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郎有情，妾有意
门廊两边贴着新的大红喜庆对联，门顶上也挂着两个大红的灯笼，l旧梨花木门板上两对古铜色的狮子咬栓被一只白嫩干净的手晃了好几下。发出咚咚的沉闷声响。 “李荣，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我会一直等的。”卫九歌盯着门板，好似要顶出两个洞来。 琼林宴上，她一脚把探花踢下了池，后来才知道那是李荣的朋友，事情一团乱，皇兄那天也知道了自己和李荣的事，皇兄是痛自己的，不干涉也不反对。可李荣却不理自己了。 门内的李荣蒙头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李母看着自己的儿子左右为难，外面的姑娘她是喜欢的，活泼热闹嘴还甜，她也是看得出自己儿子对那姑娘的心思，可这怎么说不见就不见呢。 “荣儿，是不是和小九怄气了，大丈夫的要让着小姑娘”丫头扶着老头头走到李荣面前，老太太伸出枯槁的手慈爱的摸摸他的脑袋，转身轻轻地打开门。朝门外的卫九歌笑看过去。 “娘”门打开，李荣无奈的唤了声出门迎卫九歌的母亲。 卫九歌冻得在原地蹦跶，嘴里哈着一团团白气，耳朵脸颊像是染了胭脂。快步跑过去拉起李母的手，甜甜的唤道，“李夫人！” “哎呦，那里是什么夫人，像以前一样，叫我姨。”李母轻轻拍着卫九歌的手和蔼的笑着。 “可吃饭，这么早来。”出来的急，也没有吃，本来不觉得饿，李母那么一说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卫九歌微红着脸颊，不好意思的捂着肚子。 李母哈哈一笑，看着卫九歌，“粗茶淡饭，不要嫌弃。” “娘，没有多备下吃食”李荣绕到李母面前，恭顺的说。卫九歌见李荣连饭都不想留她吃，眼眶立马就酸了。 眼珠子水悠悠的盯着李荣。“你，你就那么讨厌我？” 李荣身子一僵，不敢看她的脸。李母气的抬起手就在他背上一拍，一张老脸怒气冲冲。拉着卫九歌的手跨在怀里就骂他。“你这是作甚，成天嚷着想见小九，见着了又这般对她，小九又不是是做错了什么。” 李母打骂李荣，卫九歌也心痛，赶忙拉住李母的手，软声细语劝道，“姨别气，是小九惹他不快了，小九不该隐瞒的” 李荣叹口气，心中郁结烦闷，“娘，她.............”李母也是心痛卫九歌的，一个姑娘家不顾自己声誉见天的陪着自己儿子，何况着姑娘还得她欢心。也不听李荣说话了，怒气冲冲的就数落，“小九一姑娘家出门在外有所隐瞒怎么了，至于和小九怄气吗？” 李荣心里是喜欢卫九歌的，若她是普通女子还好，可他万万没想到，卫九歌就是荷贵郡主，这要他如何是好，自己这般家境要娶她，谈何容易，既然知道不可能，还不如早早的断了的好，省的她将来后悔。纵使心中百般不舍，也只能放手成全。 “你可是要陪我去看小清”李荣也不在说什么，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嗯嗯，我能去吗？”卫九歌乖巧的看着他。 李荣扶着母亲进门，对跟在旁边的卫九歌点点头，“恩，去吧。” 隔间里，药菊将一块银丝碳添在火笼里，炭火烧的旺，噼里啪啦的响，药菊翻开一块，火花随着她的翻动而跳跃起来。我裹着一块毛呢大氅，手里拿着一本棋谱，坐在榻上，自己对弈。 不是我喜欢下棋，而是昨天，卫子端，下了一道旨过来，让我从明日起有宣，就进宫陪他下棋，我跪在前厅接旨，刚想说我棋艺不精，能不能不去，就被我爹一把掐住了大腿。 我红着眼眶闪着泪光的模样吓得传旨公公不上不下的，我咧着嘴一笑，看着传旨公公，“臣感激涕零，愿接旨。” 传旨公公很是高兴的点点头，示意我不要太激动。 “公子，李公子和郡主来了。”我头痛欲裂的盯着棋局点头。 “恩，啊？他们来做什么”我放下书，将自己的脑袋移向门边。老远就看见李荣和左顾右盼的卫九歌走了进来，我看见卫九歌，不自觉的寒颤了一下，嗯嗯，后遗症，一定是后遗症。 我拖长声音，“你们这是来做什么呢？” “阮兄”李荣规规矩矩的抬起双手，我笑着也回了个礼，卫九歌眼神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我。 半晌孤疑的问，“那天那人是你啊？”