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流言
凤倾舞被禁足府中闲来无事，难的雅兴大发，带着几名丫鬟直奔后院的紫竹林，动笔画起了翠竹图。 凤倾舞前世对油画少有研究，这世受身份所迫，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提笔落笔干净利落，青青翠竹被她勾勒的苍劲有力，犹如那白雪皑皑，狂风暴雨中依旧挺立的坚硬石柱。 紫宁近几日对什么事情都是一脸的兴致缺缺，经常独自一人发呆出神。 待凤倾舞将最后一笔勾勒完，白莲一点一点的蹭至她身边，在她耳边低语道，“主子有没有觉得近几日紫宁很奇怪？” 凤倾舞伸手接过柳月递过来的干净湿帕，一边擦拭着手中沾染的墨迹，一边侧身打量起正发呆怔神的紫宁。 “难不成有心上人了？” 她看了紫宁一阵，觉得这小姑娘最近可能是情窦初开，也没太放在心上。 “肯定不是，主子您想，她那火爆脾气，若是瞧上哪位公子，还不直接绑回来？” 白莲对凤倾舞的看法，不赞成的摇了摇头。 凤倾舞侧头看她，点点头，“有理。” “紫宁。” “紫宁。” 凤倾舞在榻上坐下，连唤紫宁几声，她都没有回神，直到被身边丫鬟狠劲撞了下，方才慌慌张张快步上前。 凤倾舞将手中茶盏放下，面容温和的问道：“你最近可是有何烦心事？” 紫宁轻轻摇头。 “那你可是瞧上了哪家公子？” 紫宁被她问的有些莫名其妙，开口道，“主子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奴婢？” 白莲站在一旁，听凤倾舞问了一大堆可能，紫宁皆说不是，不由接嘴直奔主题，“那你这几日为何总是心事重重，一人发呆啊？” 紫宁微微一愣，颇为复杂的看了凤倾舞一眼。那眼神焦虑里面透露着不甘，不甘中带着不平，诠释起来很是复杂。 白莲见到她这幅样子，吃惊的捂住嘴，惊呼道，“咱们府里那位难不成背着主子偷人了？” “……” “说吧何事？”凤倾舞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以为她有难处难以启齿。却不想紫宁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主子，奴婢是在为您鸣不平。你可知这京中都传成什么样了？” 凤倾舞眼睑微掀，“哦？你且与我说说。” 紫宁愤愤道：“他们说主子本就不受宠。原先也只不过仗着皇后娘娘在，被封为定安长公主也不过是太子的缘故。现如今，刚大婚不久就恃宠而骄，触犯龙颜，被禁了足。论其受宠程度远不如碧玉公主，还说，还说驸马入赘我们公主府，定是您使了什么绊子。若不然，他早与宫中那位成亲了。” 凤倾舞听到说完，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对她说的那句“与宫中那位早已成亲了，到是颇有些兴趣。” “看来我离开这京中太久，竟不知还有这些往事。你同我讲讲这司马昭辰与宫中那位有何渊源？” 紫宁被柳月扶着起了身，斟酌了一下词汇道：“据说两人青梅竹马，早已私下许订终身。却不曾想左相横插一脚。听闻公主大婚后，宫中那位碧玉公主常病不起，圣上也很是心疼，几乎隔几日便去探望。那盛宠盖过皇贵妃。” “哦？”凤倾舞笑的有些意味不明，“没想到这回来也不见得就很无聊，反而有点意思！” ********************* “主子。” 屋内烛光摇曳，凤倾舞轻装上阵，一件桃红绣花宽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 “何事？”她手捧一本《国史》，借着柔柔地烛光聚精会神的读着。 紫宁冲着犹豫不决的柳月打了个眼色，柳月大义凛然的朝她一点头，颇有点身赴战场的味道。 “主子，您，要不要去芳竹苑休息？” “恩？”凤倾舞挑眉轻笑，将手中的书扣在美人榻上。 “芳竹苑？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那应当是司徒公子的住处吧？” 柳月垂头望着鞋面，白莲仰头看着房梁，紫宁就只好死死盯着面前的昏黄烛火。 “都哑巴了？”凤倾舞起身，走到桌前端起已经冷却的花茶喝了几口。 “平时都一副牙尖嘴利的样子，怎么了？说出来又不敢认了？”凤倾舞看着拘谨的站成一排的三人，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主子，虽然，虽然奴婢知道，奴婢说话你未必爱听，但是，奴婢还是要说。”紫宁很是义气的第一个站了出来。 “说吧，有什么就说出来。”凤倾舞将藤椅拖到三人对面，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坐了下来，俨然一副欲要秉烛长谈的架势。 “主子就算在不欢喜咱们府里那位，回来这些时日也该走个过场见上一见。况且，好歹司马公子再不济也是圣上亲封的驸马。公主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 紫宁说的语重心长，凤倾舞却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是啊，主子，您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圣上想啊！就算主子心中已有他人，但是也要试着珍惜眼前的人才是。” 柳月也加入了劝说队伍。 “公子慕最近去哪了？” 自从那日凤倾舞从宫中回来，和他匆匆见了一面，公子慕便连个招呼都没打，一连消失数日。 “啊？”几人不想凤倾舞直接岔开了话题，有些没跟上节奏。 “公子说宫中规矩大婚前不易见面，怕是不能在府中陪您了。公子说，不出半月，定向陛下请旨赐婚。所以主子您还是先顾及一下府中这位吧。” 白莲语气满是认真。 很好，凤倾舞看到面前团结一致的三人，心中还觉得有些欣慰。 “好了天色不早了，都去休息吧。柳月这两日你进宫，看望蓉姑姑的时候，顺便请旨将十四接出来。这几年我一直在外学艺，小十四也不知道长成何样了。” “主子。” 紫宁见凤倾舞伸了个懒腰，向内室走去，不由有些急了。 “主子就听奴婢一次劝吧，这几日驸马天天差人来请示公主是否一同用膳，每次公主都用不同的理由挡了回去。公主可曾想过，就算一直避而不见，但到太子生辰时，终归还是要见的。” 凤倾舞现下对此事没有一丝心情，随意的向后挥了挥手，“你们若是没事，便用心找找你们的如意郎君，也省的到时候你们主子我，为了你们的婚事在cao心。” “主子......” 紫宁见到自家主子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不禁气的直跺脚。 “柳jiejie，您说怎么办啊？” 紫宁、白莲一人挎上柳月一边，晃着她的胳膊，语气中很是不满。 “好啦，你们也早些睡吧。咱们主子什么脾性，你们不知道？罢了，顺其自然好了，你们莫要忘了，主子前些日子才刚和聊城那位离别，怕是心还没有收回来。” “聊城那位？萧子湛？” 白莲和紫宁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