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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众属下吓得噤若寒蝉,任逍遥满意的瞪了他们一眼,正色道:“现在,把所有的人手都派出去,全力寻找一个女人,穿着红色衣服,刚从土匪窝里跑下山去的……” 任才答话的属下惊异的看了任逍遥一眼,插言道:“大人……您说的红衣女子,是否便是这土匪窝的当家的,名叫罗月娘?” 任逍遥闻言大喜:“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告诉我,她如今人在何处?” 属下恭声道:“自从发现大人的下落后,属下们这两将青龙山土匪窝的况摸了个通透,罗月娘是匪首,自然得加倍注意她……” “废什么话!赶紧说,她人如今在哪里?”任逍遥不耐烦的打断了他。 属下抬起头,朝任逍遥笑道:“大人勿急,那小娘们儿跑不了!她一离开匪窝,就被咱们兄弟盯上了……” 任逍遥闻言大喜,兴奋的搓了搓手,高兴的夸赞道:“不愧是老子的手下,办事真让我省心!……现在她人呢?” 属下得意的一笑,炫耀似的道:“被咱们影子盯上的人,她还能跑得了?上天入地都逃不过咱们的眼睛。不过那小娘们儿武功确实高强,离开匪窝没多久就发现有人跟踪她,于是她便在后山的竹林里。跟咱们的兄弟打了起来……” 任逍遥大惊失色:“打……打了起来?” 属下见任逍遥脸上变色,急忙陪笑道:“大人别担心,打起来后,兄弟们赶紧叫来了几十个人围住了她,后山僻静之极。她又叫不到帮手。武功再高强也没用,这会儿估计那小娘们儿已经被咱们兄弟群殴致死了……哇哈哈哈哈!” “扑通!” “大人!任大人!你怎么了?你醒醒!来人,快去叫大夫!大人昏倒了!” ------------------------------------ 江南。扬州府。 城外一处不起眼的庭院,坐落在运河旁边。庭院之外,栽种着几棵垂柳,时值隆冬,垂柳的枝条早已谢败,光秃秃的枝干在寒风中轻轻摆动。显得萧瑟而破败。 庭院内是一间如同大般的大屋子,屋内铺就光滑的大理石,空dàng)dàng)的前厅里,一道厚重的珠帘帷幕,将前厅隔成了前后两个部分。 扈云生跪在大厅内,冬寒冷的季节里,他的额头上却大汗淋漓,他就那么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耷拉着眼皮。脸上的汗水都不敢擦拭,任由它滴落在大理石的地板上。 扈云生只是一条狗,是的,在那帷幕之后的人物面前,他就是一条忠心的狗。主人让他咬谁,他就咬谁。 可是这一次,主人命他咬人,他却没咬到。作为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很明显。他失职了。所以现在他跪在这个前厅里,怀着万分惶恐的心,等待着主人的惩罚。 在他的眼里,帷幕之后那位他一直未曾见过的主人,如一座山般高大的存在,主人说的每一句话,下的每一个命令,对他而言,比皇帝的圣旨更有效用。他一直都将主人供若神明,而现在,他心中的那位神明很不高兴。 “你刚才所说的,属实吗?”帷幕后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声音平静之极,可扈云生却知道,这平静的背后,也许正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 扈云生将头深深的伏在地上,用恭敬至极的语调,低声道:“是的,主上。赵俊传来的消息,任逍遥还活着,甚至……莫名其妙做了青龙山那个土匪窝的二当家。” “土匪窝的二当家?”帷幕后的声音略略高了些,显示声音的主人此刻是多么的讶异。 “是的,主上。赵俊传来的消息上说,那晚他正要下手除去任逍遥时,却不料青龙山的匪首罗月娘将他拦住,保下了任逍遥的命。所以任逍遥没死,这些子一直待在青龙山的土匪窝里。” “如此大事,你怎么今才报?”