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庭审现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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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穆庄严的法院建筑门口上方悬挂着着直径为80cm的国徽，法院两边建筑门口各有一对石雕——“獬豸”（xièzhì），也称解廌或解豸，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上古神兽，体形大者如牛，小者如羊，类似麒麟，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双目明亮有神，额上通常长一角，俗称独角兽。它怒目圆睁，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jian，它拥有很高的智慧，懂人言知人性。它能辨曲直，又有神羊之称，它是公正、勇猛的象征，是“清平公正”“正大光明”的象征。所以在古代，獬豸就成了执法公正的化身，古代法官戴的帽子又称“獬豸冠”。 童皓、肖玮和秦祥生以及他的秘书刚迈上台阶，一辆豪华的雪佛兰停在他们的前面，车上下来一位年轻的男人，穿着黑色西装的青年，提着公文包看向车内的人... 从车里下来一位穿着深蓝色西装服的青年，也就是今天被告席上的当事人一一司麟沉，司麟沉一下车，扣上西装最下面的一粒扣子，不屑地看了童皓一眼，嘴角一边得意地上扬，迈步走到童皓旁边，黑色西装青年上前一步，跟在他旁边... 黑西装青年看向童皓，对他点点头，伸出手，“童律师，我是景合律所的陆树，对你我可是有所耳闻，没想到有机会和你对簿公堂。多多指教。” 童皓淡淡地对他点点头，握住他的手，“多多指教。” 黑西装青年得意地笑了笑，“真期待接下来和你的博弈。” 童皓放开他的手，看向秦祥生，“我们进去吧。” 秦祥生不满地看着司麟沉... 司麟沉看向秦祥生，“详叔...” 秦祥生冷哼一声...佝偻着背，迈开步伐，踏上一层层的阶梯上。 司麟沉说，“详叔，我爸爸托我向你问好。” 秦祥生无奈地摇摇头，留下一个决然的背影给他...这小兔崽子，真的太令他失望了。想当年，他年轻的时候和他父亲司震鹤一起创业的时候可是患难与共的兄弟，他们各创立了一家公司，他专门在国内从事大米销售，而司震鹤却在泰国买下土地专门从事泰国稻米种植，他们合作了30多年，他经常在司震鹤的公司一一泰司公司进口泰国大米...最近两年，司震鹤退居二线，极力辅助司麟沉管理自己一手创办的公司...司麟沉一上任，在司震鹤的指导下，成绩卓然，司震鹤便放松地将自己的公司交给司麟沉，自己便带着妻子到处游玩...司震鹤的放心和放权却让司麟沉开始胡作非为，在利益的驱使下，背信弃义、见钱眼开，几次对伙伴公司做出违反道义的合作，将司震鹤几十年建立的诚信顷刻间斯文扫地...而远出旅游的司震鹤对此一无所知...秦祥生考虑到大家朋友一场，便主动要求调解，却始终联系不上司震鹤，便一纸诉状将司麟沉告上法庭... 童皓跟在秦祥生的后面... 来到法庭后，一位年轻的女书记员在自己的位置上整理资料。 秦祥生坐在原告席座位上，童皓居中而坐，肖玮坐在他的旁边，整理资料；司麟一行人沉紧随其后，坐到被告席上... 女书记员开始进行庭前准备工作...检查完后，便开始朗朗有声地宣读着倒背如流的法庭记录... 童皓看着书记员认真宣读的面孔，突然想起了夕颜...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是他的书记员，那时候的她是不是也像她那么认真呢...