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凶煞之月
“唔......！” 狂风掠过雪月的双臂，那狂风犹如火焰一般的灼热带着很烈的杀气，让她的双臂被热气灼烧的生疼，就好像马上融化一样的疼。 她紧紧搂住苏萨的腰间，她搂得是那么的紧，紧紧抓住他的衣衫，因为若是稍稍松开一点，便会被暗红色灵力之光卷起的漩涡带走重重的摔打在墙上。 然而在如此激烈的灵力风暴面前苏萨竟然定立在地面，犹如脚下长了钉子，他的黑色长发飞舞在他的身后，与他的深蓝色灵力之光缠绕在了一起。 轰！！ 苏萨将双手合在胸前，他闭上眼睛念起雪月听不懂的咒语，那咒语让他的灵力从胸**发一般的喷射而出，他将双手之中的深蓝色灵力之光向前一推，直接与红色的灵力之光碰撞，发出了轰响的声音。 那红色的灵力之光犹如一团旋转的火球与苏萨的灵力之光对峙着，散发出劈劈啪啪的巨大火花，这种强大的冲击力不是常人的身体可以承受的，更不应该是可以驾驭的！ 苏萨紧咬住牙关可以听到牙间摩擦的声音，他的额头也爆出了青筋，他那深蓝色的灵力亦旋转成一个漩涡燃起灵力之火，猛然撞击着红色的火球，一点，一点的将那火球推向黑暗的彼方。 暴风的轰声在雪月耳边回响着，她紧紧闭上了眼睛，在酷热之中她竟然感觉得到苏萨的身体越来越冷，本就没有什么体温的身体此刻就如坠入冰窖一般，这绝不是一个好兆头，她睁开眼睛眼睛，她张开双唇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她发现那一股燃烧的杀气在离他们越来越远，苏萨的灵力将那红色的火球推向黑暗，然后包围在那红色之火的四周将它吞并，这一切发生的很快，然而对于雪月来说却好似是永远一般的漫长。 嗡！！ 随着爆炸的声音，红色的灵力之火被深蓝色的灵力之火撕割而开，然后一片一片的消失在了空气之中，只剩下星星点点的红色火苗坠落在地，也被深蓝色的火焰吞噬而逐渐消失了。 “没...没事了...？” 雪月的声音颤抖着，她的身子微微一晃，因为抓住苏萨的衣衫未有倒下。 “苏萨...？” 苏萨没有回答，只是凝视着前方的黑暗，用他的每一根神经感受着那发出灵力之火的是否是一个敌人，然而他没有感觉到任何杀气和生命的迹象，反而是一片死寂。 难道这也是残留在此的灵力么？ “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伤口痛？” 雪月发现苏萨的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着，呼吸有些浓重，她急忙转到他的身边，便发现他有些异样。 苏萨没有说话，他只是抬起手臂捂住胸口，紧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深呼吸了几下，便逐渐平静了下来。 “没事。” 苏萨的声音有些沙哑，却还是带着些许的强势。 “不会没事，你的脸怎么那么白，比你上次发作的时候还厉害...不要再过去了，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不行。不用担心，我可以保护你。” 苏萨的声音也回到了低深而通透的声音，他转头看了一眼雪月，伸出手轻抚了一下她的脸额，他这下意识的举动和语言让雪月的心中猛然一紧。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也不像是装的！难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雪月心中的恐惧攀升了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出事！明日，明日我再陪你来，我们回去好不好？！” 雪月抓着苏萨的衣袖，急得浑身冒汗。 “不行。” “疯子！” 雪月看着苏萨毫无血色的脸额，幽蓝色的眸中却是坚定。 这个固执的男人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无碍，只是我的法器在运用之时偶尔会有些副作用。仅此而已” 苏萨说着，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长吁而出。 “走了。” “可是你的伤” 雪月挡在了他的前面，展开了双臂。 “你不能过去了。” 她漆黑的眼瞳凝视着苏萨，苏萨微微一愣，然后勾起唇角道：“你就不怕，从你身后忽然跑出个怪物？” “哇” 雪月的肩膀一跳，她急忙转向身后，的确那一片黑暗让她害怕极了，然而就是因为如此，她才要阻止苏萨过去。 “就因为是这样，你才不能过去！ 雪月垫起脚尖，仰视着苏萨道。 “呵。” 苏萨浅笑了一声，他想起与雪月初遇的时候她那副嚣张的样子，就像现在一般。之后她应该是怕了自己了，毕竟他对她太残酷...。想到这里，苏萨的心中像被利器刺中一般的狠痛了一下，的确自己让她吃了不少苦头。 不过，稍微对她温和了一点，她就又嚣张了回来。 但是他并不讨厌，虽然这个世上没有几个人敢对他如此说话。 然而他还是敛去眸中的一缕暖意，眉峰蹙紧，冷声道：“你不要妨碍我的事，不要忘了你我的约定！” 苏萨的声音是那么的强硬，这明明是以往的他，却让雪月的眼圈忽然红了起来，真是奇怪，本已习惯这个男人的暴虐和冷酷了，怎么一句喝斥就会令她的心里这么酸楚呢？ “可是” 雪月说着，一丝眼泪流了下来，这眼泪让她有些无措的低下了头。 苏萨一见她一幅柔弱的样子，轻叹了口气，这女人哭得真是时候。 “一般人的致命伤对我来说没有用。明白了吗。” 雪月看向苏萨腰间的伤口，好似未有再流出新的鲜血，这令她很是惊奇，因为他现在还活着，而且还活动自如已经是一个奇迹。 “你是不死之身...？” 雪月抬起眼帘看着他。 苏萨摇了摇头。 “不完全是，不过差不多。走了。” 他未再容许雪月再继续问下去，便拉住她的手臂向那黑暗之中行去，那黑暗之中还残留着一股热气。 苏萨的手中燃起一团灵力之火，照亮了前方。 “千寻，这里面有什么危险吗？” 雪月抬起手臂看着黄金手镯问道，然而那黄金手镯却未有任何的回答。 “又昏睡了。要是又有妖怪该怎么办？！都不知道那火球是从哪来的。” “进去就知道了，我感觉不到危险。” 苏萨迈入那黑暗之中，他发现这一条路很长，看不到尽头。 雪月的身体四周还环绕着苏萨的守护灵力，所以她的视线比较明亮。 她发现灰土色的墙壁两边皆雕刻着文字与浮雕，左边的浮雕是一条长蛇的蛇身，右边的浮雕是阴晴圆缺的月亮。 “乌西的人，真的很喜欢蛇与月亮么。蛇与月亮，又有什么关联呢？” “在乌西的传说之中，蛇乃乌西之神。月亮乃蛊惑人心的凶煞之物，是蛇神的敌人。” 雪月的小嘴一张：“啊，这很是奇怪啊。月亮明明那么美。” “的确。”苏萨点头道：“不过月有阴晴圆缺，月亮在拜凌代表着母亲与女人。所以乌西的说法也不一定有错？” 雪月看着苏萨的背影，她虽然想说，阴晴不定的是你吧！却知趣的闭上了嘴。 月亮是母亲与女人的象征。 雪月想起在西郡的莫思堡之中，苏萨母亲的画像，与她所见的幻象中的少年。苏萨的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这个时候，雪月看见在苏萨的后腰坠着一个白色的圆润玉佩，这是她在圣思堡的地道之中发现的玉佩，这上面刻着苏萨的母亲的名字，这玉佩现在挂在一个银白色的刀柄之上，这把刀插在一个暗兜里。 方才苏萨用这把短弯刀杀死了重甲将军。她当时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现在再看，这把刀是她在幻影之中看到的那把短刀。 原来他一直把这把插在他自己身上的弯刀带在身边，这把短弯刀与未怜的黄金弯刀很像。雪月看着那块玉佩和刀柄，她很想知道在他的身上发生过什么，包括他与那个叫紫言的少女之间发生了什么，还有他的身体，他的法器，她都想知道。 苏萨拜凌的确暴虐凶狠，但是每一次看到他温和的一面之时，雪月都不禁去猜想，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但是她不敢问，这无非是触碰到他的逆鳞，结果绝对不会是好受的。 一个她恨过的男人，她害怕的男人，然而又让她想要去关心的男人，这种感觉很是奇怪。 “也不知道未怜怎么样了。” 每当雪月因为苏萨的事情困惑的时候，她就会提到未怜，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习惯。 “...他应该在沉睡。” 苏萨的声音毫无抑扬，然后就是默不作声的向前走着。 由于暗道的阴郁，雪月有些害怕了起来，所以她只能开口说话，排解自己的恐惧。 “未怜告诉我，你们在拜凌神殿的后面修行过。” 苏萨没有回答。他看见了他们二人在拜凌神殿。按照这个趋势下去，千雪月是要告诉他，未怜是如何向她求婚的，然后她又是如何回应的吗？ “未怜说，他在光明神阿格拉背后的暗室修行，从十二岁开始。你也一样吗？” 苏萨猛然转过头看了雪月一眼，眼中是明显的拒绝。 雪月一下子闭上了她的小嘴，嘟囔了一句：“我不说话了。” 苏萨沉默了一下，又背过了身子。她的胆子的确大了不少！ “你可以说话！但是只能说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