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贵族特权
兰斯顿时愤怒地涨红了脸，从小到大，他周围大部分人都在讲事实讲道理，可眼前的审判官却一口咬定他们是罪犯，左一个罪犯有一个罪犯，令他心中怒火奔腾！ “暴怒是原罪，兰斯”，弗兰克轻笑地拍拍他的背，“你应该跟安德森先生学习，把事实经过讲明白，让审讯官大人知道前因后果。” 审讯官略微挑眉看着他，嘴角上翘，“你，不错。” “多谢夸奖。” 兰斯挠着头，琢磨片刻，“好像是我击杀了拦路强盗后，格莱美就一直粘着我。后来在酒馆里，她跟我说要找安德森先生索要赔偿，让我在门后等着，以防安德森先生加害于她，这件事情，弗兰克先生也是知道的。后来，我们推门进入，安德森先生早已全身脱光，格莱美身上仅剩下单薄的内衣。” 审讯官冷笑着看向安德森，“他说的，是不是事实？” 安德森连忙点头，颤声道：“是，是，可是，我也是被骗的啊。” 审讯官不置可否，看向弗兰克，“那你呢？” “我只是一名看客。在路上，眼睁睁看着安德森下车去解手时，格莱美不去另一侧的树林，非要跑去跟安德森同一片树林解手。在酒馆内跟兰斯喝酒，也听到了她跟兰斯说的这番话。” 审讯官皱着眉头盯着他，手指一下一下，按着相同的间隔敲击着桌面，咚咚声在寂静的审讯室里回响。 “你们在这里乖乖呆着，我去问问受害人。” 审讯官走了出去，把他们三人锁在里面防止逃跑。 六神无主的兰斯和安德森看着老神在在的弗兰克，哭丧着脸问道：“弗兰克先生，你说我们会不会被关起来？” “当然不会，不过，兰斯，你觉得被人诬陷的感觉怎么样？”自信的弗兰克并不在意当下的尴尬处境，而是出声调侃兰斯。 兰斯抓着头发沮丧无比，“很糟糕，从来没想过会碰到这么糟糕的事情和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片刻后，他突然看着弗兰克，“先生，既然您从一开始就能预料到这种事情的发生，为什么不提前预防？” “预防？呵，这都是几率比较大的猜测。你得明白，哪怕猜测到正确结果的几率是99%，那也有1%的几率是猜测失败，我问你，你会因为猜测而认定某人是罪犯么？” 兰斯低头沉思，纠结无比，看样子确实在认真思考问题。 “并且，最关键的是，我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明明是自己行骗失败，却一副受害人的样子来报官。” 兰斯脸色难看无比，恨声道：“怎么会有这种厚颜无耻的卑鄙小人！” 弗兰克低笑着，意有所指的说道：“依靠主观判断去盲信盲从，很容易被人利用欺骗。”然后瞬间想到了克里斯主教，表情变得严肃，声音转向冰寒，“而我，曾经就被我崇敬的人骗得死去活来，做了许多错事，每当我想起此事，都会揪心、胸闷，难过的要死！”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但每每想及此事，他还是胸闷难耐。 等他回过神来，对一旁眼神关切的兰斯苦笑道：“事情都过去很久了，我还是放不下啊。” 正色看着兰斯，“给你一个忠告：当你发现你的世界观无法解释所碰到的事情，那意味着你的世界观是需要改进的，而并非这个世界是错误的。” 兰斯重重地点头，“嗯，我会记住的！” 过了很久，审讯官再次走了进来，不屑地看着他们三人，“哼，你们肯定是串通好了口供欺瞒于我！受害人说了，事实根本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兰斯着急了，“那就是事实啊！” 弗兰克笑了，讥讽道：“所以，你心底认定格莱美无论说什么都是事实，审讯官？” 又是一个没想到！ 没想到审讯官竟然罔顾事实，将一方的说辞当成既定事实来处理。按照审讯官的逻辑，接下来，只能是把他们关入监牢，屈打成招。 这样的结果，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审讯官大怒，指着他怒声道：“注意你的态度，罪犯！” “该注意态度的人是你，我是男爵，我要求治安官出面审理此案。” “哈，哈哈，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你是一名男爵？”审讯官戏谑地讥讽道。 “你的智商也让我着急”，弗兰克冷着脸站了起来，走到审讯官面前冷笑，“你有没有想过，倘若我真是一名男爵，就你这态度，我便有足够的理由击杀你而不用承担罪责。还不快去把治安官喊来？” 审讯官眼神微凝，心中闪过一丝忌惮。 返回座位的路上，他停下，转头提醒道：“啊，对了，我叫弗兰克斯沃德，飞瀑村的领主，我想，科西嘉小镇的镇长一定知道我。”走了两步，见审讯官还没有动作，冷笑道：“还不快去！” 面对一般人，只要审讯官认定有罪，无论如何辩解，都避免不了锒铛入狱的结局。而面对贵族，除非罪证确凿，他们不能将一名贵族关入监牢。 这，就是贵族的特权！ 片刻后，小镇治安官终于到场，看着一身冒险者打扮的弗兰克，疑惑地询问道：“请问你是？” “博格小镇治下，飞瀑村的领主弗兰克斯沃德男爵，见过治安官大人。这一阵子我去雪鸮帝国办事，冒险者的身份更方便自如，希望你能理解。” 能在小镇上当治安官，即便不是贵族，也算半个贵族，弗兰克必须得对他保留最起码的尊敬。既然审讯官没有跟治安官说明情况，他还是得保持优雅的姿态去解释。 见他态度不卑不亢，治安官还真有些拿不准，“斯沃德先生，请问你有什么要求吗？” 这个态度可比审讯官强太多了，面对无论如何强行听不见他们辩解的审讯官，他们真是百口莫辩，即便他们才是受害者，却始终无法自证清白。 “我希望能跟格莱美小姐当面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