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花市灯如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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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节得南方的才有趣儿,南方的才子佳人风流多情,猜灯谜,做诗赋,随便几朵花儿几棵树也能念出漂亮的诗词,十分有意境,再者南方美食多,可以边玩边吃。 我们换了身凡人的衣裳便走进了欢喜的人群。 子夜着了一身玄衫,我换了一身湖水绿长裙,本来挺漂亮的,但子夜非说天有些凉,我怀着身孕不能受冻,硬生生把他的黑色外袍罩在我身上,本来明艳艳的裙子登时失色,脱了他还不高兴。 天上明月清辉,地上是璀璨的灯火和嬉笑喧闹,放眼望去,一条宽阔的长街枕水而立,人群熙攘欢笑,家家户户的门檐下都悬挂了灯笼,好不欢喜。街上有许许多多的小摊儿,卖着各式各样的玩物与吃食,孩童拿着烟花跑跑跳跳,街尾有一个朱红的二层长廊,廊下挂着五颜六色的灯笼,男男女女在那儿写字、玩耍,有瞧对眼的,那一双手当场就牵上了。 子夜牵着我到那长廊下,指着一个绿色绘牡丹的花灯对我道:“来,我们玩儿这个。” 那花灯荧荧发光,上面写着:有洞不见虫,有巢不见蜂,有丝不见蚕,撑伞不见人,猜一物。 原来是猜字谜啊,不晓得是哪家王亲贵胄办的,人人皆可参与,猜中了还有奖呢。主人家就坐在二楼的高台上,赏灯品茶,偶尔伸手打个赏或递个奖品。这个绿灯背后写着三个小字:虎头鞋。 子夜捻起笔,对我笑道:“看为夫凭才智为我儿讨双虎头鞋。”正要在灯上写谜底,身后忽然有只羽箭咻的划过子夜的耳畔,射进了花灯中。子夜瞧了瞧那只箭,念道:“好箭法!” 我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梳着双环髻的粉衣女孩傲慢的将弓递给边上的侍女,嘴角飞扬着笑意走来。那女子个头、年岁看上去都与我差不多,不过我知道肯定差很多,算上被出世时被冰封的那一千年,我都两千三百岁了,这姑娘也不过十七八岁而已。 子夜诧异了一下:“玉莲?”粉衣女子微微一笑。子夜意识到自己失态,揖手赞道:“姑娘好箭法。” 女子双手叠在腰际,朝子夜微微一欠身:“公子谬赞,小女姓方名露,是今日覆射的东道主,公子,今日游戏应该先射灯,再猜谜,露儿家中有一小弟刚刚出世,便抢一抢公子的彩头了,望公子见谅。” 子夜瞧着她有些出神,直到她又欠了欠身,子夜才将手一伸,礼貌的说:“姑娘请。”那女子便捻笔在绿灯上写下“藕”字,搁了笔,又朝子夜施了礼,摘了灯走向二楼去了。 我扯扯子夜的袖子:“你认识她吗?” 子夜回忆道:“一千三百年前与她认识,嗯,五百年前也认识,没想到她的今世我又遇见了。” 唔,听起来好玄妙啊,凡人五百年一个轮回,这女子都轮回两次历经三世,三世都能遇上子夜,也算是善缘吧! 子夜环顾了一下五颜六色的花灯,唏嘘道,“啊,儿子的虎头鞋没有了,那你看看你有什么喜欢的,我给你讨一个彩头!” 奇怪了,他半个月前切我的脉才知道我有孕,怎么这会儿就知道是男孩了,还一口一个“我儿”,一口一个“儿子”,我脑袋一扬,问道:“为什么就是儿子?” 清风徐徐一吹,他将我身上的黑袍紧了紧,一本正经道:“我这么好的模样,生出来的女儿定然是个祸水,还是要个儿子比较好!多念念,几率大些。” 我扑哧一笑,这个人脸皮真是厚的可以! 子夜挑了把手臂长短的轻弓递给我,要我随意射灯,我一眼相中了一盏粉色绘彩蝶的灯盏,挽弓开箭,稳稳地扎进去。子夜上前看灯语,上面写着“上联:庄生梦蝶,晓梦翩跹自在飞花盼秋水。”背后写着“赤血珊瑚手钏”。 子夜略一沉吟,提笔在灯上写道:“望帝啼鹃,啼血顾盼鸿雁传书候君归。” 有一丫鬟打扮的女孩过来摘了灯,捧去了二楼,不一会儿又捧着一个红漆木盒来,打开,是一个红珊瑚的手钏。丫鬟朝子夜福身,恭维道:“公子好才华,下联我家小姐甚为满意,这珊瑚手钏价值连城,请公子收好。” 子夜谦和的道了谢,将手钏套在我的腕上,夸一句:“好看,还玩儿吗!” 我摇摇头,指了指街边的长河道:“我想去放河灯。” “好!”子夜一口答应下来,我们俩刚转身要走,那个丫鬟拦到我们身前,恭敬地说:“公子,您对上了我家小姐的诗联,我家老爷和小姐想请公子楼上饮杯清茶。” 我与子夜共同朝二楼望了一眼,刚才那个被子夜唤作“玉莲”但自称“方露”的粉衣女子正与一个贵老爷相坐饮茶,她偏过脸朝子夜扬了扬下巴,抛来一个飞扬的笑容。 