那时候的他对她无论是长相和身材，确实没什么印象，但唯一印象深刻的是她那份错别字多得离谱的笔录...那时候对她是挺失望的，作为一名法学生竟然犯那么低级的错误一一写出那么多错别字笔录... 想到这里，“请全体起立！”，法庭顿时肃静起来，法庭内的所有人都屹立而战，看向三位法官从法官专用通道出现在法官席上... 书记员一声令下，“请坐！”大家都缓缓地坐下... 书记员看向审判长，向其报告庭前审判准备工作，“......法庭准备准备工作就绪，请审判长主持开庭。” 法官开始按部就班地开始今天的工作，在书记员已核对诉讼参与人身份大家基础上，审判长简单地核对着，确认无误后，“经法庭当庭核对确认，出庭的诉讼参加人附和法律规定，准予参加本案的庭审活动。” 审判长先轻敲击法槌，然后庄严宣布：“开庭！” 审判长宣告案名、案由、审理程序、介绍审判员，并告知双方当事人的权利义务后，便进入庭审阶段... 在法庭调查的当事人陈述阶段，书记员宣布，“首先由当事人陈述，请原告宣读起诉状或简单陈述诉讼请求以及所依据的事实和理由。” 秦祥生听后，便拿着起诉书宣读着... “现在请被告宣读答辩状或者简要陈述诉讼主张及所依据的事实和理由。” 司麟沉拿起答辩状，吞吞吐吐、一字一顿地读着，从他嘴里发出的声音生涩笨拙...让审判长和在座的各位都觉得捉急... 童皓面无表情地看着司麟沉，并没有因为他的散漫的态度而心急... 花了将近三分钟的时间，司麟沉终于把不过白字的答辩状吐...完... “法庭现就案件的事实问题，向当事人发问。对法庭的发问，当事人应如实进行答问陈述；同时，针对当事人的答问陈述，法庭应当征询对方当事人的质证意见。” 审判长便开始向双方当事人进行一番发问，“原告、被告，对于合同的成立，你们有异议吗？” “没有。”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被告，2012年1月15日与原告签原告签订了一份稻米买卖合同，按照约定，在2012年2月23日，你需要向原告交付10吨泰国茉莉香米，原告起诉你交付的大米不符合合同项下的约定，你有什么异议吗？” “有异议。我有产品合格证、产品检验报告、产品质量证明书。”司麟沉说。 “原告对被告的主张有异议吗？” “有异议，他产品检验报告证明是伪造的。”秦祥生愤愤不平地说。 “你有证据证明吗？” “有。我有证据...”秦祥生照实说。 童皓回答，“审判长，证据都列在起诉书上。” 审判长点点头，“被告，原告想解除合同，你不认同，对吗？” 司麟沉语气不善地说，“你这不是废话吗？要是认同，我来法庭干嘛？” 坐在司麟沉旁边的律师陆树扯扯他的衣服，眼神暗示着... 审判长不悦地看着司麟沉... 旁边的审判员语气严肃地警告，“被告，请注意你在法庭的态度...” 司麟沉不满地咂咂嘴... 审判长丝毫不在意，在法庭奋战了那么多年，早就习惯了蛮横无理的当事人，“原告，你对被告在答辩状上的答辩有什么想说的吗？” “不同意被告的所有答辩。”秦祥生回答。 “根据当事人陈述，结合案件的其他诉讼材料，法庭归纳小结以下几个方面的内容： （1）本案的诉讼请求是：原告秦祥生主张解除合同，并请求被告司麟沉承担赔偿责任，以及赔偿其所造成的实际损失。 （2）当事人没有争议事实有：合同的生效。 “现在进入法庭调查当庭举证阶段，请当事人当庭举证，原告先开始。原告举证完毕，由被告围绕证据的真实性、关联性、合法性，针对证据证明力有无以及证明力大小，进行辨认与辩驳。当庭质证一般以“一举一质”或“类举类质”的方式进行。原被告知悉否？” 肖玮点点头，看着童皓早就拟好的证据清单一条条的读... “2012年1月15日签订的合同一份，证明内容合同的成立。” “被告需要质证吗？” “不需要！”陆树说。 肖玮继续说，“2012年2月23日收到的正本提单，证明合同已经生效并且已经履行完毕。” “被告！”法官问。 “不需要！”陆树说。 “托收凭证，证明原告秦祥生已经履行了合同项下的付款义务。” “不需要！” “原告秦祥生在民庭xxx作为被告赔偿原告XXX万元人民币第xxxx号的判决书，导致众多消费者因食用被告交付的泰国香米后，造成人身损害问题，以证明被告存在的泰国香米存在质量问题。” 审判长看向被告席，“这一条，被告需要质证吗？” 陆树说，“这一条我反对，此项证据不能直接证明货我方当事人提供的货物质量不符问题。” “原告需要答辩吗？” 童皓说，“我想问对方辩护律师，你是否看过民庭xxx做出的第xxxx号判决书？” “看过。判决书并没有直接说明消费者是食用我方当事人的泰国香米而导致人身损害的。” 童皓点点头，“原被告双方签订的合同里明确写明，被告向原告提供的泰国香米将会转售给xx商场，判决书上写明消费者正是食用了xx商场提供的标号为泰司公司2012年2月23号提交的泰国香米而导致人身损害的...被告律师，请不要忽略了这一重要细节。” “审判长、书记员，可否将这一点做好笔录？” 审判长说，“书记员？” 书记员回答，“已记录在内。” 童皓满意地看了陆树，点点头，“审判长，我没有需要答辩的，可以继续举证了。” “继续举证。” “质量监督部门出具的质量检验报告以及在水稻培育专家出具的泰国香米的成分报告，以证明被告提交的10顿泰国香米不符合合同的要求，违反合同的约定，解除合同，承担损害赔偿责任，并承担原告因此而造成的实际损失共计人民币1085万元。” “我反对。对于原告的质量检验报告我持异议，该质量检测报告非经过司法鉴定，原告提供的证据不足以证明我方当事人提供的质量问题。我方当事人有国家认证机构颁布的企业质量体系证书、产品质量认证标志，合格证证明书以及海关出具的进口产品合格证明；” “由于本案涉及到专业问题没有经过司法鉴定，本方恳请审判长对原告选择的专业辅助人出庭，就检验报告专业问题提出意见。” 审判长看向童皓，“请原告的专家辅助人出庭！” 很快，一名中年的专家辅助人西装革履地出现在大家的视线内。 审判长对其进行了一番简单地询问和告知后，说“专家辅助人，你必须以事实为依据，对质量检验报告阐释专业性的观点，不得做虚假阐述，否则将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专家辅助人点点头，”我知道了。“ “嗯，开始吧。” ”我看过质量监督部门出具的质量检验报告，该报告检验结果与我出具的成分报告无差，你们可以对比两份报告的结果。泰国香米是原产于泰国的长粒型大米，是籼米的一种。因其香糯的口感和独特的露兜树香味享誉世界。在检测报中，我对比了100g香米营养成分：热量354.0、碳水化合物79.8、蛋白质6.2、脂肪1.1、植物纤维0.6、维生素B10.1、维生素B20.4、维生素2.1、钙3.0、磷66.0、铁1.9。检测大米的成分并不符合以上的要求。从物理特征上，可以从几方面辨析：香米米色晶莹剔透、饭粒完整、柔软滑爽，总外观应为细长型。完整无损的米粒平均长度不小于7毫米。完整无损的整米粒的平均宽度不低于3毫米。破碎率不超过4.5%。而在我们的检测报告和成分报告中检测出的大米并不符合以上四个物理特征，检测结果更符合产于黑龙江的东北大米。其次，从化学特征上看，泰国香米水分含量不超过14%；直链淀粉含量在12%至19%之间。直链淀粉系米粒中所含淀粉的一种类型，米粒在烹煮后的软硬程度取决于其含量大小。饭粒超柔滑，表示直链淀粉含量越低，而香米纯度则越高。泰国香米放入氢氧化钠溶液中，24小时溶解，我们做了一次实验，发现检测的大米并没有出现溶解，性质上更符合白米，检测的大米也并不符合以上两大化学特征。从以上的检验中，原告提供的泰国香米并不是真正产自泰国的香米，而更符合产自中国的东北大米。“ 审判长听后，”被告方需要发问吗？“ 陆树点点头，”专家辅助人，对于你陈述的专业性知识，我不否定，但你能当面告诉我们，你们检测的大米真的是香米吗？