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经过太医的全力以赴，保住了胎儿。虽如此，李柏寒依旧无法平静，直接冲到了太后殿退了左右。太后见李柏寒风风火火而来，带着一丝怒火，疑惑问着，“怎么了？如此着急？” “母后，伊贵人那的药材可是您派人送去的？” 太后一愣，点点头，“是，蓬莱新供奉了一批药材，哀家看着不错，与伊贵人和颖儿都送去了一些！” 李柏寒拍着桌子有火无法发，急道，“母后可知这药材差点导致伊贵人流产？！” 太后大为吃惊，站起身吓得微微发颤，“什么？哀家可仔细让人盘查，都是补药啊！” “那里面的断天涯乃有孕大忌，轻者失智，重者流产，还好太医保住了胎儿，否则真是失去了一道血脉！” 太后听完早已吓得不敢动弹，跌坐在椅上久久无法回神，“断天涯……断天涯……” 李柏寒摇着头叹息，突回想起来太后提起也给颖儿送了猛地站起身，问着，“母后也送了颖儿？” “是！”太后茫然点头，然后也惊得站起来，“完了，哀家走之前药材已经送去煎了，算算时辰也到了，快，快去，不要伤了颖儿肚子里的孩子！” 李柏寒还未等太后说完，一个箭步便冲向了门外，太后一脸懊悔，也匆匆跟了上去。宫里的人见自家皇上惊慌失措飞奔向贵妃殿，都一脸好奇行礼，紧接着又看到太后也形色匆匆，纷纷猜想是不是贵妃殿出了什么事。 李柏寒心中祷告着，不敢停下脚步，生怕上官颖儿会出什么事。终于看到贵妃殿近在眼前，一把推开院门前的守卫冲了进去。 小青正要出殿门，看李柏寒奔跑过来正要行礼，也被李柏寒推到一边摔倒在地。 上官颖儿端着药，闻着一阵苦味，但这又是太后一番好意，还是勉强喝下去吧，谁知刚要饮下，一个大手突然出现，夺下了药碗摔在地上，碗碎了一地。上官颖儿莫名其妙看着李柏寒，看他气喘吁吁看着碗叹了口气，抹着额头的汗跌坐在椅子上。 “还好赶上了！” 上官颖儿还未反应过来，面带疑惑，“皇上这是怎么了？” 李柏寒拉住上官颖儿的手紧紧得不敢松一毫，心中的石头虽是落下，却也后怕起来，“好在你还未饮下，否则真是让朕不能原谅自己！” “这是太后送的补药，有什么问题吗？” “这里面有断天涯，在补药里面是好的药材，但是对有身孕的人来讲，这是毒药！” 上官颖儿这才弄清楚李柏寒为何有夺碗之举了，原来是这汤药中有损害孩子的成分才如此紧张，她立刻柔软起来，拍着李柏寒的手轻松道，“还好皇上及时出现，否则臣妾真是吃尽苦头了！” 太后也慌忙赶到，凤冠都有些歪掉，一路风尘仆仆，丝毫忘了姿态，走进来拉着上官颖儿的手急迫问着，“颖儿你可喝了那汤药？都怪哀家没分清其中药材的成分，若是伤了皇脉，哀家真是愧对列祖列宗啊！” 上官颖儿站起身将太后扶坐下，微笑道，“太后放心，皇上来的及时，并未饮用，让太后担心了！” “唉，那伊贵人出了事，柏寒若不告知，那真是一次失去两个孩子，哀家便是罪大恶极了！” “太后您看颖儿不是好好的？那伊贵人出了事，现在怎么样了？” 李柏寒摇着头，叹息，“虽然保住了孩子，但以后孩子状况如何，还真是不好说！” “唉，能保住便好！”上官颖儿拉着太后的手往外面叫了一声，“小青！” 小青揉着胳膊走进来，福身，“娘娘！” “去采一株无花草送去伊贵人那里！” “是！” 太后宽了心，看着李柏寒脸也有些发热，“柏寒，母后这次是有欠考量，实在是母后的错！” 李柏寒心有余悸，却也缓了语气，“儿臣也有错，对母后大声了些，这关乎皇家命脉！” 上官颖儿看着李柏寒和太后，微微笑了起来。 跟齐国皇宫的温馨不同，入了夜的若云国陷入一片死寂。岳空和皇后相对无言，岳空一心在岳启轩的计划之上，气愤之余，多有寒心，这几个儿子都不省心，为了皇位不惜手足相残，实在是痛心疾首。 皇后看着岳空脸上思绪变化之快，最后落入失望，开口宽慰，“皇上莫想太多，太往心里去，不好受！” 岳空叹息，倒着茶轻抿一口，“这些时日，朕真是像从空中掉落一般，朕这几个儿子不是心机重，就是太自傲，或者不问朝政，是不是朕有了罪孽，才会如此？” “得皇位者得天下，自古以来都是如此，皇上不愿他们重蹈覆辙，但思想便在这，逃也逃不过！既然启轩能深明大义去了齐国换回子豪，说明看清了事实！” “启轩这孩子，隐藏太深，祥瑞及早便指出启轩，朕便应该放在心里，若提早发现，便不是这个结局！” “不过祥瑞这件事确实应该好好彻查，不能让祥瑞蒙受不白之冤！” “朕自是知晓！” 