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达成共识

    憬集是被水浇醒的，她噗出嘴巴里的水，想抬手抹脸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是被绑在身后的，脸上的水被人胡乱擦去，她这才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还是刀疤男子脸上的那条刀疤，憬集咧咧嘴角，心想自己刚才莫非又挨了一巴掌不成？

    刀疤男子伸手要拍她的脸，憬集立马将脸往后缩：“清醒了，我清醒了。”男子挑挑眉毛不置可否，憬集突然打了个抖。男子直起身子笑道：“现在不会把你怎么着，你放心。”

    憬集龇龇牙：“大冬天你被浇了盘冷水你也抖。”憬集四下看，只见自己所处的是大堂，干净透亮。屋外是暖洋洋的日光，朱漆门，平石地面，还有柔软的座榻。门外是细石铺就的地面，不时有人走过，手上拿着陈旧的刀剑或者缀了红缨的枪，还有些人拿着棍棒。

    难道韩穆换了个地方？她上辈子是惹着他了还是什么？除了绑架就是威胁，除了威胁就是绑架？还有没有新意了？！

    “你去把韩穆叫来。”憬集一想到又是韩穆，就觉得心头发闷，恨不得把他叫来面前大骂一通。男子兴致盎然地坐下来：“怎么，要我去把他绑来？”

    额······把他绑来是什么意思？

    憬集还没有将疑惑问出口，就见一人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大叫道：“大哥，邺城到现在都没动静。”

    “不过有个人说他是来赎这位姑娘的。”

    “没有做成人质，倒也能赚一把赎金。也不枉费大哥你将这姑娘救出来了。”

    憬集险些被一口老血闷死，她郁郁地看着那人，心想，这马屁拍得，都像是她求着刀疤脸把她救出来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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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嘉忙活了一晚上，给官衙带去新的证据，证明了憬集的清白，谁料到竟然得知昨夜山匪越狱，将憬集一并带走的消息，整个人都阴郁得不像话。牢里已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又被山匪劫去，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郭嘉在官衙外遇见耿武，耿武正将一封书信递给了一个乞丐，郭嘉心下猜测，约摸又是这人搞的鬼。郭嘉欲去告知凤清，却在路上见到凝香拐进了折桂巷。

    他跟上去的时候，见到凝香已经敲开了荀彧府上的大门，开门的正是管家。“凝香。”郭嘉喊了一声，管家见是郭嘉，行了礼，郭嘉脸上带上笑意，说：“你告诉文若，晚些时候我有事同他讲。”而后回身用手拍了拍凝香的肩膀：“跟我走。”凝香未动，只是等着。管家出言说道：“姑娘，我家夫人今日去城外庙里上香了。您晚上再来？”

    郭嘉一听管家的话，侧头轻轻扫了凝香一眼。凝香也不在意郭嘉在侧，只说到：“那我改日再来。”说罢也不理会郭嘉便转身往巷外走。郭嘉信步跟上。

    “凝香，你不该来这里。今日是文若夫妇不在府上，若是在，你来此除了屈辱什么都得不到。”

    凝香凄惶地看着郭嘉：“我得到的屈辱还少吗。”

    郭嘉看着她的眼睛，将她眼底的些许绝望与仓皇都尽收眼中，他劝说道：“那你就应该知道，你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奉孝。你知道什么呢。有用的，总会有用的。哪怕是一年后，十年后，四十年后。我都等得。”凝香向来都这样坦诚，但是郭嘉此刻却害怕女人这样的坦诚与执着。

    “你我相识一场，我不愿看你这样狼狈。对文若的感情，能放便放了吧。”郭嘉顿了顿，想告诉凝香，唐芙已有身孕，但欲言又止，终究还是缄默于心。

    可是郭嘉也不明白，荀彧除夕夜那日初回邺城，却最先来见了凝香，两人之间平和且熟悉的相处仿佛回到了她还在醉花阴的时候。她开始留恋这样的感觉，即便她一次又一次地回想起荀彧曾经拂开她的手，对她说要分别，对她说再不相见，对她说他不能娶她，对她说她是一个青楼女子，荀家是享誉颍川之流，他们最好别再见面。

    即便她不止一次看见荀彧站在唐芙身边面庞温柔，眉眼柔软，相处融洽，但是她总在心里认为，荀彧看她的眼神是不一样的，面对她的神情也是不一样的。

    她要让唐芙知道她的存在，让唐芙去质问荀彧，她要看看，荀彧在她和唐芙之间，究竟选择谁。

    凤清人已经不在家中，凝香已经知晓憬集被山匪劫走的消息，郭嘉准备自己上山去。凝香拉住他说：“山匪不好招惹。凤清应是寻憬集去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凝香知道憬集与凤清不简单，上次憬集被掳走，没有郭嘉去，凤清也能将憬集安然无恙地带回来。这一次不比上次，她也与郭嘉有交情，自然也是不愿意让他去冒险。

    “凤清应该不知憬集被山匪劫走。待他回来你告知他。憬集待在他们手里越久越危险，我自有对策，你放心。”凝香知道郭嘉从来都是胸中自有沟壑，但是单枪匹马前去总归有些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