废话，可不就是我嘛，我礼貌的笑起嘴角，咳咳，清清嗓子，“额，正是在下，郡主认识在下？” “听过听过，那个，对不起啊，那天我没看清，还以为是什么怪物呢，你不要生气啊”大爷的，你才是怪物，你全家都是怪物。 我扒拉下笑僵了的嘴角，无所谓道，“哦，没事，我没放在心上，真的！” 听说没事儿，卫九歌扬起小圆脸，露出两个小酒窝，“那就好，我还拍你生气了李荣不理我了呢”。卫九歌悄悄地看一眼李荣，娇羞的笑了笑。 我打量着他们两，哎呀，有戏嘛，经过琼林宴的闹剧，想必卫子端也知道了他们两的事，赶明去刺探刺探军情，也算是给他们两当红娘了。 出了国公府，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虽说阮清不怪罪她自己了，但是李荣还是对她爱答不理，想来这回是动大气了呢，卫九歌一路小跑的跟上去，“李荣，你看人家阮大人都原谅我了，你干嘛还不理我。喂！” 李荣只顾埋头走路，半分不想理卫九歌，奈何她是打不死的小强，越挫越勇，一路几粒呱啦的吵个不停，“你且说说看，我哪里不对了，你这般始乱终弃？” 听着那声始乱终弃，他脸一黑，拐过一条街道，往街边继续走，她也继续说，“我知道你想什么呢，是不是像戏折子里讲的，你看上了别家姑娘，就以自己配不上我为由，要把我甩了？李荣！” 走了两条街了，在走就到家了，他可不想自己的老母亲在看见自己这般胡闹，遂停下来回身看着她，“郡主，微臣的家就要到了，赎微臣就不招待郡主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卫九歌嘴吧一翘，围着他上下转圈的打量，“怎么？想甩了我，哼，我是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的，且看我飞毛腿！先走了。”她越过他撒丫子的往李府跑去，远远的看着甩在背后的李荣做了个鬼脸。 李荣看着那跑远的人，喊道，“你，你快回去，别乱来！”卫九歌那性子，哪里会听他的话，早一溜烟的敲开了门走了进去。李母见着了九歌，心里也是欢喜，有是吩咐加菜，又是瓜果伺候的，说来李母可是真真的喜欢卫九歌啊。 未出阁的姑娘也是不好让她留宿的，卫九歌吃完了饭便要走了，李母舍不得，握着卫九歌的手就是不放，李荣劝了好半晌才松开，李母又冲卫九歌挤眉弄眼的打眼色，“荣儿啊，九歌一个姑娘家的，这般晚了，你去送送！快去！” 李荣心里别扭，不想多和卫九歌接触，当下就推脱，“让家里下人送就行了，孩儿还有要事，先告退了！”卫九歌咬着嘴唇看李荣，李母见他这样，也有些恼怒了，拖着人就丢出了门外，“家里下人不够，有什么事下次在办，先把九歌送回家去。” “娘....”大门啪嗒一声被关上，李荣伸回伸到一半的手，无奈的看着街道上的肮脏积雪。“走吧，我送你回去。”他没有回头，也就不知道卫九歌那脸色特别不好，两个人各怀心事，一路都没有话，天色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雪，李荣皱眉，又下雪！地上的积雪一团团的，没人清扫，现下这路特别不好走。 “小心点！”他看着前方的路说，背后半天没有回话，他才回头去看，那人远远的还在雪地了拔靴子呢，兴许现在正一肚子气也说不定。李荣摇了摇头，大跨步的走到她身边，双手自她腋下一伸，将人连根拔起，放到一边。 他看着她不发一语又气鼓鼓的脸，偷笑，果然是生了好大的闷气呢，他不和她说话，就自说自话，嘴角带着笑，拉着她有些冻僵得手，握紧拉着一路前行。“人就是那样，喜欢了就是喜欢了，爱上了就是爱上了，逃也逃不掉，这便是劫与缘。” 卫九歌听着他说完，盯着他拉着自己的手发呆，又回神，自己是在生他的气呢，又翻了个白眼，嘟囔着，“乌龟王八蛋！” 李荣迷迷糊糊的听见她说了一句什么，回头问，“什么？”卫九歌不屑的瞟他一眼，他见她还是气鼓鼓的又笑笑回头继续走。 许久，他停下来，卫九歌抬头看去原来到了长和门了呀，这么快，平时可要走许久来着，她气归气，对他还是喜欢的，她不想松开他的手一个人回去，他低着头，看着她敛下的眉目，突然用冷冰冰的手捧起她的脸，在她错愕的表情像，吻了下去，浅浅轻啄。他看着卫九歌傻愣愣的进了宫门。 挥了挥手准备走，她又跑回来，用力的抱住他的腰，脑袋在他怀里依赖的蹭了蹭..........这世间许多人，爱了便是真的爱了，那种爱，欲避之而心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