你是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活在这个社会上的人，我们最需要的是什么，是神？要我说，管他什么人多人少的，真耗子假耗子都还不一定呢，咱们就争着去当狗了？就算咬着了，万一是屎呢？” 唐林附和着点了下头：“好像有些道理，不知道戴总……你是有什么打算？” 戴立秋哼声一笑：“打算？你想想看，你手中握着这么多神奇的物件与信息，要是放在我们平常的生活中，那是什么概念？” 唐林想了想，心头闪过一阵不妙的感觉：“这意思是，跟一般人做交易，图的是什么？我们这一行，就我了解的来看，应该不缺钱吧？” “唐林啊，你为什么能保证，这死神公司能一直延续下去呢？你说钱，你不好奇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吗？万一哪天死神觉得这个世界平衡了，甩手不干了，把所有的东西都收回去了，你怎么办？别看我冠着个副总的名号，说白了，明天就有可能丢了这份工作变成无业游民。” “那您具体是想？” “地位，这个真实社会的地位，这边才是我们安身立命之处，我在这公司三十年，不是没有过激情过，思考过。也曾抱着一副在做伟大事情的态度。后来才发现，这都是虚的。什么是真的？活在这个社会才是真的。” 唐林眼皮略沉，似是觉得有些无聊，但好像又带着点儿厌恶的意思：“戴总不用拐弯抹角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放心，就算我不答应，也不会把今日谈话的内容告诉其它人。” 戴立秋有点惊讶：“看来你是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大概吧，反正公司里最不缺的就是像这样的人了，见多了，自然就学会了。” 戴立秋看上去并不知道唐林的神格信息，这是让唐林感到有些奇怪的。 他以为像戴立秋这样的高级领导，应该是知道这些事的，就如同叶无辛一样。 现在看来，叶无辛之所以知道，并不是因为唐林的神格部是个秘密，而是他通过别的什么方法知道了这一点，例如，通过史十七之口。 总而言之，这个戴立秋并不是完全的有备而来，这也可以证明，他的危险度不算太高。 想到这里，唐林立马就收敛起了能力，开始谦虚起来：“说是大概知道，其实也就是瞎猜了非要说的话，可能是您说的有些东西，我也比较认同吧。” 其实呢，唐林真算不上是认同。 不过这句话似乎或多或少地降低了戴立秋的戒备心：“实话跟你讲，我这里有个项目，有点危险的那种，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兴趣？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为什么要找我。说句直白的话，我对于您来讲，不一定是值得信任的人。” 戴立秋是考虑到了这个因素的，但是当唐林真正问到这个问题时，他却显得有些难为情。 从感觉上来讲，不是戴立秋自己觉得难为情。因为他的眼神没有一丝的回避，反而一直在注视着唐林，这不是难为情的表现。 “你是最值得信任的，因为有人不信任你。” 唐林感觉到了一丝威胁的意味。 的确，唐林现在正是被叶无辛所怀疑着，而且这份怀疑是认真的。 也就是说，这怀疑不是什么策略，故意说给唐林听，用来达成什么其它的目的。 他是发自内心地，充满着敌意的怀疑。 唐林知道，要是现在自己在叶无辛面前真的做了什么可以的举动，那绝对是会被他给处理掉，而且估计连一点儿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点既然唐林十分苦恼，又让他十分困惑，叶无辛看上去是这么一个聪明的人，为什么会做出这样不准确的判断，并且还如此的执着。 没错，就是是执着。这就是他的心理动因，没有其它一个能摆得上台面的理由。 这是令唐林最困惑，也是最觉得可怕的。仿佛就是狮子要吃兔子那般的天经地义，跟是非对错毫无关系的本能追求。 这种心理最难对付了，如果不出现什么重大的转折，毫无疑问，叶无辛会一直将唐林当作假想敌。 戴立秋也许并不是知道得那么具体，但他可能对叶无辛的了解比较深，因此他对唐林的处境应该认识得八九不离十。 他的意思大概就是指：自己即使对他说了些本不应该说的话，唐林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也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相反，还可能加深叶无辛对唐林的怀疑。 戴立秋极为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但却又不直接点明，说实话，他配得上老jian巨滑这个词。 “开个玩笑。”戴立秋脸突兀地由严肃转化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我啊，是真看跟唐林兄弟你有缘，才想跟你说这些事。” 唐林其实并不认为事实是这样，但他还是忍住了心里的真实想法：“那戴总，不妨直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