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幸福的概念各人不同
龙瑾瑜看着凤天雪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秀眉轻轻皱起，拉着她的手再次询问出声:“你这是怎么了？吞吞吐吐的，可不像你凤大小姐的风格！”从小和她长大，对凤天雪的性格龙瑾瑜比对自己都了解。 吞吞吐吐一向不是她的作风，能让凤天雪这么不好意思开口的，龙瑾瑜一时间还真没想到。 更让她意外的是，凤天雪接下来的话，竟然龙瑾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她说:“小鱼儿，你陪我去挑订婚要穿的衣服吧！” “订婚……你要订婚？和长得糟？”温婉娴静的龙瑾瑜此刻也不再淡定，她抓着凤天雪的手腕，澄澈的眸光中尽是不可思议，惊呼出声。 “嗯，是。”认真点了点头，凤天雪肯定的回答道。 “为什么？上一次在凤公馆你都没告诉我，你不是……”你不是讨厌张得钊么？为什么又要和他订婚？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因为以凤天雪对她的了解，即使不说明白，她也清楚自己要说什么。 “小鱼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其实刚开始凤政新让我和张得钊订婚，我也很难接受。但是后来我发现，我们订婚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轻扶着龙瑾瑜，凤天雪与她走到欧式风格的白色沙发边坐下。 近距离看着龙瑾瑜尽是疑惑的眼眸，语气平缓声音稳重地继续道:“你别用那种惊悚的表情看着我嘛！怎么？就许你有你家督军疼着，我就不能找个人来疼我？”调侃的说着，凤天雪嗤的轻笑出声，美丽的脸蛋上现出浅浅的酒窝，张扬唯美。 “你喜欢他么？”从她笑容中龙瑾瑜看出一丝无奈和苦涩，那种苦涩笑容掩盖不住。 喜欢？这个词从离开北华的那一刻，凤天雪已经忘记了。 踏上去往国外的轮船时，她就清楚今生和喜欢无缘，和自己心底喜欢的那个人，也无缘了！ 嘴角上扬的浅笑很平静，凤天雪没有回答她的话，她不想骗她，更不想骗自己。对于张得钊自己与他没有感情，同意和他订婚，也不过是因为两个人有着共同的信仰与责任。 “天雪你回答我，你喜欢他吗？那，我哥龙瑾琰呢？”龙瑾瑜突然出口的名字，让凤天雪坐在沙发上的身形猛地僵住，背部笔挺，脑中仿佛都有轰鸣声，让她有数秒恍惚。 龙瑾琰，那个颀长的身影在她少女的心里曾占据了很大的位置。那张清俊俊美的面容，也曾出现过在自己的梦里，每一次都带着男子独有的空灵美感。 可是，这一切都已经成了过往，在她离开北华时都烟消云散。 回到北华，她不曾再见到过那张魂牵梦萦的脸，凤天雪很清楚自己与龙瑾琰之间，今生无半分可能。与其这样，还不如嫁给张得钊，起码他们有着共同的信仰与理想—— “你觉得我和龙瑾琰可能么？回到北华关于他的事我也听说了，他现在是北军师长，而我呢？只不过是个官迷的女儿，因为一件被陷害的事，背井离乡多年的女人。你觉得我配得上他？撇开身份不说，我们之间也不可能的，你哥哥心里一直有人，他将心门上了锁，拿着钥匙的人不是我……”龙瑾琰温润如水，心思细腻，为人沉着稳重又重情重义。 当年为了帮母亲养家，不惜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在北江码头做了苦力。这样一个男人，她凤天雪不敢高攀，更何况熟悉龙瑾琰的人都知道，他有一个喜欢的人，是他的同学。那是一个阳光纯美的女孩儿，却因为龙瑾琰放弃出国而分手。从此两人之间隔着的便不是一个大洋彼岸，还是身份与前途的区别。 凤天雪提起龙瑾琰的过去，龙瑾瑜也是一噎。哥哥与那个女孩儿的事也是知道的，当年那个女孩儿与龙瑾琰分手，也让龙瑾琰情绪低落了许久。那是她见过大哥最颓废的时候，但是为了家，他最终还是振作了起来，从那以后再看到就只是那个温润如玉，嘴角上扬着浅浅弧度的龙瑾琰。 “天雪这是你的婚事，关系着你将来一辈子的幸福，你必须慎重再慎重，张得钊……” “小鱼儿，你幸福么？”未等她的话说完，凤天雪眸光清亮地望着她墨玉般眼睛问道。 “我……”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怎么回答。 她幸福么？说实话，她也不知道。明明现在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连基本的自由都不能自己做主。 可是她就甘心做了这只笼中鸟！。以前的龙瑾瑜觉得新时代的女性，就应该抛弃三从四德的旧思想，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梦想和自由。 而现在的她，却觉得，只要有晏北权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她的港湾—— “你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吧？”