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女人的嫉妒
崔裕恭看着崔景皓畏畏缩缩，心里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熄灭不少，脸色又敛了下来，用长辈的口吻道：“你看看你大哥，金榜题名，你也要努力上进，不要生那懒惰之心！” “是。”崔景皓依然低着头，恭恭敬敬领命，不多说一个字。 旁边的叶氏在崔裕恭叫崔景皓过来时，感到很意外，可看到对方那副没出息的熊样，眼底又闪出嘲讽与轻蔑，不动声色地将她的儿子往崔裕恭跟前一松，温柔地说道：“成哥儿要寻老爷了，这机灵性子真是随了您呢……” 崔裕恭一看崔景成，脸上立刻绽出了笑颜，伸手抱过来，对崔景皓挥挥手：“去吧。” 崔景皓如释重负，急忙回到崔凝烟身边，轻轻抒了口气。 崔凝烟靠近他低声道：“景皓，在父亲面前不应如此惧怕。” “jiejie，我看见父亲就胆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崔景皓低下头去，避开崔凝烟的视线。 看着对方的表情，崔凝烟心里暗叹一声。其实六弟还有一个原因没有说出来——他从心里抗拒与父亲的亲近，并不仅仅因为害怕，而是那种长久以来的疏离，已经让他习惯了对方的漠视，并且他不想改变这个局面。 她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对方，或者告诫对方，这个父亲同样也让自己失望，可是，现在自己和六弟就想匍匐在地的牵牛花，想要往高长，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必须要借助一些事物、一些人。 “吃吧，这个玫瑰糕很好吃，你尝尝……”崔凝烟不再说刚才的话题——面对着其乐融融的父亲、继母和他们的孩子们，自己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如何叫六弟信服呢？ 崔景皓看了看崔凝烟，甜甜笑了笑，用筷子夹了玫瑰糕，小心放到崔凝烟面前的小盘中：“jiejie，你也吃。” 姐弟两一面吃着，一面悄声说着话，而那边崔景玉身边的卢秀莲挨着崔景玉很近，讨好似地时不时和对方说话。 崔景玉的表情也倒没有什么异样，和卢秀莲的互动也不少，看来小别之后，两人的关系也算修复了。 崔凝烟看在眼里，也替大哥感到欣慰。 过了一会儿，崔景信过来了，坐在崔凝烟身边低声道：“四妹，你和月白又约定了比试么？” 约定？崔凝烟一顿，马上摇摇头：“我并没有答应他什么。” “可是他现在每日都抽时间练射箭，说一定要赢了你。”崔景信眼里盛满疑惑，好气又好笑地为崔凝烟介绍张子皓近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不瞒你说，自从十五你赢了他之后，他整个人都变了，傲气少了，连学业都跟着水涨船高，据说先生夸了他好几次呢。” 闻言，崔凝烟轻勾了嘴角，脑海里闪出张子皓那张充满冷傲贵气的脸，自己真的难以想象，如今的他没有了傲气会是怎生模样。 “那是最好，若是他还惦记与我比试，二哥告诉他，我不会和他再比试什么，希望他安心读书，考取功名才是正途——对了，大哥的官职定下来了么？” 崔景信含笑点点头，低声道：“要么进翰林做几载编修，要么去做知县，要么就是做推官，和曾玉娘的爹爹一样——知道么？曾玉娘的爹爹调入京师做官，上个月便离开太原了。” “哦？”崔凝烟其实也听人说了，不过现在崔景信说出来，她轻叹了一声，道，“这回大嫂总应该放心了，大哥也不必烦恼了。” “但愿如此，希望大哥可以过的舒心一些……”崔景信脸色忧虑，看了不远处崔景玉一眼，幽幽道，话语里的担心显而易见。 崔凝烟没有接话，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卢秀莲和曾玉娘根本没有办法相比，这一点无论大伯母还是大哥，应该都看得出来，不过现在生米煮成了熟饭，只好认了。 只希望这个卢秀莲心里聪明一下，敛着一些性子，以大哥的为人也不会亏待了她。 宴会一直持续到入夜才结束，崔凝烟和崔景皓回到清芷院休息不提。 - 日子不动声色中又过了一个月，天气已经明显热了起来。 一个午后，雪鸢去雅竹院丫鬟云翠那儿借鞋样子，而崔凝烟则去了赵先生那里去借书。 今日崔府姐妹休息，崔凝烟不用担心可以见到崔凝霜和崔凝华，所以她去望春院陪着赵先生下了几局棋，还一起与对方聊了《鬼谷子》里说到的一些内容，很是尽兴。 直到日薄西山，她才带着海棠回了清芷院。 一进正屋，正在做针线的雪鸢迎上来，一脸着急附在崔凝烟耳边低声道：“姑娘，大房又出事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崔凝烟看雪鸢的样子，知道事情只怕不算小，便坐在八仙桌前，听着下文。 “唉，别提了，我去找云翠借鞋样子，正好赶上大少爷在，他从大夫人屋里出来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和大夫人的丫鬟绮红在院里说笑了几句，正好叫大少奶奶看见了，结果——又闹开了，吵着要卖掉绮红呢。” 崔凝烟一听，不由摇头。这个卢氏真是草木皆兵了，那绮红是大伯母身边的人，是崔府的家生子，从小就和大哥、二哥很熟悉，说笑几句很正常。关键是，大伯母并没有流露出要将绮红、云翠给大哥、二哥的意思，卢氏如此弄不清楚状况，好了伤疤忘了疼。 “最后呢？大伯母肯定不会轻易发卖绮红。”崔凝烟想了想，做出判断，“而且，伯母和大嫂之间肯定会发生矛盾，大哥又该左右为难了。” 雪鸢急忙点头，伸出大拇指道：“姑娘猜对了，那大少夫人真是太任性了，大夫人都告诉她大少爷和绮红没什么，她还不依不饶的，说大夫人向着一个丫鬟不向着她，还说那绮红就是想勾引大少爷什么的。结果你才怎么着？——大夫人气得索性将绮红送给了大少爷做通房，还说等生出儿子就做姨娘呢。” 一旁的徐嬷嬷叹口气道：“这就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何苦来着？不仅没有赶走对方，还把对方送进了大少爷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