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所谓命运

    她眼波动荡，眉头紧紧拧着：“只剩最后一个月了，答案就在我们眼前，不是吗？如果得不到，却还想要，那不过是贪欲，不过是不甘……”

    心中的这个念头，突然萌生，震慑住自己，这一场赌约，明明是她赢定了，但她却劝他喊停。

    燕麟对她的好，她无法忽略，但正因如此，她不想让事态一发不可收拾。

    如今停下，或许还来得及。

    他久久地凝视着这张比任何时刻都更动容的面孔，她的情绪不似伪装，笑容万分勉强。

    “沐尽欢，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朝有酒今朝醉，为何你偏偏要压抑自己的心？“燕麟咬紧满嘴的森寒，一字一字，企图淡漠，但心中绞痛，无法无视。

    她在压抑吗？

    她重生以来，卫玲珑彻底成为她的前世，如今存活在世上这个沐尽欢，意气风发，事事顺遂，她何须压抑？！

    “我们之间的交情，现在就刚刚好，不浓不淡，不温不火，不冷不热——”红唇勾起的弧度，有些微弱。

    “赌约一下，无论如何，都要到最后一天见真章。”他紧紧握住她纤弱的肩膀，连喊停的权利，也霸道掠夺。“本王不稀罕那种似是而非的感情，我要的，一开始就是你的全心全意，死心塌地！”

    她心中苍凉，紧紧闭上眼眸，卫玲珑的记忆深入骨髓，提醒她在沐尽欢的身上，不再受至亲之人的出欺骗，不再受任何人的恶意伤害——

    燕麟的神情很冷，五指一收，掌背上碧色的青脉，偾凸可见。

    她脸上那种不忍回忆的伤痛，让他心中再愤怒，再不平，也终究无法迁怒。

    到底是何等过去，她竟然如此不堪回首？！

    她才十三岁，却根本不敢喜欢对任何人动真情，所谓少女怀春，情意萌动，对她而言，遥不可及。

    燕麟那抹身影，落寞、不快、愤懑、孤独，远扬离去，已是数日之前的情景。

    “******每日来我这儿，就是为了发呆吗？”说话的方向，站着一人，男子很年轻，一袭长袍衫，直曳地，衣裳虽然只是寻常的布衣，裹在精瘦身躯上，带股遗世自傲的清高。

    她从几日前的回忆中彻底醒来，仿佛那**的烟火美景，也不过是自己坐在屋顶上的一个美梦而已。

    “我只是不放心一个一心想死的病患，来监督他罢了。“她淡淡地看向他，江洛离从小就活在一堆舞刀弄的武夫之中，难能可贵的，与其同龄的年轻男子，难有此番沉稳。

    只是这种沉稳，一旦过度，也不见得是好事。把事情想的太通透，反而没了意思。

    “我不是想死，只是顺应天命。“江洛离低低自语，浓眉略拢，他垂眸，心不在焉地翻阅手中的书册。

    “何为命运？命是弱者借口，运乃强者谦词。”她抬高手臂，从书柜上挑选了一本史书，静静地说。

    江洛离微微一怔，他性情沉敛，生在江湖，却厌恶江湖的打打杀杀，反而喜欢读书，看到她翻阅自己常看的书册，他的心中滋生出些许异样的情感。

    命运的道理，她说的透彻，让人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