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真不该走

    回到国内，李祁寒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酒店住了下来，他还是不敢面对李牧寒。

    “二少爷还在以前那学校，正读高三，只是成绩没以前那么好了，一直在中游徘徊，董事长曾批评过他几次，可是都不管用……”

    李祁寒沉默，面向着车窗外，杨助理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看到他脸上的悲伤一时竟无所适从，不知道还该不该再说下去。

    许久，李祁寒才开口，“你继续。”

    “呃……是！”杨助理应道，“除了叛逆了一些，二少爷也没有其他过分的地方，至少每天都回家，从来没有夜不归宿过……说来，他会这样也是被他那帮朋友带的，要不然，二少爷现在还是以前那个乖乖生……”正说着，车子到达了目的地，“学校到了，大少爷，您要下车吗？看这时间，二少爷应该要放学了。”

    闻言，李祁寒摇头，“把车开远一些。”

    “啊？”

    看到学校大门已经打开，是准备放学了，李祁寒便道，“快点！”

    “噢！”虽不理解李祁寒为什么这么命令，但杨助理还是将车启动了，只是学校门口接学生的车子太多，他前后都被堵住了，根本无法动弹。

    “大少爷，车开不了……”

    李祁寒没有应声，望着从学校大门里涌出来的学生，紧张的心脏都揪在了一起，他急切的想在人群里找寻那个身影，却又害怕被那个人看见，紧张与矛盾，让他不自觉的蹙起眉……

    尽管已经四年不见，尽管身高相貌都有变化，可当那人一出现，李祁寒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却心痛的不想再看第二眼，然而眼睛却还是焦灼在那人身上，无法移开。

    李牧寒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可是他环顾四周都没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亲爱的，你还在等谁？快上车吧！”

    闻声，李牧寒不悦的瞥向那车里的人，“催什么催？！多等我一下会死么？”

    “……”车里的人撇嘴，忽而，他向副驾驶座上探出身子，将李牧寒一把拉上车，“你老公我就在这儿，你还要看谁？”

    被突然拽上车，李牧寒十分恼怒，“混蛋，谁让你突然拉我上来的？我要下车！”

    那人一脸无所谓的启动车子，“你说对了，你老公我就是混蛋，我偏不让你下车！”

    李牧寒心里恶心，随手cao起一样东西就砸到那人头上，“再老公老公的自称，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全家完蛋！”

    “你！”那人也怒了，可是他深知自己惹不起李牧寒，他身后的李家足以令自己畏惧。

    冷静了会儿，那人又嬉皮笑脸的开口道，“对不起啊，以后不会了……李公子就别生气了好不好？其他人还在等着我们呢！”

    李牧寒冷哼一声，没再说什么，刚才在校门口，他似乎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只是还没看清楚，那车窗就上来了，他正想再看看那车他认不认识，不想就在这时被人拽上了车……

    看着那辆已经开远的跑车，李祁寒心痛的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刚才看到的情景，李牧寒被一个男生搂在怀里，说说笑笑的从学校里出来，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杨助理，送我回家吧！”

    “嗯？”杨助理有些意外，“现在么？”

    “嗯，现在。”他不能再逃避了……

    看到李祁寒突然回来，吴妈又震惊又欣喜，忙前忙后的为他收拾行李，打扫房间，等忙完了这些，她又开始念叨李牧寒这四年来的点点滴滴，李祁寒静静的听着，却越听越揪心。

    “大少爷，您当年真不该走啊！”吴妈抹着泪说道，李祁寒沉默，在心里反思，也许李牧寒并没有恨过自己，不然也不会因为自己的离开而那样伤心，可是他又为什么不恨自己？被自己最信任最依赖的哥哥做了那种事，不应该会恨么？

    打开李牧寒的房间，里面的陈设已经不是四年前的模样，他轻轻的抚摸每一样东西，好像它们就是李牧寒一样，忽而，他的视线被床头柜上的一张相片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张合影，十二岁的他搂着八岁的李牧寒，坐在草地上，脸贴着脸对着镜头笑，而现在，那张合影被人用小刀从中间划了开，而自己的脸也被挖空了……就是这样一张残破的相片，还被李牧寒放在相框里，摆在床头……

    李祁寒不自觉的落了泪，其实还是恨自己的！

    楼下传来不一样的声音，李祁寒回神，抬起手表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夜里十点半了，猜想是李牧寒回来了，于是便离开他的房间下了楼。

    李牧寒喝了一点酒，可意识还很清醒，他步履缓慢的走进家里，听吴妈说今天有个大惊喜等着自己，便嬉笑着问她什么惊喜，而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向楼梯……

    李祁寒看到李牧寒眼里的震惊，他一步一步的下了楼，走到客厅，望着李牧寒，艰难的开了口，“小牧……”

    李牧寒一怔，瞬间回过神来，望着李祁寒久久不语，忽而，他笑了，一脸痞气道，“我还以为你死在国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