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气氛不妙
第二天一早，唐林像往常那样睁开了眼睛，只不过映入眼帘的却是完全陌生的环境――他是第一次在这里过夜。 至今他仍旧不太习惯，或者说是不太相信，自己已经完完全全地成为一个社会人了。尽管工作性质是有些反·社会。 父母那边，唐林也早已协调好，他不能回去，毕竟工作上难免会遇到些不方便的事情。 现在他只是一个人住在这边，什么事都得自己动手。虽说是自由了不少，可这么大间屋子，打理起来也不是个容易事。 唐林叹息一声，暂时把这些事放在一边，简单地洗漱完毕之后，便急忙出了门，他今天起得并不早。 按照史十七的要求，唐林来到公司之后，就先去了他的办公室。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工作场所在哪里。 实际上，他觉得像许若语那样应该就挺不错的，有工作才钻出来活动，没工作就干脆不来。 不过，唐林所设想的跟实际的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史十七早已为他安排好了办公室，而且他还告诉唐林，那个审监部的工作性质其实就是整天坐办公室看文件的那种类型。 实地调查也有，但那是对执行部提交审核的工作有异议才会启动的程序，一般不会那么容易碰到。 也就是说，这是份无聊的差事。 唐林对此也提出过抗议，但是不知为何史十七的态度却很坚决，他没有同意，只是说，以后绝对有机会再调回执行部的。 唐林将信将疑，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实力摆在那儿，就算不是因为这个，那人家偏偏看你不顺不想收你，你也没地方讲理去。 见唐林没了意见，史十七直接就准备让他那秘书把唐林给带过去。 然而，他略微思考了一下之后，又对那名叫李雅诗的秘书作出一个向下按的手势，示意她停下。转而对着唐林说道：“我带你去吧。” 李雅诗近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想要阻止，但是她看了唐林一眼之后，却又没说什么了。 唐林一直觉得这个女人很奇怪，做事不仅扭扭捏捏的，而且还有些畏首畏尾的。但从她的面相上看，却又难以想象她是这种性格的人。 总之，这个人相当可疑，联想到之前史十七说的话，唐林有理由相信，这个李雅诗的来历肯定不一般，是对自己不利的不一般。 没来得及多想，唐林便见史十七已经做好了出发准备，向门外一伸手，示意唐林出去。 史十七随之也尽快赶了上来。 他的步伐很急促，看上去是有些忙。唐林猜测他此时应该还有好多工作摆在桌子上等他处理。 “要不，您把地方给我说，我自己去就行了。” 史十七估计是个认准了方案就绝不改变的家伙，他几乎没有思考唐林的提议便自然地说道：“没关系，正好出来走走，活动一下。” 唐林很无语，他这说辞跟艾成相比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怎么都喜欢用这种借口。 审监部的办公地点位于整个新月楼的上层，从三十二到四十二，共有十一层楼。 唐林被分配到的办公室在中间位置，第三十六层。 新月楼虽高，但是占地面积并不大（一般人都不知道），每一层楼的结构也相当简洁。 底下执行部的地盘基本上都是清一色的写字楼格局，就一两个大间，里面摆满了用隔板隔开的桌子。 那里人不多，稀稀拉拉地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人在里面，其他的人估计都在外面奔波，要么就像许若语那样，干脆来这儿坐一下都不愿意。 审监部这边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这里全都是小型的办公室，分列在走廊两侧，每一间最多只坐得了四五个人，但是几乎都没有坐满。 唐林跟着史十七来到了从最里面开始数的第二间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里人还算满员了的，只见里面摆着两张矩形桌子，一大一小，大的那张挤一挤的话坐下六人，小的那张就只能坐两人。 唐林快速扫视了一下，发现里面就四个人，男女老少都有。看着挺热闹的，但就是没什么人气。 因为在这些人身上，散发着跟艾成和马辉相同的气息。 最开始唐林只是单纯地以为这不是活人的气息，但是跟艾成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唐林才发现他这不是气息的问题。 他跟正常人一样，都是有呼吸有心跳的，关键的区别其实是一种感觉。那是生物在辨别同类和异类的本能上所保留下来的感觉。 换句话说，坐在这间办公室里的大部分人没一个是跟唐林“一样”的人。 虽然艾成留给唐林的印象并不坏，马辉更是让唐林感恩戴德，但是毕竟是跟这么一群人在一起，不仅陌生而且还怪异，这让本来就有些紧张的唐林现在更加紧张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向史十七反映，这人就敲了敲那本来就是开着的门，把办公室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给大家介绍，这是新来的同事，唐林，暂时就挂在你们这间办公室了。” 里面的人听完史十七的介绍后，没有表现出那千篇一律的微笑。他们基本上都呈现出了不同的反应。 最靠近唐林的是一个……好像是一个带着眼镜的短发女生，她是办公室里唯一一个没被史十七的敲门声所吸引的人。 此时她手里正捧着一本书，全神贯注地看着，仿佛精神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隔得较远的两人是两个男的，其中一个差不多近三十岁的样子，嘴里正含着根烟，听到史十七敲门，他极为不在意地盯了史十七一眼，然后又极为自然地将那还剩下一长截的烟给掐灭在了烟灰缸里。 另一个则跟唐林差不多大，看起来也是个新人的样子。他的神情相比其他人而言显得有些沮丧。 最后一个，从年龄上看则要老上许多。 但是唐林的视线刚刚移动到这边，史十七却抢先一步，指着那个人介绍了起来：“那位是办公室主任，杨厉山。在这儿你有什么问题尽管找他。” 说着史十七对着杨厉山，眼神一挑，“老杨，那这儿交给你了。” 随后，史十七把唐林往办公室里一拍，便一脸坏笑地离开了。 唐林如同一颗石子坠入了池塘一般，又或者像是只闯入狼群的牧羊犬。总之，感觉相当不妙。 “呃，你们好，我是唐林，请问，我该坐哪里？” 严厉山见状，立马就站起身来，从最里面的桌子走了出来：“新来的唐林？欢迎。位置就坐这边这个空位置吧。啊，给你介绍一下。” 说着，杨厉山又指着刚才吸烟的那名男子介绍道：“这个，乔威奥，叫他威仔就好，很早就在我们部门的老员工了。” 乔威奥抬头浅笑了一下：“你好。” 杨厉山随即又指着刚才那个跟唐林差不多大小的男子说道：“这个是技术部调过来的何业庭，上个星期才刚刚到这个办公室。” 唐林突然发现，这个人跟办公室里的其它人不一样，他是跟自己一样的人！ 这时只见何业庭有些疑惑地看着唐林，愣了半天才打了声招呼。 最后，当杨厉山把目光移到那个短发女生时，他竟然显得有些难为情。 “那边那个叫毕娅，叫她娅姐就好，我看她现在似乎不想打招呼，别介意，她就是那样，很讨厌有陌生人来，上次小何来的时候，她也是这么一副样子。” 大概是杨厉山有些多话的缘故，只见那名叫毕娅的女生缓缓地抬起了头。 面带着微笑，神色看上去非常友好。这跟杨厉山所描述的，有些不一样。 唐林还正有些欣慰，谁知毕娅就保持那副表情缓缓地说道：“您乱讲，我不讨厌陌生人，即使再讨厌的陌生人，他说再见的时候也一定是讨人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