凤天雪知道她会回答不出来，因为幸福是什么谁也说不清楚，它在每个人心中的概念是不同的。 “当初你嫁给晏北权是被逼无奈，可是你不知道，现在你已经真的爱上了那个男人。而且……”深深看了眼女孩儿腹部，凤天雪微微一笑继续道:“还怀了他的孩子，现在的一切，难道不是你心甘情愿的么？”以前是晏北权为了报复，对她威逼利诱。而后来，龙瑾瑜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真的爱上了他。 在经历了晏府老宅那场噩梦之后，她更是清楚了自己对男人的感情，还是对腹中胎儿的感情。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没有任何情感可以代替，哪怕是自己死，也不想孩子受一点伤害的心情，只有做了母亲的人才能真正体会。 “张得钊他稳重，内敛。又是和我一样留学归来的，我们之间会有共同话题的。再说，张家是北华副市长，凤家也是政府官员，还算门当户对——”凤天雪不像再说终身大事，更像是平常聊天一般。说出的话，却让龙瑾瑜无法反驳。 “他真的说对了，也许你们两个会是很合适的一对……”凝视着凤天雪，女孩儿喃喃说道。 “谁？说了什么？” “晏北权说，你与张得钊一静一动，也许会很合适，能成为一对……” “你家督军都这么说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就告诉我要不要陪我出去？”点头赞同着这番话，凤天雪将话题绕到今天来的目的上。 “天雪，你告诉我，你真的没事情骗我或者瞒着我？”虽然凤天雪的事，她再是好朋友也不应该管得太多。 可是，直觉告诉她，这其中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是什么没人告诉她。 “当然没有，你还不信我？”凤天雪挑眉看着她，目光无浊。 “……”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话，龙瑾瑜唇瓣轻抿。她当然相信凤天雪，可是她也相信自己的感觉，天雪有事瞒着她，不想告诉她。 “小鱼儿，你答应陪我去好不好？你待在府里也闷了，就当陪着出去走走？嗯？”她虽然是北华政员千金之女，人人皆知的凤大小姐，可是能交心的朋友却屈指可数。龙瑾瑜是她最信任的，而且她也是督军夫人可以为自己的身份最掩护。 “好！”淡淡应了一个字，龙瑾瑜终是没有再开口说什么。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即使她与天雪的关系再好，有些事也是不能说的吧！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去问，就像现在这般就挺好的！ “小姐不能……” “无事，我很快就回来。”知道璃儿出声想说什么，龙瑾瑜不给她说出话的机会，先一步开了口。 “可是……” “好了，督军那里我自会交代，我是个人，有属于我自己的自由——”女孩儿声音语气凌厉些许，让璃儿接下来的话听在喉中。 十一月底的北华城，刚刚下过一场纷纷细雪。各个古老建筑上均被蒙上一层银白。 因战火而变得萧条的街道上，行人稀疏，偶尔有个路边摊，卖着不值什么钱的小物件。就连许多老店铺都被迫与乱世当道而歇了业，关了门。 坐在白色的轿车上，车窗外街景闪过，一种名为惆怅的思绪漂浮心中。 这样的白雪，这样的情景，让她想起了几年前的谋一天。也是这样的白雪，也是这样的萧瑟的寒风凌冽，也曾独步走在这条街道之上。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转眼之间，离上一次的这般情景已经三年有余。过往的一幕幕仿佛昨天一般，回想起如梦般的经历，怎叫人不生出一声感叹！ 轿车来到一家洋装店的门前停下，司机先一步下车为她们打开车门。 凤天雪拉着她的手走进去，入目的便是琳琅满目的各式洋装，做工极其精美，华贵的、纯美的、纯洁的、妩媚的，乱了眼眸。 一件她们进去，洋装店老板热络地迎上前，国字型的脸上带着商人招牌式的笑容。 “凤小姐大驾光临了，是为定做的衣服？”洋装店老板看似与凤天雪不陌生，并没有多少客套话。 “是啊！何老板可把我的衣服做好了？”凤天雪环顾着店中服装，语气清浅道。 “好了好了，您可以马上试试。若是那里不合适，我可以改！”连连点头应着，何老板引着凤天雪往店后面去。 “这位夫人请留步，您身子不方便，还是在外面休息一下吧！”龙瑾瑜本来跟着凤天雪一起的，却被那位姓何的老板拦了下来。何老板看了一眼龙瑾瑜，浅笑说道。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一边的小伙计端来两杯茶水，客气的请龙瑾瑜坐下稍等。 那一瞬，女孩儿敏感的觉得这家洋装店与大多服装店不同，却又找不到不同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