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是迷途 第二节 残忆的开端

    二.残忆的开端

    “刚才逗你玩呢，什么条件没想好，时机到了再说，但一定不是坑你的，放心，怎么样，同意吗？”李缘总算是说了出来，泪灵想想，回答：“无所谓，随你。”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李缘说完，大口吃起饭来，眼神偶尔瞟一眼身后的那群大汉。

    夜深了，泪灵和李缘一直监视着那群人，果然，有动静了，那群人脚步极其的轻盈，这群大汉看来武功也不低，他们将那个女子裹在黑布中，偷偷翻墙出了酒家，泪灵和李缘悄悄跟上，穿过很多条小巷子，他们到了一处比较隐蔽的私人庄院。大汉敲敲门，轻声说道：“我们又来给杨大人送礼物来了。”

    听到“又”字的时候，泪灵的怒气被引燃了，虽然一开始就猜想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当被证实的时候，心里却更加不爽。“这群混蛋。”

    尾随而去，泪灵李缘到了杨国忠的屋顶上，揭开一匹瓦，看见那个女子被放到了床上，此刻，杨国忠已经进来了，他把所有人叫下去，打算对女子施暴，女子全身被束缚着，想要反抗也没有办法。泪灵忍不住了，立刻使用定身术，控制住了杨国忠，然后瞬间进入了房间中，救下了女子。那女子还有些惊魂未定，不停地感谢着泪灵和李缘，泪灵走到不能动的杨国忠旁边，厉声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给我记清楚了。”吓得杨国忠连连道歉忏悔。

    李缘接着问道：“还有其他妇女被你关押或者抓来的吗？”

    杨国忠恐惧地说：“这几天他们还给我送了一些女子来，在后院的柴房里面关着，以前的我都放了。”

    “他胡说！”女子反驳说，“他胡说，被他凌辱过的人都会被卖到妓院去，刚才那群绑我的人一路上不停地说什么被杨大人享用完了的就该咱们兄弟享受，之后卖到青楼还能赚一笔之类的话。”女子不停地啜泣。

    “畜生！”李缘一记重拳打在杨国忠的腹部，杨口吐鲜血，一脸痛楚。“给我记着，你随时都有可能被我们杀死，你应该明白，你的人再多对我来说都是废物吧。”杨连连应诺，像只小狗般听话。

    “泪灵，去救人吧。”李缘转身说道，然后带上这被救的女子，三人很快收拾了那些看门狗，救出了后院柴房中所有的女子。原来这些女子大多都是路过长安的旅人，因为在长安也没什么亲人朋友，所以被杨国忠处理起来就方便得多。送她们出城后，泪灵给了她们一些盘缠，让她们快快投奔就近的亲人或者快快回家，女子们感谢无数次后开始离去，久久，人都散了，泪灵和李缘看见一位女子蹲在那里，不肯走，泪灵连忙上前询问：“姑娘，你怎么不走啊？”

    女子哭着说：“我是和哥哥一起来的长安，哥哥是个来往中原与西域商人，那天我被抓的时候，他被……”女子哭起来了，很是心痛。

    “你叫什么名字？”泪灵蹲下问到。

    “静儿。”她啜泣地回答说。

    “李缘，你看怎么办？”泪灵问到。李缘看着静儿，一直在发愣。泪灵有些奇怪：“李缘，你怎么了？”李缘回过神来说：“啊，你说什么？”

    “喂，你不会看到人家姑娘起了色心了吧？”泪灵调侃地说，这静儿听到这话，不安地躲在泪灵的后面。李缘一脸无语：“哪有？话说，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静儿该怎么办？”泪灵说着，拉起了静儿的手。李缘想想，回答道：“这样，我们去拜托陶老板吧，他应该可以给静儿找个差事。”

    “嗯，好主意。”泪灵肯定地点点头，转身对静儿说，“你觉得呢？”

    “听jiejie你的安排。”静儿单纯的模样，轻轻抿着嘴唇，很温柔地回答说。刹那，李缘又愣住了没有说什么，他不动声色地转身，右手捂着额头，心中喃喃自语：“切，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又想起七九来了。”

    “李缘，没事吧？”泪灵见李缘一路上都有点不对劲，关心地问了句。李缘没有说什么，淡淡地摇摇头。静儿看看李缘，又看看泪灵，轻声问道：“jiejie，这位大叔感觉好忧郁啊。”

