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三万英尺的高空

    比赛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雨，不大，但是视程距离也不远。

    12名选手分成六组参赛，整个竞赛过程气氛紧张热烈，台下观看的人不仅为自己队友加油，还积极参与最后的观众抢答环节。经过激烈角逐，参加比赛的12位选手中，最终由学院一中队的江远以265分的优势捧走第一名，而卫子春与靳戬所在的三中队，凭借集体分数的优势获得了团体第一名。

    赛后，大队领导为冠亚季军选手举行了简短而庄重的现场颁奖仪式。薄小禾在人群中为卫子春和靳戬鼓着掌，站在二楼的白玉兮一眼就看见了她。

    薄小禾也看到了她，笔直站着的她周身都文静典雅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这样的人，的确比常人，有更多的机会吸引人的目光，获得他人的青睐，包括，比别人更多的获得站在陆离身边的机会。

    她转身从比赛赛场出去，白玉兮从后面追上了她。

    薄小禾愣了一下，心里像是起了褶皱的衣服怎么熨帖也熨不平，她吸了一口气，若无其事的走上前，“巴黎的飞机才落地吧，怎么不回去休息？”

    “开完讲评会就走。”白玉兮笑容精致，像她手中精致的礼品袋，“小禾，这是我从巴黎买了送给你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说完她把袋子举起来，拆开包装好的礼物，呈现出一枚漂亮的胸针。

    “香奈儿初冬系列的胸针，我看了觉得挺适合你。”白玉兮说着动手给她戴在胸前。

    其实冬季的学员服饰与胸针的搭配并不太适合，薄小禾指指它，“我觉得挺适合你的，看起来，很纯。”

    “我是为你买的，小禾。你可以换自己的裙子试试……”白玉兮笑笑，“我要走了，等着开讲评会，迟到了可不好。”

    薄小禾愣了一下，随即嗤笑出声，“谢谢……”

    白玉兮的出现让薄小禾的情绪出现了起伏，但这份起伏很快就被大家怂恿卫子春跟靳戬请客的声音很淹没了，机场附近的火锅店里，场面很热闹，吃了点东西等卫子春跟靳戬发表完演说，薄小禾敬了酒以后就拉着卫子春偷偷开溜了，留下靳戬负责收拾烂摊子。

    从餐厅出来，迎面扑来的冷风让薄小禾忍不住缩紧了脖子，裹紧了身上的大衣，还是难掩腿上四处乱窜的冷意。卫子春拉着薄小禾的胳膊，逛到一家服装店后，问，“喂，你打算怎么过元旦？”

    “在家休息。”

    “多没意思。”卫子春伸过魔爪掐了她一把，“陪我去日本玩吧，算算时间，也就只有日本来得急了。”

    “啊，那里更冷。”薄小禾缩缩脖子，卫子春却把一件衣服拎到她面前，“这件衣服适合你，很显肤色和气质，要不试一试？”

    好。

    ――

    本来打算宅在家里的薄小禾，到底是架不住卫子春这个大麻烦一整晚都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识趣的收拾了些衣物，滚去订机票了。

    上机的时候雨依然没有停，薄小禾才上飞机就看到陆离站在舱门口，正跟白玉兮有说有笑的，那弯弯的眼睛里泛着柔柔的涟漪，像是把白玉兮的魂儿都吸了去，薄小禾在心里唾弃了他一下，就听这位被唾弃的对象笑着跟她说话了，“薄小禾，你不是说宅家里么？怎么出尔反尔了？”

    薄小禾伸手将头上的帽子拉下了一些，遮了遮自己的熊猫眼，说，“你不是说飞巴黎的么？怎么也出尔反尔飞日本了？”

    “临时调飞。”

    “那你好像失职了啊，这会儿不是该坐在驾驶舱？”

    “薄小禾，你等等我……”身后的卫子春拎着行礼箱追过来，薄小禾马上很殷勤的从她手里抢过箱子，“子春，我来，你去坐。”卫子春感激涕零，只觉得上苍慷慨的赋予她人生一大纯友谊，一个可以一起打牌喝酒一起Ｋ歌蹦极一起同甘共苦的小伙伴。

    薄小禾坐在位置上，系着安全带，看着窗外，伴著巨大引擎的轰鸣，飞机高速的滑行，机首扬起30度角，越升越高……

    薄小禾本来指望着这趟旅程能够放松她的身心，没想到才眯上眼睛打个盹，就梦到飞机被雷击中，像失线的风筝一样直线往下掉……

    这时，飞机很应景的抖了抖，把薄小禾给抖醒了，刚才的梦像狗皮膏药一样贴在她身上，浑身起了一层细密的汗。视线左右张望之下，就看到侧后方有一陌生男一直在盯着她，阴郁郁的，像黑暗中魔鬼的眼睛。

    薄小禾摸了摸额头的汗，飞机又是一阵颠簸，广播里忽然响起一位空姐急切的声音，“薄小禾，卫子春，请到驾驶舱，马上……”

    “怎么回事？”小禾有些迷惑的问卫子春，卫子春同样不解，只知道外面云层中纵横着无尽的雷电，而飞机又颠簸得厉害了。

    驾驶舱内，机长杜若正倒在座位上，很明显，已经没有呼吸了，而另一边陆离的位置上则是空的，不见他的身影，白玉兮急得团团转，边转圈边抹着眼泪，“我过来想给两位机长倒咖啡，没想到就看到这种惨况了。这么恶劣的环境，飞机没人驾驶可怎么办？飞机上三百多条人命啊……所以我只好把你们请来了……”

    薄小禾瞬间感觉崩溃了，她们只不过才初学了个皮毛而已啊。

    “两个臭皮匠，说不定能顶个诸葛亮呢？”卫子春倒有些沉得住气，扑过去看着cao作台上密密麻麻的仪表按扭。

    “好吧，为了这么多条人命，好歹也要搏上一搏。”薄小禾长长的吸了一口空气，上理论课时，曾上过驾驶舱给他们看过飞机的cao作台，基本一些东西还是懂得，而现上，圆形仪表之一的指示仪，已经说明飞机出现了严重的不平衡。卫子春去转动那个驾驶盘，同时推动油门，想要控制住飞机的平衡，从而不使飞机向下倾斜。

    “被雷击中，右侧发动机好像不运转了，要不要将发动机enginestartswitches调至CONT位？”薄小禾也扑过去，理论课学得很不好的她有些手忙脚乱了，飞机开始摇晃，她不时擦着额上的汗，来减少自己的紧张感。

    这时，身边的卫子春身子忽然毫无预兆的软了下去，晕倒在了地上，紧接着白玉兮也倒了下去，而倒下的时候，薄小禾就看到舱门口站着一个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