主人的声音很不满。 扈云生吓得一激灵,脑袋伏在地板上不敢抬,惶恐回道:“禀主上,那晚之后,赵俊便一直未与属下联系,而且……他还说,原本打算再上青龙山,寻找机会将任逍遥杀了,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任逍遥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赵俊还在半山腰时,任逍遥便施诡计,弄断了赵俊的右腿,此时赵俊虽然与任逍遥同处匪窝,无奈腿伤未愈,动弹不得,根本无从下手……” 扈云生说到这里,脸上的冷汗又不停的开始往外冒。 有个这样不争气的手下,扈云生也觉得无地自容,更让他惶恐的是,任务没完成,破坏了主人的计划,等待着他的,不知是怎样的处罚。 “哼!你带出来的好手下!”果然,帷幕后的主人冷哼一声,森森寒恻恻的道。 扈云生大惧,伏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颤声道:“属下该死!请主上责罚!” 良久,帷幕后没发出半点声音。就在扈云生忐忑不安之时,主人清冷的声音又传来。 “如今京城朝堂之内的势如何?” 扈云生心中松了一口气,恭声道:“如今京城朝堂,大臣们仍旧如常。可是局势却异常诡谲,任逍遥失踪之后,皇上严旨查办了金陵府尹,城卫军副将秦重也被皇上降旨责罚二十廷杖,并罚俸一年,仍居原位留用。” “太子和其他几位皇子呢?” “任逍遥失踪。所有矛头全都指向太子,朝中大臣们私下议论,都觉得此事乃太子所为,如今太子虽负监国之职,手握重权。可为人行事却较以前低调了许多。下朝之后闭门不出,不见任何客人,似为此事而避嫌。福王在吏部,由于根基太浅。尚得不到大臣们的支持,如今也是举步维艰……” “哈哈哈哈……”帷幕后的主人忽然大笑起来,声音满是讥诮之意:“堂堂国之重器,太子,福王。文武百官,甚至是皇帝,哈哈,离了这个任逍遥,莫非全都支撑不起来了?天大的笑话!一个泼皮混混般的无赖人物,何德何能,竟能左右我华朝大国之朝局?” 扈云生闻言不敢作答,老老实实伏在地上,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主人大笑之后。忽然沉声道:“扈云生,你办事不力,错用手下,致使任务失败,回去后自断一指。领五十鞭子。” 扈云生闻言大喜,恭恭敬敬趴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道谢不已。 主人的惩罚已经算很轻了,按照惯例,任务失败的手下。主人通常都是让他从这世上消失,今主人只断了他一根手指。挨上几鞭子,实在算得上是法外开恩。 “任逍遥,哼,你是只杀不死的蟑螂么?扈云生,赵俊杀不死他,你应该杀得死吧?带几个人去青龙山,把任逍遥的脑袋割下来见我,这次若再失败,你还是自己了断吧,我的手下不养没用的废物!” 扈云生浑一颤,赶紧恭声应命。 “至于那个赵俊,不能让他活着,以免被任逍遥追查到我上,你去杀任逍遥时,顺便也将赵俊做了。这种人连狗都不如,要之何用?还有那个匪首罗月娘,哼!坏了我的大事,委实该死!把他们全都做了,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是!” --------------------------------- 华朝京城,任府内。 “什么?找到那混蛋了?哈哈!” 仟芸高兴得大叫一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旁的凤姐,嫣然和小绿也满面欢喜,紧紧抓住彼此的小手,高兴得俏脸都泛上了迷人的潮红。 仟芸无视跪在她面前的温森,急匆匆的往府外走去,边走边张望。 “咦?他人呢?温森,你不是说找到他了吗?他怎么没回来?莫非他先进宫见父皇去了?” 