    “什么大叔啊，他才二十多，只是懒得剪胡子和理头发，所以看上去才这么老。”泪灵解释说。

    “是吗？”静儿好奇地看看李缘，李缘恰好转身，两眼相对，静儿不好意思地一下子把头转过去，李缘的神色却更加不对劲了。

    “真是讨厌的感觉。”李缘看看天空，心中很是不爽。回到客栈时已是深夜，泪灵让静儿和自己睡，明天再拜托陶老板照顾静儿。关上门后，泪灵听见了李缘继续上楼的脚步声，叹了口气，然后拉着静儿睡觉去了。

    李缘到了屋顶，坐在那里，拿出酒葫芦，和以往一样，看着星空，喝上了淡酒，思绪在一点点被拉扯，时间，似乎在倒流，无臻明白，这是自己在进入李缘的心灵的世界。

    那时，李缘刚刚加冠，没有乱蓬蓬的胡渣，头发盘的很好，一身正气，俊秀的眉宇，给人很舒服的微笑，微微有点挺拔的鼻尖，还有那双没有太多忧愁的双眼。

    一位鹤发老者，髯长数尺，雪白飘逸，他坐在石洞的石座上，语重心长地对李缘说：“李夷，如今你已经成人，虽然你不肯学习仙术，但是单论武艺，世上恐没几个人是你对手，为师决定放你下山，外出游学。”

    “这，师傅，徒儿舍不得你。”李缘说道。

    “你我师徒之情将尽，不必留恋太多，世间事自然天道，无需伤感。”

    “师傅……”

    “最后，李夷，下山之前为师给你改个名吧。想必这下山之后你的人生机缘都会出现，从此，你就叫李缘吧。”

    “徒儿谢师傅赐名。”李缘跪在那里，很是不舍。

    “走吧，走吧。”老者语音长存洞中，人已经消失了。李缘紧闭着眼，心中感恩与不舍交织：“谢师傅养育之恩！”说罢，李缘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离去。

    顺流而下，正是江南好风光啊。李缘享受着周遭的一切。他是个孤儿，被师傅养大，很少下山，但是经师傅之口，对于外界也是颇为了解的，如今真正见识到了这美丽的风光，自然无比的开心。一路游学，见识世间百态，他获益良多，偶尔没有了盘缠，他就会在某个地方做点活，加上认识的一些朋友的帮助，游学也还算顺利。

    秋季，经过半年的游学他到了金陵地界。上岸的时候，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张着双臂在四处乱跑，撞到了不少人，可是似乎被撞的人没有生气，女子也有一点也不会有疲倦感。

    “这人真奇怪。”李缘感慨说，然后他向就近的船家询问说，“船家，那个姑娘是什么情况啊？”

    “哦，你说小九儿啊，那是她每天必须要做的事情。他是城郊金陵鲁家庄的亲戚，三年前来到这金陵城，自那以后每天都会在这码头上闭着眼睛展开双臂像只小鸟一样四处奔跑，由于她跑得慢，撞到人大家也不会怪她，一开始可能不习惯，久而久之，我们也习惯了她的这一行为，客官你等会走过去说不定也会被她撞到呢。”船家开玩笑地说，“这小女孩，可真是一只世间的精灵啊。”

    “听着有点意思啊。”李缘转头看着女孩，笑笑说。接着他慢步走了过去，小九儿还果真蹦跳着过来撞到了李缘身上，即便如此，她依旧没有睁开眼，也没有说什么对不起，而是绕开李缘，继续边跳边跑，好一个随心之举，好一个天性自然之人。

    李缘看了看跑远的小九儿，笑笑，然后进城了。李缘进了一家酒肆，喝上酒了。没一会儿，进来几个男子，他们似乎赶了很长时间的路，饿的不行了，一上来便叫了许多的食物，这几个人也算粗犷，吃起东西来不讲究动作好不好看，只顾把肚子填饱。

    这领头的人吩咐说道：“大家吃快点，咱们接下来可是要到蜀地去的。”

    “大哥，去那么远啊？”一个汉子嚼完一口牛rou，说道。

    “哎，废话少说，上头叫我们去蜀地找那个女人就乖乖听话照做。快点吃啊。”

    “是是。”

    李缘看见这类豪爽之人倒是颇有点好感，当然，也没在意太多，继续喝自己的酒。隐约，李缘发现酒肆的气氛不对劲，眼睛扫了一下四周，发现似乎有人在不动声色地包围那群男子。李缘可不是那种想卷入不关自己的事的事情当中去的那种人。他面不改色，坐在那里，稍微调整了一下桌上几个酒杯的位置。

    没一会儿，四方的人突然冲出来直接和那群男子交上手，酒肆一时间一片混乱，打斗中，无论是哪一方接近李缘的桌子，他都会使用酒杯或者筷子将之打伤忙，避免影响自己喝酒，这来来回回，被李缘打伤的人就有五六个，没一会儿，围攻者擒下了喝酒者。

