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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芸大怒,狠狠的一跺脚,指着任逍遥叫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不清白!” 任逍遥回味的摸了摸嘴唇,嘿,这可是凤姐第一次主动亲我啊。这个吻算不算分红的一部分?如果能活着的话,嗯,我得好好跟她结算一下分红的事儿,多分几次,用不同的姿势分红…… 凤姐不知怎的,这次居然不怕百里芸了,闻言淡淡的道:“公主下误会了,民女亲他那一下,是希望他能记着府里众人的安危,出去后凡事小心谨慎,毕竟他是我如玉斋的大股东……” 百里芸气得直跳脚:“那你用得着亲他吗?他是我的夫君,跟我拜过堂了,你……你们肯定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公主下请慎言,民女与他可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 “都这样了你还好意思说清白……” 任逍遥扶着额头痛苦的呻吟了一声,转过头对皇上道:“皇上,快,给我备马,微臣已迫不及待想出去送死了,活着简直太难受了!” 皇上笑道:“你还需要什么东西吗?” 任逍遥想了想,道:“微臣想要穿上盔甲,这样也许可以多挨几刀……” 皇上命军中的军士脱下一副盔甲给他。 其实所谓的盔甲,也只是寻常的军服上面镶嵌了一些铁片,然后在体的要害部位多加了一层薄薄的铁板,若说用处也不是没有,不过上阵杀敌的话,这种盔甲也点吉利话?” 任逍遥立马低眉顺目:“是,我错了……” 穿三副盔甲的任逍遥艰难的走到了一匹黑马前,费力的抬了抬腿,发现上马这个动作自己无法独力完成,于是瞪了一眼旁不停抹着眼泪的小五,“哭什么哭!不知道上来搭把手吗?没眼力见儿!” 小五赶紧伸出手,二人一同使力,任逍遥终于顺利上马。 跨坐在马上,扶了扶沉重的头盔,望着众人或悲伤或期待的眼神,任逍遥告诉自己,这是一个需要英雄的年代,而自己,正是那位千军万马中来去自如的英雄,承载着无数人的希望,披金甲,脚踩祥云,一骑绝尘而去…… 此时此景,怎能不吟诗一首以壮行色?清了清嗓子,任逍遥朗声吟道:“风萧萧兮易水寒……” 众人大骇:“换一句换一句!太不吉利了!” “国破山河在,城草木深……” “换一句换一句!” “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换一句换一句!” “我自横刀向天笑……” “换一句换……” “都给我闭嘴!”被打扰了诗兴的任逍遥怒了,沉着脸,愤愤的瞪着众宾客们:“你们来相亲还是斗诗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挑三拣四,讲不讲理了?给我闪开!” “…………” 突围的地点选在任府内院的西后门,相对于前门的重重包围来说,这里的防守稍稍薄弱一些。 三百军早早的骑在马上,一言不发的握紧手中的钢刀长矛,眼中都流露出一种决绝,他们已知道,此去生还的机会很渺茫了,但他们是皇上的亲军,任何时候都必须有随时为皇上捐躯的觉悟。 tiǎn)了tiǎn)干枯的嘴唇。任逍遥深呼吸了几次,强自压下心中的恐惧和紧张,大门处,潘尚书沉的声音传来:“准备进攻!” 守在门内的军将领马上高喝道:“军戒备!”数千士兵闻令,齐举手中的兵器。斜指着大门。神色或紧张或漠然的盯着前任,沉默之中,杀机蔓延,战事一触即发。 叛军的号角已吹响。兵马调动的脚步声,像死神的丧钟,一下下敲击在众人的心坎上。潘尚书已下了强攻的命令,时不我待,不能再耽误了。 任府西后门。骑在马上的任逍遥抽出腰间的佩刀,虚虚往前一指,大喝一声:“冲!” 接着后门被打开,百余名军当先冲了出去,任逍遥狠狠的一夹马腹,冲在了中间,后面还有百余名军为他后。 守在后门的叛军并不少,大概有三四千人,但他们似乎谁也没想到。重重包围之下,居然还有人敢往外冲,见门内着褐色军铠甲的数百人以极快的速度打马飞奔,朝着他们的包围圈冲来,叛军们不楞住了。城内已被叛军控制,就算他们冲出了这个包围圈,也根本无处可去,这帮人莫非在找死? 短暂的呆楞之后。叛军的一位将领最先回过神来,此时军们骑的马离他们已不足十丈。他们的眼中已布满血丝,蕴涵着愈来愈盛的杀机。反正活命是不指望了,不如多杀几个叛贼,赚个够本,军们催着马,手中的钢刀已然高举,作出了准备劈砍的姿势,同时他们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百余名军士兵将任逍遥紧紧的护在中间,他们都知道,只有他冲出去了,大家才有活命的希望。 叛军将领见状大惊,高喝一声:“快!步阵!” 