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是爱还是愧疚？

    我说墨夷斐！你就这么让那女人把赫连仕带走了？你这不是让墨夷启找由头怼死我们吗？”回程的路上鸠晨叽叽呱呱的说着，墨夷斐懒得抬眼回他，只是自顾自的想着，相像的身型，相像的语气，相像的心动，这些无不牵动着墨夷斐现下烦躁的心，鸠晨见他并不搭理自己，又开始唧唧歪歪，墨夷斐突然勒马慢了下来与鸠晨齐平，小声问道：

    “一个怀了孕的女人从悬崖上掉下来，活下来的胜算是多少？”鸠晨一下子就噎住了，想到凤极天凶狠威胁他的场景，还是定了定神说道：

    “别说是怀了孕的女人，就算是健康强壮的成年男子都未必会活下来！”鸠晨语气说的很肯定，像是肯定到能赌上自己医仙的名声，墨夷斐有些失落，却不想全然放弃。

    “你觉得锦王像不像...像？”

    “像什么？”鸠晨有些忐忑

    “慕锦。”墨夷斐像是花了很大勇气才吐出这两个字，到底有多久了，还是忘不掉那个身影，那个崖上绝望的神情，那句令人冷骨弑心话语，慕锦一直会是他心底抹不去的痛与回忆，鸠晨眨了眨眼，手下微微捏成了拳头，拳心早已湿润不已开口道：

    “不可能，就算她能侥幸从崖下活了下来，能逃过阳蔓萝的毒？我们再把她往好处想，就算她的毒解了，她的眼睛也没了恢复的可能！不是谁都能遇上我妙手医仙的更何况那眼睛我也不会治！”说完还挺了挺胸膛，墨夷斐没空听他自吹自擂，还是带着一抹忧伤驾马朝前头跑去，等墨夷斐已在队伍的最前面时，鸠晨才放下心来，长舒了一口气，其实他也想见见那个能让慕锦，不，凤极天活奔乱跳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六日后，墨夷斐入南耀境内，安全抵达国都，极天坐于上座静静的听着暗卫的回话，总觉得这时的墨夷斐太安静了，甚至于安静的有些不正常了，想想算来墨夷启在位的日子恐怕不多了吧，随后抿了抿唇，遣了暗卫，正做上头闭目养神，忽然感觉眼前被一团黑影罩住，接着一股冰凉的触感在太阳xue间蔓延开来，力道不痛不痒，却极为舒适，过了许久极天才睁眼望见，那如今病弱的身子只着了件单薄的衣衫，瞬间极为不满边开口边将自己的外袍脱下：

    “来人，将伺候王正君的奴，重打三十大板！”外头侍卫领命，眼前的人却皱了眉

    “是我急着见你自己跑来的，忘了添衣，你这是作何？”

    “那些人本就是我派来照顾你的，如今他们没有尽到他们应尽的责任难道不该罚吗？”

    “可是……”眼前的男子还想说什么，却被极天打断

    “喝过药了吗？”

    “我…喝过了”

    “那我送你回房。”说完抓住了男子的手走过长廊通向自己的院落，那双纤细的手紧紧的与他相握，恍然间他能感受到从那双手上缓缓传来的温暖，如此让他不愿割舍，走到一半时，他开口道：

    “听说你抓了赫连仕？”前头的女子停了下来，转身望向他

    “你知道了？”

    “嗯”男子点头极天叹了口气回道

    “本想着事情结束了再告诉你，没想到你已经知道了，那我就不隐瞒了，严格来说不是我抓到的，是墨夷斐抓到的，我只不过出了把小力。”男子听了眉梢挑了两下

    “那你准备怎么处置他？”

    “自有办法。”

    “西决即便失了一个赫连仕，还会有很多“赫连仕”顶替他的位置，赫连雍可……从不缺儿子！”

    极天望出了他眼底的伤痛，抬手撩开了他眼前的碎发，男子像是感觉到了她的靠近，俊脸一下变得绯红，但还是笑说：

    “锦王，难道又要调戏我这个瞎子了？”极天皱眉很是敏感那个字眼，当初在府里严禁说瞎子之类的词就是怕他难过，可即使是这样还是免不了一些下人私下嚼舌根的，她知道后统统给处置了，往后的日子里，他倒变得坦然起来，这自黑行为也着实让极天感到心酸，虽披着自己的外袍可那手指依旧冰凉，极天抓着他的手扶上自己的眼睛说道：

    “谁说你是瞎子了？你的眼睛不是在这吗？我是王女，你是我的正君，今后我就是你的眼睛！”男子被极天突如其来的话给愣住了，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淡然的脸上微微勾了勾诱人的唇角，显得更是清丽动人，虽然这词用在男子身上不怎么贴切，但却是事实，两人继续在廊上一前一后走着，都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极天说道：

    “等你生辰我送你件大礼，所以你要好好喝药把身体养好了，不能再这么弱下去了”

    “大礼？什么大礼？跟我身体有什么关系？”极天笑了笑

    “我向你承诺过的，就一定会做到。”说完便朝前走去，没有回头

    男子站在原地这才惊醒，那年他对她说西决虽是他的伤心地，可那里的土却将他养育成人，无论何时他都忘不了在西决生活过的记忆，好像隐约的听到她说，那下个你的生辰，我将西决送给你！原本以为那只是说笑，现在看来是他太糊涂了，随后苦笑了一声跟上前去

    “极天，我赫连风多少也是让你放在心上了不是吗？只是那究竟是爱还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