    李缘打了个呵欠：“总算闹完了。小二，给我再上一壶酒。”

    “这位侠士真是好定力啊，如此打斗下纹丝不动，还伤了人，在下佩服。”

    “我不是什么侠士，请不要侮辱我好吗？”李缘看着眼前的男子，不屑地说道。

    “在下冒犯了，不知在下有没有这个资格和你喝上一杯呢？”

    “我无所谓。”李缘还拿着酒杯，继续说，“只要是爱酒之人，随时奉陪。”

    “好，爽快。”男子坐下，拱手说道，“在下金陵鲁七，幸会！”

    李缘愣了一下：金陵鲁七，是那个鲁家庄吗？这么说，那个姑娘就是……想到这里，李缘回敬说：“在下川蜀李缘，游学天下至此，幸会。”

    ……

    李缘收起酒葫芦，站起来，看看长安的夜景，感慨地说：“当年，你也说要来长安看夜景的，今天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对不起啊。”

    走下屋顶，李缘进了屋，休息了。时间过的很快，对李缘来说，每一天都是新的开始，可是，旧的东西，永远不会成为过去。

    长廊的尽头，黑色的背景中，一个人正站在那里，没错，刚才那里还没有人，李缘进屋后他才从一边的屋子里走了出来，他悄悄看了看四周情况，又在走廊上行走了一段路，然后笑了笑。嘴动了动，无臻听见那人说了什么，大概是“万物皆我”，然后，那人消失不见了。

    无臻明白，殒出动了。长安本来就有殒的人马在，连理连值也在，看来泪灵之后的路不会好过了。

    “什么人？”泪灵惊醒过来，她嗅到了奇怪的气息，就在黑影出现在她屋外的时候。可是再去感觉，又什么都没有了，心中正奇怪着，静儿也醒来了。她睡眼惺忪地问：“jiejie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继续睡吧。”泪灵说道，静儿也听话地继续睡觉了，泪灵看看屋外，心中说着：希望只是我多心了吧。

    李缘起的迟一点，刚下楼就被泪灵叫住，泪灵严肃地告诉他，今天酒家里多了很多奇怪的客人，陶老板说好像是杨国忠的人马。

    “看来这混账是找死啊。”

    “我们不可能与之长时间玩的，又不能擅自对他做什么，这样恐遭天谴。”

    “那你想怎么样？”

    “对我们不利，这点倒不必担心，我担心的是，静儿如果留在这里，会不会有问题。”泪灵直言到。

    “那你问过她的想法了吗？”

    “啊，她今早想起来说自己在祁山小镇那里有个远方的亲人，可以投奔。”

    “所以你打算和她一起走了。”李缘明白了泪灵的意思，毕竟去法一镇就会经过离法一镇不远的祁山小镇。

    “你觉得呢？”泪灵问道。

    “无所谓，你自己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不用管我。”李缘似乎没睡好，神色不是很自然，泪灵虽觉得李缘是有点奇怪，但是没多说什么，让静儿帮忙准备一下，准备直奔目的地了。

    李缘走出酒家，看看天空，今天天气不错啊……

    “七哥，你在这里啊！”小九儿奔跳着来到了酒肆中，毫不客气地坐下了，“七哥，这个人是谁啊？”

    “没礼貌。”七哥责备到，“这是李缘，叫李缘哥。”

    小九儿睁大眼睛看着李缘，鼻子嗅嗅：“咦~你身上有的香气啊，是不是今天在码头上被我撞过啊？”

    李缘笑着说：“是啊，对你这个自然飘逸的女生我还是记得的。”

    “哦~那，你好，我叫戚九，‘小人常戚戚’的戚，呀，真是个不好的自我介绍啊，太失败了，不过，孔夫子说过‘惟女子和小人难养’，那就这么介绍吧，也算有点才女气息了。九就是数字九，七哥他们写我名字时都喜欢写成两个数字‘七九’，所以你那么认为我的名字写法也是被我准许的，但是不能真正认为我的名字是那么写的哦。哦哦，对了，还有啊，我的小名叫小九儿，这个小九儿啊，很明显是根据我的‘九’这个名得来的，不过我可不怎么喜欢别人那么叫我，那样显得我好小哦，人家可都已经十六岁了，十六岁是成人了好不好，干嘛叫的我显得我好小好幼稚好天真的感觉啊。所以作为新朋友，你可不能这么叫我哦，听到没有，诶，你倒是快点回答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