温森苦着脸,艰难的吞了口口水,涩声干笑道:“这个……嘎嘎,这个……任大人说,暂时不能回来,他说……他说绑架他的人如今也在山上,大人要继续追查下去,顺藤摸瓜,找出幕后主使之人……” 闻知任逍遥并未回京城,众女脸上的喜悦之色顿时黯淡下去,彼此互望几眼,发现大家的眼中尽是失望。 仟芸明亮的眸子迅速黯淡了下来,随即嘟起了嘴,不高兴的道:“这事儿他交给你们去办不就得了,他干嘛非得自己去查?你们影子难道都是吃干饭的?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当官儿时已久,莫非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他哪是查案呀,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留在山上勾搭那女土匪头子…… 回京之前,已将一切况调查得清清楚楚的温森,心中不断苦笑。当然,这话他打死都不敢跟仟芸说,否则后果很严重。 不过温森显然低估了自小在皇宫长大的仟芸郡主,尔虞我诈的事见多了,仟芸见温森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不由心中起疑,轻颦黛眉问道:“温森,任逍遥那个混蛋到底在青龙山上做什么?你老实交代!” 温森吓了一跳,赶紧苦着脸道:“回公主下,任大人真是在查案啊,属下不敢有丝毫隐瞒……” 仟芸狐疑的道:“除了查案呢?他还做了什么?” 温森犹豫道:“……除了查案,任大人……任大人还顺便做了那土匪窝的……呃,二当家……” “什么?”此言一出,厅内众女尽皆大惊,这……这算怎么回事儿呀? 仟芸楞了楞,随即大怒道:“那个不着调的混蛋!好好的高官显爵不做,去做劳什子土匪窝的二当家,他……他疯了么?” “温大人。你是说,夫君他在青龙山做了土匪二当家?”嫣然插言问道。 温森心里叹了口气,恭声道:“禀二夫人,是的。” 嫣然闻言又是一惊,神色颇为惶急的转头对仟芸道:“jiejie。糟了!” 仟芸怒气未息。闻言奇怪的看了嫣然一眼,道:“什么事糟了?” 嫣然古怪的看了垂头不语的温森一眼,凑在仟芸耳边轻声道:“jiejie可还记得,前几任家商号从京城发往幽州金铺的两车黄金和玉石吗?” 仟芸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道:“记得啊,怎么了?” 嫣然雪白的贝齿咬了咬下唇,犹豫了一下,道:“前押车的震远镖局还有跟随而去的护院头儿郑仗,联名传来消息。说徐州府附近的官道被断,他们决定改走青龙山,算算子,也许明天便会走到青龙山脚下了……” 仟芸大愕,吃吃的道:“你……你是说……” 嫣然一副想笑又想哭的表,肯定的点了点头,抿着唇轻声道:“不错,那两车黄金和玉石,很有可能会被青龙山的二当家。咱们的夫君亲自带人下山抢了去……” “…………”众女包括温森在内,尽皆愕然,大厅内久久没人作声。 片刻之后,仟芸一副快要晕倒的表,扶着额头坐在了椅子上。呻吟般喃喃道:“天呐!这叫什么事儿呀!子没法过了!老娘这里辛辛苦苦为他打理家事,维持买卖,这个……这个败家子倒好,领着土匪去抢自己家的财物。我……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 转头看众女,见大家都是一副深以为然的表。连温森都不自的点头,仟芸见状,不由更加哭笑不得。
“温森,那个混蛋除了做土匪的二当家,还干了什么?老实说!不然本宫叫父皇把你扔进大牢,治你个诳言不敬之罪!”仟芸一拍桌子,大喝道。 任逍遥留在山上的理由实在太过牵强,不由得仟芸不怀疑他的真正目的。 温森闻言吓得浑一抖,颤声道:“公主下,真没别的了,属下所言,句句属实啊!” 仟芸俏目一转,忽然问道:“你说他做了二当家?那他上面应该还有个大当家吧?大当家是谁?” 温森此时已是满头大汗,闻言更是颤栗不已,心中对仟芸那天生奇准的女人直觉佩服得五体投地,温森擦了擦汗,结结巴巴的道:“呃……大当家的,咳咳,大当家的……她姓罗……” 仟芸见温森的神态,心中立马便知这大当家的非同寻常,闻言微微的眯起眼,冷声道:“嗯,姓罗,然后呢?