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少得可怜的家底

    如欢，虽晓得她的险恶之处，可如今要想除掉她，以自己现在这么点势力，压根就是天方夜谭，如欢还是留着吧，有些人，用得恰到好处就是反将一军。千夙晗心里想到。

    敛下眼眸，映着照的房间通明的烛光，启唇缓缓道：“嬷嬷，如意，若是我曾有做的不好之处，还请你们多多谅解，因为...”因为你们是我最想保护的人，千夙晗将后面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方嬷嬷跟如意是从小看着千夙晗长大的，现在瞧着千夙晗这副模样，心里再有些不公平委屈什的也都烟消云散了，方嬷嬷惶恐道：“小姐这是什么话，您是主子，老奴愿为您尽犬马之劳。”

    千夙晗抬头看向方嬷嬷，娇嗔道：“阿晗可不需要嬷嬷尽什么犬马之劳，只需嬷嬷帮我把母亲留下来匣子拿过来便是了。”

    方嬷嬷应声，脸上堆满了笑，心里却犯起嘀咕，小姐今日是如何了，自打如欢来听竹阁后，就没受过冷遇，今日小姐明显是区别对待，方嬷嬷始终在这个问题上想不通。

    趁着方嬷嬷走开的空档，千夙晗从多宝格上拿下一个锦袋，掂量着里面约莫有两三两的碎银子，对如意道：“你这丫头啊，被如欢欺负了，还忍气吞声的，你还真当你小姐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千夙晗白了如意一眼，可那白眼中分明充斥着信任的意味。

    如意吃惊，小姐怎会知道，如欢平素一直仗着小姐宠爱，对自己一直是处在鄙夷的状态，而自己也是为了小姐的面子一直忍气吞声，这事又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小姐是如何得知的，匆匆忙忙说道：“小姐，没有。”

    “哎。”千夙晗叹了口气，如意这丫头就是打碎了牙往肚里吞，想着如欢恃宠而骄的性子，平日里也没少给如意小鞋穿，把那锦袋放进如意手里，一本正经道：“你这丫头，就不能机灵点么，下次如欢要是再这么欺负你，我可饶不了他，而你要是再这么忍气吞声，我也饶不了你。”话到最后，一本正经的语气没了，只剩下了娇嗔。

    如意扭扭捏捏总算是把那银子手下了，却还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小姐。”方嬷嬷的声音传来，人影愈走愈近，脸上笑意匪浅：“小姐，匣子。”

    千夙晗点了点头，勾了勾唇，接过匣子，那匣子用名贵的紫檀香木制成，周身刻着繁复的花纹，甚是雅观，千夙晗轻声道：“嬷嬷，母亲是把钥匙放在你这里了吧。”

    方嬷嬷点了点头，识趣的从袖内掏出一把普普通通的钥匙，与匣子的名贵成了鲜明的对比。方嬷嬷将钥匙递给千夙晗，晓得她是有事情要做，自己在这里想必也不合适，使了个眼色给如意，两人一同行礼告退。

    千夙晗见两人下去了，方才打开匣子，一股混合着紫檀木香的味道扑面而来，掩了掩鼻子，另一只手将匣子内所盛放的东西一件件摆在面前的梨木桌上，嫁妆单子，首饰珠宝，甚至于田产地契都在内。

    千夙晗心中不禁乍舌，虽早就知道母亲出身于韩家那样的所谓富得流油的大家内，又是独女，却从未想过嫁妆如此丰厚。

    将韩氏的东西放在一边，千夙晗从多宝格中找出一挺算盘，在匣子内剩余的一些银子甚的拿出来，手指上上下下的打着算盘，没多一会，那结果却让千夙晗脸上的表情惊讶极了。

    除去韩氏留下给自己的东西，这些年的自己的月例竟少得如此可怜，也就仅仅二百四十两银子。

    千夙晗轻叹了口气，千家子嗣的月例自五岁起才开始领，小姐每人每月五两银子，少爷每人每月银子十两。丫头婆子们也并不多，一等丫头一两银子，二等丫头则是八百文，三等丫头更少，仅有五百文，小姐少爷乳娘每月倒是宽裕，二两银子。至于那些莺莺燕燕的姨娘通房丫头甚的，却是没个准，至多都是看主子们的心情。

    要是这么算来，自己今年十三岁，减去五，再一顿加加减减，若是正常应有四百八十两，而如今却是整整缩了一半，千夙晗冷笑，千家一直有条不成文的规矩，不管是小姐少爷，还是丫头婆子，每月一日发放月例，逾期三日不取者，直接视为缴入公中。

    抬手将一摞东西放回匣子内，又把算盘搁置在多宝格上，匣子就在身边的一个隐秘地方，千夙晗莫名的安心。和衣躺在床上，闭上眼眸，睡意袭来，正欲安睡之时，却听屋外一阵嘈杂之声。

    “快，把大小姐要的桂花糖蒸栗粉糕做好，送到临华轩。”

    “流苏jiejie，今晚厨房没有栗粉糕的食材了，您看...”

    “看什么看，大小姐指名要的，你们莫不是想逆了大小姐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