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话：最后的了却
仙界，弃尘岛。 桃花依旧盛开，不愿轮回。我沉睡百年，迎来了第一场大雪。 雪花飘舞整个仙魔人三界，而弃尘岛倒是另一番风景。此时的桃花就像是迎雪而长的寒梅，一朵朵娇艳的花朵在积雪的压迫下，依旧盛开，散发诱人的桃香。 我依旧一身火红色的衣纱，赤足踏雪，站在木屋门前的那个巨大桃红树下，离了思绪。 修行千百年的我，早已不需惧怕普通的寒冷。我仰着头，任由雪花慢慢积累在我的脸上。 这一年的第一次雪，竟然让我想起了刚踏入修道时的回忆，那个叫凉风城的小国家，一个名叫江离歌的男子。 记得也是入冬的第一场雪，他坐在轮椅上，和一个叫阿珠的姑娘来寻我。 他一直以为那是和我第一次的见面，其实不是！ 我出生的时候，眉心一朵桃花闪烁，本是大雪纷飞的凉风城，一夜桃花盛开，乱了当时。还好父母皆是爱女之人，封了一切，以免世间当我是妖孽转世！ 我居住的地方是一个叫《戏阁楼》的地方，这里的每个人，大到戏子，小到小二，皆是流离家乡，没了归宿之人。 和离歌的第一次见面，那时，他还是凉风城第一才子之称。 要说更详细的话，那时，他十岁，我七岁。 母亲与他娘年轻时是世交，一直来往甚多。因为母亲身体一直不好，一般皆是他娘上红家拜访！直到那年，母亲突然带着我上江家拜访。两人谈论间，就这般为我与离歌定下了婚约！ 那天，离歌的母亲让丫鬟去把离歌叫来。年少轻狂的离歌，却是直接扬马离开江府。两位妇人便约改日再见，却是不知，那天，我已经见到了他！ 在红家的马车上，我撩起帘子，刚好见到一身白衣的离歌，骑着一批成年马肆意傲然！ 他与马车擦肩而过，而我，在见到他的第一刻，脑海里浮现一个模糊的白影，倒与他有几分融合…… 从那以后，只要听到红家拜访什么的，离歌便第一时间离去。我也不恼！那时的我遇见了一个叫玄机子的道士，他说我与他第三次见面之时，我便会知晓那缠绕我脑海的白影是谁…… 我知道凡人对于修士来说，皆是尘埃一粒。若要完全踏入修道，就要了却所有红尘羁绊。离歌这般，倒也是让我松了一口气。 直到，两年后。 离歌十二岁，我九岁。 离歌一夜残疾，凉风城的一切，皆与他不再有缘。 母亲懊恼，不想废我前途。于是狠心与江家断了来往，不再过问江家一切。也是没过久，离歌的母亲不再外出，虽然外人疑惑，但也未过多在意，直到突然传出死亡的消息。 母亲日日寡欢，父亲意外死后，母亲更是得了心疾！ 十年后，离歌二十二岁，我十九岁。 母亲寿命不足百日，哭着让我了却她的遗憾。 江家没落，陷入了危机。我上门拜访提出婚约，自然得到江家毫不犹豫的认同。 那是我第二次见离歌，我站在离歌的画墨阁外，看着他坐在轮椅在，在院子里扬头望天。他的身后站着一位丫鬟，那丫鬟面貌秀丽，名唤阿珠！ 我没有上去打扰，转身离去。 没几日，第一场雪来临，第三次见面。 离歌和阿珠拜访戏阁楼，与离歌达成共识：我只会要江家大少奶奶之称，至于其余，让离歌自便。 晚上，阿珠独自一人前来拜访，跪在地上述说她对离歌所有的情感。 我若不爱离歌，就成全了她！勿要勾了离歌的心魄，却置之不理…… 见阿珠对离歌如此深情，我自然也是乐意的！ 让阿珠与离歌成为一对，母亲死后我也好有个交代，然后放下尘埃离开凉风城！ 只是，新婚那天，我让阿珠与我交换,让她与离歌拜天地入洞房。那晚，当离歌冒着雪花丢下阿珠来找我时，我便知晓了，离歌将成为我难以挣脱的羁绊…… 新婚的第二天，我回了红家！一是母亲时日不多，二是我想躲避离歌给我的羁绊！ 在红家的一个月，离歌在江家像个闹别扭的小男孩一般。他这般，我又怎么不明白他的心思？ 了却了母亲的后事，知晓无法再躲避，于是当晚便回了江家。知晓离歌在阿珠那里，未让人去通报，认为只要自己冷漠无情一番，离歌的心思自然会留在阿珠那里！ 只是，当半夜离歌慌乱的滑动轮椅回来时，我便闻到了一股情欲香味！而只是这般这就罢了，情欲香味里竟然还夹杂致命的毒香！ 见离歌一脸无辜的醉意，本不想参和凡人之事的我，还是救下了离歌。当晚，见离歌沉沉的睡前，我去了阿珠那里。 雪花依旧在飘舞，刚靠近房舍，便看见有离歌的三妹站在门外，含着麻木的笑望着屋内。 屋内传来男女的娇哼声，我隐去身形进屋，便见阿珠与离歌的二弟江于明在床上缠绵。 从两人的谈话间，我知晓了阿珠在以前便被江之余强行发生了关系。为了不让这事暴露，阿珠只好配合江于明偶尔的情欲！ 只是令我失望的是，阿珠知晓江于明送她的情欲香中有毒香，也早就找到了解药，但她依旧让离歌闻了这香。 她爱离歌，但也恨离歌！ 她知晓这一个月的恩爱只是离歌在人前的作秀，她不甘！ 若是离歌与她发生了关系，她便给离歌毒香的解药。 若依旧不行，她也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离歌若死了，她也会自行了断！！ 从那以后，我决定陪伴离歌，直到离歌为数不多的寿命终止！ 而新年的那天晚上，当我追寻消失好几年的玄机子而去，回去时才发现离歌的气息与江于明的气息在一起。 我心一惊，便立刻飞去，希望还能赶上。 但是，就如玄机子所说的一般。一个人所做的一个决定，就能影响千千万万的事情发生。 我烧光了离歌所有的羁绊，带他跟随我开始修道。 千百年的修行，我成了魔君，他成了护法。曾经爱穿素色的江离歌，如今一身黑色的嗜血…… 说来，当年第一次见到一身白衣的离歌时，我终于知晓为何会觉得与某个人影重合！ 若真有前生来世，我定然生生世世皆是爱着一个人！ 那个人，便是白陌子！！ ………… 身后传来一阵踏雪声，少许，一把伞举在我的头顶上，遮住了飘舞而下的雪花。我没有回头，只是收起发呆的思绪，轻声低语：“入冬了呐！” 身后的他没有回答我，少许，我轻轻一叹，回头笑道：“我在想别的男人，大白，你不吃醋吗？” 白陌子绝色难以形容的面貌，依旧平淡无奇。 对于这几个月我给他取的外号，白陌子表示没有听到一般，直接无视。 少许，白陌子回道:“麒麟快要出世了！” 说着，白陌子素手轻轻一指旁边桃花树下的那个红色的麒麟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