叛军士兵也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短暂的慌乱之后,他们发现此时放箭已然来不及了,于是马上列阵集结,长矛撑在地上,矛尖斜指疾驰而来的马匹,矛柄用脚死死踩住,同时后的士兵钢刀压阵,只待顶过第一波骑兵的冲势后,刀阵便会发动,对敌人进行绞杀。 妈的!太吓人了,任逍遥被护在中间,上不住的冒冷汗,果然是玩命呀,瞧着叛军列阵中那冰冷的散发着寒芒的矛尖,靠!这玩意若捅在自己上随便哪个地任,那滋味儿恐怕都不是很舒服吧? 离敌人堪堪还有数丈之遥,任逍遥忽然好象想起了什么,面色一变,赶紧高喝一声:“慢着!住马!” 军是皇上的亲军,是华朝最精锐的军队,军纪森严,令行止,听到任逍遥的命令后,尽管他们知道若停了下来,马儿便会失去了冲势,骑兵的优势霎时变会消失殆尽,但军们仍然毫不犹豫的紧扯缰绳,勒停了马匹。 离他们数丈远的叛军士兵们楞住了,他们不明白为何这帮人声势浩大的冲出来后,却又停住了。叛军将领也有些无措,这帮人演的到底是哪一出啊? 任逍遥歉意的朝叛军将领笑了笑,大声道:“不好意思,我们走错门了,应该要从南边的后门冲出去的,你们忙啊,我们不打扰了……” 叛军将领:“…………” 任逍遥没管他什么反应,一挥手大声命令道:“回去!兄弟们都回去,走错门了!快快快!” “…………” 军们满头黑线的调转马头,跟着任逍遥往回跑。 叛军将领这会儿回过神来,觉得自己被戏耍后,不由勃然大怒:“他娘的!欺人太甚!给老子拦住他们!” 来不及了,跑步的永远赶不上骑马的,把守后门的叛军又根本没有配备骑兵,叛军们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任逍遥和三百军飞快的缩了回去。 任府的后门内,皇上一脸怒意的瞪着任逍遥,斥道:“你又跑回来干嘛?” 任逍遥下了马,擦着满脸的冷汗,苦着脸道:“皇上,这可不能怪我,我不回来不行啊……” “为什么?” “您调兵的特旨还没给我呢,皇上,您忘啦?”
众人无语:“…………” 带着几分怒气和几分讪意的皇上飞快的写好了调兵特旨,盖上了大印,一甩手扔给任逍遥,冷冷道:“拿去!这回可别再胡闹了!” 任逍遥小心的将它收在怀中,心想,你自己忘记写了,能怪我吗?还说我胡闹,这人年纪大了,特别不讲道理…… 艰难的跨上马,满披挂的任逍遥抱拳朗声道:“风萧萧兮……” “闭嘴!快走!”众人齐声暴喝道。 三百军士兵再一次集结,只等任逍遥令下,大伙便待再次冲杀出去。 任逍遥抽出佩刀,浑又开始不由自主的哆嗦,刚刚亲经历了战场厮杀,虽说在他英明的指挥下掉头跑回来了,没有造成任何伤亡,可战场上的肃杀血腥之气却已让他深深感到了恐惧。——这可是实实在在童叟无欺的玩命啊! 面色苍白的任逍遥转过头问道:“皇上,咱们这群人若战死了,起码得封个烈士什么的吧?若只在墓碑上刻个‘无名男尸’,我就不去了……” 皇上咬牙切齿怒道:“……朕封你为开国侯!快滚吧!” 受了斥责的任逍遥委屈的转过子,嘴里嘟嚷着:“……好好的伯爵当着,立了功却成猴儿了,找谁说理去呀……” “…………” 佩刀往前虚指,任逍遥大声道:“兄弟们,咱们仍旧从这个门杀出去!” 众军齐喝一声,驾马从任府的西后门冲将出来。 这次的突围却没有上次那般顺利。 因为就在军们冲出后门才几丈之远,这次突围的重要人物,负重大使命的任逍遥任大少爷,却意外的住马了。 这倒不是任逍遥怕死,实在是任逍遥骑的这匹马的原因,也许此马从未上过战场,第一次冲出来的时候马儿便被吓着了,所以这次冲出来见对面的叛军矛尖冷森,刀锋闪亮,一副严阵以待的阵势,任逍遥座下的马害怕了,任他如何鞭打,却怎么也不肯再进一步。 “完了!”任逍遥绝望的想道。停住不动的骑兵,那简直是叛军们的活靶子啊! 对面数十丈远的地任,就是几千如狼似虎的叛军,如此关键的时刻,座下的马竟然歇了菜,天亡我也。非我怕死。老婆们,为我报仇啊!你们的老公我死在一匹畜生手里…… 冲在前面的军偶尔回头一瞥,见他们的主将任大人停在原地不动,纷纷犹豫不已,他们不知道这位时常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任大人。这次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所以三百骑军的冲击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不明所以的回头望着任逍遥,到了最后,大家干脆掉转马头。往任逍遥靠拢而去。 任逍遥擦着满脸的冷汗,抬起头朝军们歉意的笑了笑,接着又低下头去,狠狠的鞭打着胯下的马,可这匹该死的马却怎么也不肯往前迈一步。甚至还状似畏缩的往后退了两步。 对面的叛军见这数百精骑在离他们数十丈之遥的地任停了下来,不由感到莫名其妙,好在叛军的将领也不是什么聪明人,在没弄明白敌军的意图前,他很明智的选择了以不变应万变,大声吩咐手下军士戒备,并派人向潘尚书报信,却并没有命令士兵们围上来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