叫什么名字?是男是女?长相如何?快说!” 温森心中叹了口气,任大人啊任大人,不是属下不帮你,实在是你的夫人太过厉害,属下隐瞒不下去了,你……你老人家在青龙山上,……自求多福吧! “禀公主下,那大当家的名叫罗月娘……长得,咳咳,长得很是貌美……”温森老老实实的全交代了。 “罗月娘?貌美?”仟芸和众女交换了一下眼神,大家心中都有数了。 什么追查绑架案,什么寻找幕后主使,全都是话!这个不要脸的混蛋留在山上的主要目的,纯粹就是为了勾搭那个貌美的罗月娘! 众女表复杂,有伤心,有失落,也有几分不服气的醋意。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大家在府里为他忙得焦头烂额,脚不沾地,他却在山上悠闲的勾搭别的女人,——那个女人真的貌美吗?美到他连家都不想回了,愿留在那穷山沟里吃土喝风? 仟芸面色怔忪了片刻,便不管不顾的大叫起来,勃然大怒道:“混蛋!该死的混蛋!他怎么不去死!老娘在家里累死累活,夜担心他的死活,吃不下,睡不着。他却只顾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他的良心被狗吃了么?还有那个勾搭人家夫君的狐狸精,太不要脸了……” 凤姐闻言脸色一窒,仟芸斜睨了她一眼,哼道:“我又没说你,你是大狐狸精,那个罗月娘是小狐狸精!哼!” 想着自己在任府夜cāo)劳,为那个该死的混蛋担心得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他却为了别的女人不肯回家,想到这里,仟芸的眼眶忽然红了,豆大的泪珠儿顿时流了满脸,心中委屈得恨不得死去才好。 非但是她,厅内众女都默然伤神,垂着头不停的抹泪。 厅内气氛一时陷入低靡。温森尴尬的站在厅内,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万分为难,唉!早知我就随便派个人来大人府上传讯便是,干嘛非得自己亲自来?jiàn)呐! 仟芸越想越不甘心,委屈的脸色也渐渐开始沉下来,青龙山的土匪?老娘倒要亲眼看看,你这个女土匪头子,到底生得怎样一副貌美模样,勾引得人家的夫君连家都不想回。 狠狠擦了一把眼泪,仟芸走出前厅,朝门外大喝道:“侍卫,集合!” 温森闻言大惊,结结巴巴道:“公主下,您……您要干什么?” 仟芸冷冷一哼,没搭理他。 没过一会儿,三百多名随侍仟芸的女侍卫便在前院排好了整齐的队列,英姿飒爽的望着仟芸。 温森浑冒着冷汗,心中不哀叹连连,出事了,要出大事了! 不顾众人的目光,仟芸面朝女侍卫们,大声道:“现在就出发,到徐州城外冯仇刀的军营驻地去!” 众女侍卫齐声应命,排着整齐的队列,浩浩dàng)dàng)开出了任府,杀气腾腾的朝城外走去。 温森看着这群像是刚被放出笼子的母老虎,吓得腿都软了,哭丧着脸,哀声道:“公主下……您,您这是要干嘛去呀?” 仟芸冷冷一哼:“你没长眼么?当然是去冯仇刀的军营去,他不是有五千士兵驻扎在徐州城外吗?我去叫他出兵。” 温森两眼发直道:“出……出兵?出兵到哪里?” 仟芸眼中闪过几分戾色,沉沉的道:“……攻山!剿匪!”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啦!” 皇宫的御书房内,温森气喘吁吁,连滚带爬的冲到皇上面前,跪下大呼道。 皇上正在看书,见温森一副惶急惊恐的神色,不由皱了皱眉,沉声道:“慌什么!你的什么大事不好,到底是什么事?” 温森赶紧伏在御书房的红地毯上,声音哆嗦着道:“皇上,仟芸郡主下领着几百女侍卫,去了徐州城外冯仇刀将军的驻地了……” “宓儿去那里所为何事?” “公主下说。此去乃是为了请冯将军出兵……呃,攻山,剿匪……” “什么?宓儿为何这样做?她疯了不成?任逍遥还在山上呢!”皇上大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