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赴宴(5)
张子皓明亮的眼眸笑意一闪而过,带着一份明媚的高傲:“在这里呆三个时辰就可以。” 三个时辰?!赵明奕和杨庆之对视一眼,可不,三个时辰之后,那崔家姑娘早回府去了,他自然不能和人家比试了,再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杨庆之知道崔凝烟的用意,心里哭笑不得,又不得不佩服她聪明,面对倔强的张子皓,可能这个办法是最好的。 “月白,算了,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我祖母一会儿肯定会找你的,我们回去吧。” 谁知,张子皓异常坚定,根本不走。 “什么玩笑,我只是证明我是君子,是真的想和她比试,不是逼迫她而已,你废话少说,给我拿吃的过来就好。” 杨庆之等又劝了一会儿,见对方四皓不动心,没有办法,只好任由张子皓,叫小厮陪着,他们先离开了园子不提。 - 再说崔凝烟跟着众人,在枫林苑逗留了一会儿,便到亭子里歇着。几个姑娘一坐下,便有丫鬟们捧上食盒,摆好各色小点心和水果,供姑娘们用。 崔凝烟和崔凝娇坐在一处,各自用帕子接了一块酥饼,慢慢用着。而崔凝霜和崔凝华还有崔凝雪则和杨家姐妹聊得不亦乐乎。 杨惠兰忽然转头看着崔凝烟,好奇的问:“四姑娘,你真的会射箭?是不是很准?” 崔凝烟一顿,随即有些无奈地叹口气,回道:“也不是很准,不过是玩玩而已。” 不能说自己没有弓箭,也不能说自己不会,不然崔凝霜立刻就会和自己作对,索性认下来算了。 “不准你怎么敢随便射贾嬷嬷?若是射到要害出了人命怎么办?你难道狠毒到视人命为草芥的地步么?!”崔凝霜一直找不到发泄怒火的地方,现在终于抓住一个,怎么可能放过?立刻冷笑着反问。 崔凝烟知道崔凝霜在找茬,干脆闭上嘴巴,将视线转向了别处,去欣赏亭子周围的景致去了。 崔凝霜觉得自己一拳仿佛打在了棉花上,虽然恼怒,却不能将对方怎样,而且当着杨氏姐妹,她也要保持贵女的风范,便不甘地转头和杨惠兰说话去了。 不多时,丫鬟们来禀告说开宴了,请姑娘们回主院去。 杨氏姐妹忙领着崔家姑娘回到了用膳之地。女眷在一个不小的厅里,和男子隔了一堵墙。 崔凝烟扫了一眼,差不多有十桌,主位上是杨母以及许氏等几个身份尊贵的人,以下几桌的人物也都非富即贵。 要知道这杨老夫人的大儿子是指挥使,朝廷正三品大员,杨家在京城也是世家,所来往的人自然也不是凡辈。 崔凝烟本来想和崔凝娇找一个安静的座位,不料却被杨母指名去她身边陪坐。 这是个极其荣耀的事,顿时,崔凝烟却感觉到好几道不友善的目光射向自己,尤其是自己对面的崔凝霜,眼睛几乎要射出刀子来。 崔凝烟无法推辞,便微微垂首走到杨母跟前,行了礼,侧了身坐下来。 杨母看着崔凝烟神色沉静,又稍稍有些怯意,心里越发的喜欢,忙叫身边的丫鬟给崔凝烟倒茶。 “丫头没有告诉你的母亲你救了我?不知为何?”杨母含着笑靠近崔凝烟低声问道,对于这一点,她很好奇。 崔凝烟一手扬起放在自己嘴边,附在杨母耳边,回答道:“奶奶,这件事算是我们之间的事,和崔家无关,可以么?” 杨母即刻便明白了崔凝烟的用意,微微一顿,继而微笑颔首,转了话题:“听说你娘亲过世后,你一直在庙里守孝六年,才回来不久?” “是,奶奶。”崔凝烟不避讳这样,如实相告,同时她有点奇怪,对方知道这些,只怕是特意打听过,“凝烟四岁丧母,悲痛欲绝,所以便去庙里为母亲超度,保佑母亲在天之灵可以安心、顺遂……” 杨母若有所思,点点头:“难得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孝心,你娘亲在天之灵定会安心的。” 这边两人说着,对面知府夫人许氏听到外面丫鬟进来禀告,忍不住“啊”的一声。 “怎么了,许夫人?”杨夫人李氏看许氏脸色有些吃惊,忙问了一句。
许氏脸色恢复正常,有些哭笑不得道:“还不是我那臭小子!丫鬟和我说他在花园也不知道和谁打赌,在圈子站着不回来用膳,说定要站够三个时辰证明自己是君子。” 崔凝烟一听,口中的茶差点噗出来,她忙用锦帕擦擦自己的嘴掩饰,同时有些心虚地瞟了许氏一眼,看出对方并不知道这件事和自己有关,心里稍稍松了一下。然后她借机出来叫徐嬷嬷过来吩咐了几句,才又返回杨母身边坐下。 宴会开始,不过杨母的规矩是食不语,所以厅里基本很安静。 杨母时不时示意丫鬟照顾崔凝烟,不断地给她夹菜。 叶氏和孟氏并没有和杨母一桌,因为品阶上她们还不够,所以叶氏眼里暗暗直冒火——不就是捡了一串佛珠么,至于这么隆重地对待? 崔凝霜和崔凝雪也是一脸的阴霾,她们一直看不上的崔凝烟之前都不能出府做客,现在一出来竟然被杨府奉为座上宾,真是奇谈! 宴会过后,众女眷都到花厅喝茶,闲聊。 崔凝烟心里还惦记张子皓的事情,当时自己也是被对方逼的没有办法,才想出这个主意。现在应该赶快修正,不然当心弄大,那就不是自己想看到的了。 可徐嬷嬷反馈回来的信息是,那厮还在那里站着! 尽管自己叫徐嬷嬷带话承认他的君子,可对方却说君子要言而有信,说站三个时辰就站三个时辰,还叫自己不用担心,记得承诺就好。 崔凝烟有些无可奈何了,也只好由对方去,不是自己整他,是他自己一定要那样做的。不过,从进花厅起,她发现——许氏不见了。 好在孟氏及时向杨母道别,崔凝烟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想着这件事就此应该揭过,只是她没有想到,因这件事后来会有那样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