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半颗眼球
我住在A市，我有两个朋友从外地远到而来，正值春节，便打算多带些朋友在A市这个大都市玩上一玩。 说起林氏兄妹，他们可谓真正的人中龙凤了，哥哥林萧是个三级警司的刑警，而且据说在大学时期他在犯罪心理学上学得十分出色。我真不知道他们家基因怎么就那么好，meimei林琴还是外国一所名校的留学生。更要命的是，他们要长相有长相，要才学有才学…… 话说回来，其实我也是警察，不过我不是刑警，而是刚就职两年的法医。 然而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在我们出游的第一天，就碰上了一件很可怕的事。 那天白天我们玩得很累，于是晚上就随便找了一家离得近的酒店。当时还没吃晚饭，所以干脆就在那家酒店订菜吃起来。 “何翼，当法医这行月收入应该很不错吧！”开口问我的正是远方来的朋友之一孙丹茉。 我打趣道：“丹茉，你快毕业了吧？你学的是化妆专业对吧？依我看，你以后就去当尸体美容师，月收入比我高得多。” “不要，那是正常人能干的活儿嘛！”她撅起嘴巴，还把筷子往饭碗里一插，摆出一副赌气的样子。 “你俩少接触哦，丹茉姐可是我哥攥在手里的。”林琴边站起身夹菜，边笑着说道。 坐在我身旁的林萧脸色一红，说：“鬼丫头！尽瞎说！” 身为好哥们，我哪会不知道他的那点小心思？我冲对面的孙丹茉笑了笑：“你俩心照不宣，心照不宣！” 可是当我望向孙丹茉，却发现她的脸色有点不对劲，她的眼神一直盯着碗里。 “丹茉，你怎么了？” 与她同来的陈笙笙也发现了她的异常。“丹茉，说话呀！” 她用颤抖的手指指着自己的碗里，哆嗦着说道：“你们看！” 这下我们全都意识到似乎在丹茉碗里有不得了的东西，因此都挤在丹茉的背后看。 “天哪，这什么玩意儿？怎么黑、红、白搅和在一块儿啊？看上去好恶心。”陈笙笙也伸手指了指。 我立即把陈笙笙和孙丹茉的手拨开，定睛一看，我倒吸一口冷气，怀疑这是半颗眼球！ 别人可能一下子看不出，但我是法医啊，那红的是血，白的是些许眼白，至于黑的就不用说了…… 我沉声道：“萧，命案发生了……这是半颗眼球。” “这么说，是我把它咬成了两半？”孙丹茉转头看了看我，惊恐地说道。 而我又不好瞒着她，只能微微点头。紧接着孙丹茉就捂着嘴巴奔向洗手间了，陈笙笙也马上跟了过去。 “林琴，你去联系一下这酒店的经理，我去别的桌看看有没有这种情况。”说完，我看了林萧一眼，我相信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总还是比较心有灵犀的。果然，我没跟他说，他就掏出手机联系警队了。 我站在中心位置对四周大喊：“大家注意一下，我朋友刚才在碗里吃到了眼珠子，所以说可能酒店的饭菜里被投了人体的一些组织。” 这下，有人开始说黄鳝里也藏有眼珠，又有人发现蘑菇汤里也有……于是在场的人要么是往厕所间呕吐，要么就是纷纷对酒店的服务员破口大骂起来。 很快，一波刑警就推门而入了，而此时酒店经理也已经出来了。 市里的刑侦处处长李有为竟然也过来了，他年轻时据说是个叱咤风云的破案高手，现在五十多岁了，眼神却还是犀利，似乎是在表明自己宝刀未老。 他走到林萧面前，问道：“林萧，快跟我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刚才在电话里说发现了眼珠？” 林萧望了望孙丹茉吃过的那只碗，说：“李处，请跟我来。” 李有为朝身后的警察们招了招手：“快快快！保护现场，保护现场！” 我补充道：“李处，不止那个碗里有，几乎每一桌的饭菜都有两盘是被放了眼珠。” 这时，陈笙笙扶着孙丹茉从厕所间出来了，孙丹茉的脸色还是很差，也难怪，毕竟她可是把半颗眼球吃下去了…… 李处看了看刚出来的孙丹茉，问道：“那位就是第一个发现眼球的人？” 林萧沉声道：“正是。” 随后，李处把重案组的组长汤水饺叫到身边来，李处厉声道：“老汤，好好查案。根据我的经验，这凶手的手段不简单，很可能是职业杀手，你手下的警察也要悠着点。当年我在你这个位置的时候，也遇到一个这样的人物，险些丧命啊！” “知道了。”汤组长点了点头，之后便走到酒店经理面前，道：“你这个店，恐怕要暂停营业一些天了。还有，你去把烧菜的师傅都叫出来。” 那酒店经理打了个哆嗦，哈着腰回应道：“知道了。” 陈笙笙走到他身旁，打量了他一番，说道：“发什么抖呢？该不是做了啥亏心事吧？” 林萧却上前为这经理解了围：“笙笙，你要是开了家酒店，发生了这种事情，你心里能不害怕？