星云密布，各个院落早已熄了烛火，陷入了沉睡。这偌大的皇宫只剩下巡逻的士兵，无月无风。这难得的寂静，并未在皇宫内平静多久。 随着夜色加深，一个黑色的身影翻身躲过士兵，悄悄潜进了风和殿。 风和殿内空无一人，贤妃躺卧在侧室，黑影来回看了一眼，确定没人才悄悄走上台，看着已经盖上的玉棺皱了皱眉。他伸手小心推开棺盖，却发现里面的岳祥瑞不翼而飞，顿时惊得瞪大双眼。 蓦地身后飞来一阵掌风，他立刻察觉一个侧身闪过，踮着脚尖飞身上了横梁。 岳空扑了个空，眸间闪过杀意，遂拔出佩剑冲了上去，黑衣人眼神微眯，飞身下来抽出藏在长靴里的短刀接住岳空的攻击。岳空交过几招，立刻察觉这黑衣人是个女人，不由心中疑惑。 黑衣人和岳空刀光剑影，惊动了贤妃，贤妃刚出来，只见一个黑衣人冲了过来擒住自己，将短刀抵上了自己的脖子，立刻吓得大叫。 岳空冷着眼看着黑衣人，“不要太过分！” “是皇上太过分，想瓮中捉鳖？” “哼，若不是你坐不住，何须来此自己查探？既然你是这宫中之人，还怕与朕面对面吗？” 黑衣人冷笑一声，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贤妃，笑道，“我想问您一个问题，还望您能解惑！” “你说！” “一个爱民如子成了罪犯，一个狂妄自大成了皇上，您说这个国家是兴是亡？” 岳空微微一震，确实想不到这女子还会问出这种话，一时还不知道怎么接。 黑衣人狂妄笑着，“既然您做不了主，所以我替您做好了决定，您应该感激我！” “感激？你杀了朕的儿子，还要让朕感激？” “有勇有谋有何用？若不心怀天下，如昏君没什么区别，您还有何可挂念的？” 贤妃气得出声反驳，“不许你污蔑祥瑞！” “我污蔑他？他所作所为，还需要我妄加评论吗？你这做母亲的放任不管，自是有人帮忙收拾，不幸的是他遇上了我，要我说，你们这做父母的，一点都没为他想过！” 岳空气道，“家事不需你外人插嘴！” “哼，既然您如此说，我就不说了！”说着一脚将贤妃送进岳空怀里，翻门而出。 谁知外面早已排兵布阵，岳子豪带着一百士兵和弓箭手恭候大驾，见黑衣人出来，岳子豪扬起手，弓箭手立刻拉弓等候号令。 岳子豪哼笑一声，看着黑衣人笑道，“贵妃娘娘，这天色这么晚还穿着夜行衣，可是要做什么？” 黑衣人一怔，然后低声笑起来，拉下了蒙面，露出洁白无瑕的脸。 贵妃笑着摇头，“看来还是被认出来了！” “不是我认出来的，是您身上千木的香味透露了您的身份！” 岳空拥着贤妃出门，脸上透露出莫大失望，贤妃更是震惊，“贵妃meimei，果然是你！” 贵妃冷笑着，“看皇上丝毫不吃惊的样子，似乎早就认出臣妾了？” “从和你交手那时起，朕就认出了你，没想到你深藏不露，身手如此高！” “皇上谬赞，臣妾隐藏不是有意隐瞒，迫于无奈而已！若是暴露，可不是要树更多敌了？” 岳子峰走上前，静静看着她，“贵妃娘娘爱子如命，子豪自是羡慕，但杀害皇子，罪不可赦，还请贵妃娘娘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后辈！” “这一天迟早回来，不过皇上，臣妾需表明这件事与启轩并无关系，是臣妾画蛇添足！还有，臣妾只是喂了毒药，并未将祥瑞吊上房梁，臣妾不会做这么暴露破绽的事！” 岳空眼皮一跳，看着贵妃真挚的眼神，忽然更觉得扑朔迷离，贵妃从怀中摸出一个药丸瞬间服下，岳空来不及拦住，药丸已经下肚。 贵妃捂着唇咳了两声，看着岳空表情有些难过，“帝王之心，臣妾不敢强求，还请皇上珍重，饶过启轩！” 岳子豪大惊，知晓贵妃吃了毒药。贵妃转过身，轻轻朝岳子豪福身，“太子，启轩所做的事，本宫在这给你赔个不是，还请你送个手！” 岳子豪并未听进去，冷哼一声，“贵妃莫要为他开脱，错就是错，罪就是罪！” 贵妃胃中剧痛，喉咙一甜，吐出一口鲜血，岳空大惊，想要过来被他拦住，“皇上，臣妾……是罪人，但不是最后……的罪人，能……说的就这么……多了，皇上……珍重！” 贵妃吐出最后一字，终于支撑不住倒地，永远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