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检测的大米就是我方当事人交付的泰国香米呢？不能排除你们以假乱真，随便拿着普通大米做检测。“ 童皓听后，”审判长，反对被告律师所做的假设性提问。“ 陆树解释，”审判长，这个提问，对我们很重要。“ 审判长点点头，”被告律师继续。“ 陆树看向专家辅助人问，”你听清楚我的问题了吗？需要我重复一次吗？“ ”不用。“ ”审判长，对于被告律师所说的，我有证据证明，我在做检测的过程中制作了录像，是质量监督部门检验的同一袋米，上面有标号，的确是被告交给原告的货物。“ ”嗯，录像带了吗？“ ”带了。”专家辅助人将视屏递给审判长。 观看完制作过程后，审判长问，“被告律师，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陆树摇摇头，“没了。” 审判长看向童皓，“原告辩护律师需要答辩吗？” “不需要。” “那原告还有需要举证的吗？” “一份质监局出具的质量检查报告意见书，证明被告方提供的质检报告是伪造的。审判长，根据被告方提供的质量检验报告上的信息，我方向做出鉴定的单位直接核实，发现被告方伪造质量监局产品质量检验报告，请审判长查明。” “被告！” 陆树否认，“审判长，我对该项证据有异议。可否请出具该份报告的质监局工作人员出庭质证。” “原告方！” 童皓点点头，“可以。” 质监局的一位年轻的女工作人员出庭，第一次出庭作证，难免有些紧张，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审判长问，“介绍一下你自己。” “我是质监局质检部的工作人员潘某某。” “原告方的质检报告意见书是你出具的吗？” “是。” “你怎么知道被告方的质检报告上的盖章的伪造的。” “时间不对。” “怎么说。” “被告方的质检报告盖章日期是2012年1月28日，那一天是我上班，每一份盖过章的质检报告都会收录进电脑的，而在我的电脑里并没有找到被告方的质检报告。” “被告方需要发问的吗？” “是的，审判长。”陆树严肃地看着女工作人员。 “你刚才说，所有盖章的质检报告都会录入电脑里，对吗？” “是的。”女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回答着。 “你也说，你在电脑里查找不到我方当事人的质检报告？” “是的。” “那有没有可能，你...遗漏了？”陆树假设着。 童皓面无表情地看着陆树...然后又将视线落在女工作人员上面。 女工作人员看了童皓一眼，童皓对她点点头，示意她放轻松回答。 “不会...” “哦？你那么肯定？质检局每天需要盖那么多章，录错了、少录了，都时有发生，不是吗？” 女工作人员在肃穆的环境中紧张地想着，确定自己没有犯那么低级的错误后回到，“不会的。” 司麟沉严肃地看着她，让她心里顿觉压力十足，“那有你什么证据证明你没有少录呢？” “证据？”本身就处于严肃的环境中，并在陆树咄咄逼人之下，女工作人员顿时紧张地语塞... 童皓见状，适时解围，“审判长，据了解，质检局检验的每一批货物，都会有检测过程和检测结果，而检测结果都会录入电脑，如果想知道2012年1月29日被告方有没有进行质检，可以直接调取那天的检测结果。” 审判长点点头，“潘某某，对吗？” 在童皓地帮助下，女工作人员稍微放宽心，点点头，“是的。” “嗯，可否让你同事查找当天的调查结果。” “可以。” “被告，还有什么需要发问的吗？” 陆树悻悻然地回答，“没有了。” 审判长看向童皓他们，“原告方还有举证吗？” 童皓看向肖玮，肖玮点点头，“审判长，原告方举证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