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幻境之痛
大约过去一刻钟，河水一下汇入一个很大的湖泊，这里便是砚池了。 她开启修灵，感应着灵气的变化，直往灵气最浓的地方而去。 她的速度非常快，几盏茶的时间就到了那个散发浓郁灵气的山洞。 山洞入口很小，里面非常黑，即便是她能在水底夜视，也看不清里面有些什么。 对于未知的事物，大多数人都是抱着好奇与恐惧的心态，叶青绮也不例外，不过她只是稍微迟疑一下，便从那个小洞钻了进去。 不管是劫难还是机遇，总要去看了才知道。 进去后是一个很长很窄很曲折的小道，与冰鼠打的那个差不多，大概游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尽头，尽头处是一个小房间，面前有一道墙，墙上有奇怪的图案，山洞太黑，她看的不是很清楚。 她召唤出修灵，粉色的水珠飘至空中，散发出微弱的柔和的光线，借着光，才看清楚墙上的图案。 墙上的图案很奇怪，上面有很多人，他们拿着三角尖叉，正在疯狂而无情的刺杀着另外一些人，而被杀的人死相惨烈，一股悲凉与绝望的气息悄然无息的散发在整个空间。 叶青绮心下一痛，忍不住伸手摸上去，一刹那间，场景陡变，本来只是在墙上的画面，真真实实的出现，而叶青绮就身在其中。 横尸遍野，断壁残垣，她站在一条青板石铺就的街上，除了她之外没有一个活物。 看着周围虽然残缺却熟悉的景物，她的眼睛里含满了泪水。 她回到碧落了。 “公主，救我，救救我！”原本空旷无人的街，突然从四面八方爬来一些人，她们的下半身都燃着烈火，在火中煎熬的她们表情痛苦，喊声绝望。 叶青绮心急如焚，她要救他们，可她要怎么救，这里没有水，对了，她的修灵是水，她急忙召唤出修灵，但小小的一滴水珠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不要求她，这个蛇蝎妇人，都是她害我们变成这样的，我的孩子刚出生，他还没有长大就被烧死了，都是这个人，她不配当我们的公主，不配！” “对，就是她，是她招来那个恶魔，是她毁了我们，她不配当我们的公主，你还我的儿子，还我的家！” 众人纷纷向她讨还原本的幸福，她们的表情带着憎恶，带着仇恨，带着想要将她撕裂成碎片的愤怒！ 叶青绮连连后退，泪水如断线的珠子，她摇着头，想说不是自己，可她清楚地知道，是她，就是她！ 一切都是因为她！ 她哭着喊着，双手抱头蹲在原地，轩辕羿侵占碧落以后，展开屠戮，当时她被软禁在宫中，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现在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不敢看她们一眼。 “月儿，你睁开眼睛看看，碧落都成什么样子了，我们的母亲河里飘着无数的死尸，河岸上是堆积如山的尸体，他们都是我们的子民，都是我们的手足啊！” 熟悉的声音不再带着宠溺，而是满含悲凉无奈与痛苦。 叶青绮睁开眼睛，是她的父王，站在城门上目光苍凉的看着她，眼神空洞，却又不像是看她。 “我是罪人，就让我去赎罪吧，但愿我的死亡能减轻你的罪孽。”苏陌的目光中闪着一丝怜爱，空洞的眼神也终于定格在她的身上。 “不要！” 叶青绮站起身飞速跑向城门，嘴里大声嘶喊，恐惧，焦灼缠绕着她。 她要跑快一点，她要阻止她的父王！ “不要啊！” 她还没跑到城门，便见苏陌一个跃身，从很高很高的楼上坠下来，“砰”的一声砸在她的面前，鲜血溅在她的脸上，她定在原地，双眼惊恐的瞪大，全身如筛糠一般，止不住的颤抖。 她感觉自己的心像被利刃一块一块的切成碎片，又一刀一刀的剁成碎沫。 “父王！”她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颗一颗滚落一地。 她慢慢的蹲下，将地上已无生息的苏陌抱进怀中。 “是我错了，我不要你替我赎罪，我有什么资格活下去，我害碧落变成这个样子，我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她悲痛，她绝望，她恨不能一死了之。 一旁的地上散落着兵器，她捡起一把匕首，猛地刺进胸膛。 “月儿，我陪你一起游遍这天下如何？游到哪里，喜欢上那里，我们便在那定居，生几个大胖娃娃，你在家带孩子，我出门劳作，闲暇时，坐看落日，就着夕阳在院落逗弄孩子，这样的生活你喜欢吗？” 尖刃刺破血rou，叶青绮的脑海突然出现以往的画面，轩辕羿宠溺的笑挂在嘴边，含着绵绵情意的眸光一直看着她，她还记得当时她娇羞的捶打他的胸膛，低着头轻轻点了点。 轩辕羿则朗声笑着将她拥入怀中，那样的日子甜得不似真实。 尖刃在快达心脏的时候猛然停下，叶青绮蓦然睁开眼睛，目光不再绝望，悲戚，痛苦，而是一片清亮，她坚定的看着前方。 死很容易，活着却难。 做错了事，以这样的方式解决，是世间最懦弱的表现，她不能死，她必须好好的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拯救她的子民，才能重振山河！ 雄心一起，便再无怯弱，她将匕首拔出，横甩出去，匕首插进城墙之中。 “啪”的一声似扎破一个气球般，周围的景物全部化作齑粉飘散，场景回到那个漆黑的小房间，眼前的墙一寸一寸碎裂，露出一个洞门。 原来方才的不过是一个幻阵，若她控制不住心魔，可能就会将性命葬送在这里了。 她的心一片平静，再没有遭受劫难后心有余悸的感觉。 方才的幻阵已让她的心境坚定，勇者无畏，方能闯出一片天地。 她从容的进入洞门，洞门后是一个悬崖，叶青绮扫一眼，深不见底。 洞门正前方有一个平台，隔着深渊，深渊之上飘着一块块锥形石头，上平下尖，一直连接到对面的平台。 石面不宽，堪堪容得下一只脚，她蹲身捡块石子扔在第一个锥形石上，石子打到的地方受了力，整个锥形石便朝那边歪斜一下，石子顺势落入深渊，久久听不见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