从心理学的角度来分析，做生意成功的人都比较小心谨慎，这样才能在市场上乘风破浪。虽然凶手也是很谨慎的人，但却胆大至极。况且，谁会砸自家的牌子？肯定是找别人家的来砸啊！” 酒店经理眼神中划过一丝感激，对林萧说：“谢谢你啊！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这很有可能是我的竞争对手为了搞垮酒店，才做出这等极端的事情来。” 林萧眯起眼睛看着经理，说道：“不，这可能性不大。” 就在此时，酒店里的大液晶屏突然变成了雪花屏，装在墙壁上的音响也随之发出“滋滋滋”的怪声。 我嘟囔道：“什么情况？咋跟恐怖片似的。” 不料还真被我猜准了，怪声停止后，音响里传出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声：“你们，谁也出不去。不信，可以试试。” 声音结束后，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双带血的筷子，在场的人几乎都仔细看着。 林萧转过头来看了看我，说道：“翼，会不会这就是凶器？” “是有可能的，不过难度系数应该很高。”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大屏幕。 液晶屏恢复正常了，林琴不明所以地瞅了我一眼，正好被我注意到。 于是我解释了一下：“哦，我的意思是说，用筷子挖眼球要很大力气才能办到。” 站在后方的李处问：“他是谁？” 我估计他是在问我的身份，所以我立马转身说道：“李处长您好，我是局里的一名法医。” 没想到我刚说完这句话，除了我的朋友，周围站着的人都齐刷刷往后退了几步，好像我就是凶手一样。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我可没凶手那么恶心变态。”这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所有人说。 李有为拍了拍我的臂膀，沉声说道：“好了，今夜对你是个不眠夜。” 我当然懂他的意思，他就是让我赶紧取眼球拿回鉴定中心化验。他说得没错，我是要通宵干活了…… 音响又传出了声音：“这样吧，看你们可怜，再加上我需要点挑战，我允许公安人员出入。” 孙丹茉眉头紧锁，看着我俩，说：“林萧，何翼，在你们开始工作之前，我想问你们，你们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 我的回答是“信则有，不信则无。”而林萧的答复似乎比我的高级多了：“鬼只住在人的心中，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用一颗相信科学的心，去解释去搞明白这一切。” 汤水饺轻抚了下头发，说：“对，这一切一定可以用科学去解释。凶手让警方误认为灵异事件，目的就是使警方和群众都产生恐惧心理，从而案子只好不了了之。那什么红衣男孩的案子，相信你们都略有耳闻吧？” 一个年轻妇女向警方发问：“那我们到底可不可以回去啊？” 林萧冷静地说道：“最好都回去，凶手让你们留在这里，无非就是想要再次作案。” 林萧的分析确实有道理，但我仔细想了一下，发现这恐怕行不通。凶手希望他们不要离开酒店，那么如果有人违反他的规定的话，凶手就很有可能在酒店外的地方行凶。如果凶手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的话，那出去的人真的会很危险。 我把想法告诉了所有人，大概汤组长和李处长觉得我和林萧说的都有道理，因此一时半会儿做不出决断，而酒店里的人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样吧！组长，就让酒店里的人们都留下，然后分别在每一楼多派些警力。”林萧提议道。 汤水饺点了点头，决定每一层派两名刑警守着，酒店一共是13楼，也就是说派了26名刑警。 后来汤水饺亲自审问了那些厨师和服务员，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等到现场的初步勘察完毕后，我向酒店清洁工借了双手套，集齐了所有已发现的眼球，和林萧一起跟着汤水饺等警官一起离开了酒店。 说实话，我看着那些眼球，心里都觉得慎得慌，就感觉它们都死死地盯着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