嗯,自家夫君的才华令人欣赏,是件十分值得骄傲的事,这茶得喝,这女子看起来是个性情豪爽的人,也许将来还能做个朋友。我笑了笑就拉着子夜往上走,还没迈出一步衣袖被就他扯住,他慎重道:“这要是上去了,就该谈婚论嫁,讨论弃糟糠迎贵女的事了。” 我眉头一横:“你说谁是糟糠?” 子夜不回答,拉住我的手火速离开。 方露翻身从楼上跳下来,哗啦几下衣带声,便落在我们的前面。 凡间的女子大多分两类,一类是弱质纤纤风吹一下倒三回的那种,另一类是会点拳脚功夫因此觉得自己武功盖世的那种,第二类女子没事就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仗义出手,喜欢卖弄身手以显示自己的不凡。很明显,方露是第二种,不然谁家正常姑娘有楼梯不走选择翻栏杆跳楼的?! 方露挥退侍女,谦和的对子夜道:“公子,露儿与公子一见如故,请教公子名讳。” 这个理由好,一见如故,上辈子上上辈子都见过,自然一见如故。 子夜面露尴尬之色,难得没有将我拦到身后以示保护,而是十分罕见地往我身后躲了躲。 明月昭昭,凡间灯火通明,照的夜晚盛如白昼,灯火闪啊闪啊,我脑海里随着灯火闪出一桩旧事来:子夜说他年少游历人间喜欢行侠仗义,曾救过一名被恶棍强抢的人间女子,女子要以身相许,他便许那女子长相厮守,可他那时不晓得凡人生命不过百年,以为姑娘和他一样长生不老,时隔三十年后他再去找那姑娘,那姑娘二八年华已去,携儿带女相夫教子,子夜瞧着她徐娘半老的模样,吓跑了。 这桩往事,再结合子夜此刻异常的行为,聪明如我怎么还会不清楚眼前的状况,这方露,十有**就是子夜的旧情人!可那已经是她前世的前世了,她此刻堵在这儿是什么情况?
方露笑的张扬璀璨:“公子请赐名。” 子夜说:“贱名不提也罢。告辞。” 方露伸手做阻拦状,试探道:“公子,方露,表字玉莲。”她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符节,递向子夜:“公子一看就是学识渊博之人,可识得此物?” 子夜尴尬道:“昆仑玉符节。” 我问子夜:“昆仑的?我怎么没见过?” 子夜对我咬耳道:“以前昆仑流行的出入凭证,后来不用了。” 我心里一咯噔,出入凭证,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在方露的手中,看来旧情人一事,我猜的**不离十了。 我躲开子夜搭在我肩上的手,瞪了他一眼,回头朝方露报以一个飞扬跋扈的笑,虽然笑的并不好看,但对方都笑的这么灿烂的,我怎么着也不能输了阵势。 遥想我父亲年轻时是个有名的风流人物,在遇上我母亲之前,欠了好几桩桃花债。自我记事起,就总有几个父亲的旧相好爱在父亲跟前晃悠。当时母亲对待父亲的旧相好都是怎么做的?想起来了,母亲往往把下巴尖儿一扬,胳膊往父亲的臂弯里一挎,温柔可人地问父亲晚上想吃什么。如此甚好,一来昭显恩爱,二来显示贤惠,十足十地斗败了父亲年少时招惹的神女们。 思及此,我扬了扬下巴尖儿,挽住子夜的胳膊,娇滴滴道:“子夜,我们回去吧,早点休息,对胎儿有益。”说完故意抖了绿裙外的黑袍,摸了摸丝毫不见动静的肚子。 子夜连忙将衣袍重新披在我身上,和声道:“天凉,别乱脱衣服。” 这一番恩爱,秀的十分到位,方露眼中的灿烂当场就冷了大半,她将手叠在腰际,温和的对我笑道:“方露眼拙不时明珠,原来公子已有妻室。” 子夜尴尬一笑,又念了句“告辞”,牵着我的手转身就走。方露急切地追上来质问道:“夜郎,你当真装作不认我吗?” 气氛顿时僵掉,夜郎都喊出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按了按腰间的佩剑,思索着要不要抽出来。 她话已说破,子夜也不愿再躲躲闪闪,方才窘迫尴尬的神色也泰然了,他兀自叹了口气,先对我道:“星星你先别生气,这个事情我一会儿再跟你解释。”我点点头,他笑了笑,对我的宽宏大量表示欣喜,转而对方露道,“你怎么还认识我,你过奈何桥没喝孟婆汤吗?” 嗯,子夜问的恰恰也是我想问的。 方露沉了口气,解释道:“五百年前我受人点化,修成了地仙跳出轮回,思及前生今世,觉得十分有愧于你,一心想要寻到你还了这笔情债,当年辜负你是我的不对,如今,我,我……。” 子夜淡淡地打断她的话:“你不欠我什么,谈不上还债。”又道,“你既已成地仙,勤加修炼飞升指日可待,红尘俗世,就不要再牵挂了。” “可是当年,当年!”方露一连喊了两个当年,急的眼睛都要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