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并非所有无悔恨
感觉眼前一阵蓝光飞快闪过，不知从何而来的简相与已经站在了戚禾身前替她挡下了梁书言的拳头，几个人看着简相与毫无违和的动作，莫名的心里各自闪过不同的想法。 就在不远处的温溪，看到了梁书言那一刻疯狂的举动，他想拼命地跑过去护住戚禾。当他刚迈出步子，忽然，身侧有风拂过，清香微醺，他贪婪的嗅了嗅……等回神，再一眨眼时，已经有人挡在了戚禾身前，护住了她。 心里微微有些苦涩，强迫自己收回脚，在他们没发现他之前默默离开了御花园。他不担心戚禾，因为她已经不是当年需要保护的小姑娘了，现在的她有了心爱的人，有了自保的能力。更何况……她还有了简相与的保护，相识那么多年，他怎么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他深知，他不应该再打扰她。 他自以为没有人察觉他的到来，却忘了当时简相与与他擦身而过，他离开时，自然也没有看到简相与看着他的背影露出深思的目光。 “夫……夫子……”梁书言抬起头，看到的就是高深莫测的简相与若有所思望着一个地方。她有些发颤，因为这么多年来她从未看见过简相与保护过哪个人。他突然出现，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梁书言颤颤的声音唤回了他，淡淡的回望着她，他的心情有些说不清。像是愤怒，像是难受，又像是……后怕？ 他不知道自己在愤怒什么，在难受什么，又或者是在后怕什么……只知道，这一切好像有些脱离了他的人生轨道，把他带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前进可以到达哪里，不知后退能够退回哪里。总之，一切的一切，都让他不置可否的迷茫了。 但他唯一清楚的是，绝不能让他身后的这个女孩受伤，受委屈，为了这个“清楚”，他将拼尽全力。 而锦宛这边—— 看着依旧紧紧抱着她的颜昭，锦宛的脸热了热，使劲挣了挣，颜昭感觉到了她的挣扎，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她。 感觉到颜昭在慢慢放开她，锦宛心里居然产生了一些奇怪的念头，譬如想要他一辈子抱着她，或者一辈子都在一起。 脑海里闪过这些念头，锦宛像是被雷劈了一样，脑袋除了关于颜昭的，什么都没了。使劲摇了摇头，将那些绮丽的场景甩出脑外，其他的回忆也回来了。 想起戚禾，锦宛向戚禾跑去。 看她呆呆的看着简相与的背傻笑，如同笨鹅一样，锦宛不由得为她扶额，这个戚禾，见了简相与总是发花痴，真是拦也拦不住…… 拍了拍戚禾的肩膀，说:“没事吧？” “没……没事儿……”戚禾目光闪烁，脸也渐渐红了起来。 “简相与，谢谢你……”站在他的身后，戚禾第一次像女孩子一样对简相与嗫糯开口，与她平日里的娇蛮不太像，听在简相与的耳里，竟然也有种样别的风采。 忽视掉心中暴涨的悸动，他淡淡开口:“谢我作甚？来之前戚将军有让我照顾你，同朝为官，这一点小事我还是能做到的。” “你！”戚禾满脸的红霞瞬间落了下去，实在气急了，抬手想在他的背上敲下去。临到下手前，又害怕手太重了敲痛了他，力道减了又减，最后敲在他的身上像是挠痒痒一般。 简相与:“……” 锦宛:“……”小姐，你倒是重一点啊！这种挠痒痒，我都看不下去了啊！ 颜昭:“……”原来小禾还有这么……女人……的一面啊！ 梁书言:“……”真是不害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摸简相了！禽兽！放开那个男人，让我来！ 面对众人的目光，戚禾表示根本无压力，但戚禾无压力并不代表简相大人也无压力啊……羞涩的简相大人面无表情的说:“去做你自己的事情。”说着就想要离开。 可他也不想戚禾可能放他走吗？毫不犹豫，戚禾直接抓住他的右手，什么也不说，就把他往外拉。 简相与也并未说什么，任由着她拉着他走，只是眼里不再如同之前淡淡的仿佛没有什么能够入他的眼。现在，他的眼里，心里被整整一个戚禾装满了，这种感觉，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相携离去，心中各有所想。 锦宛:太好了太好了！小姐终于再次出手了！拿下简相大人！小姐真是好样的！小姐我看好你哟！(_) 颜昭:小禾这么主动，怎样才能让锦宛也对我这么主动呢！待会儿一定要去问问简相！向他讨几个绝招，这样，锦宛就是我的啦！哈哈哈！~\(≧▽≦)/~ 梁书言:怎么可以拉走我最爱的简相大人！简相大人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跟着她走，都不反抗一下呢！╰_╯ 再说戚禾他们这边。 她拉着他，走到一个再也看不见锦宛颜昭等人的假山后面，松开简相与，戚禾转身与他面对面。 就在她转过来的一霎，简相与眼睛里的她被他藏了起来，又恢复成了往日里的那个简相与。 “我喜欢你。”往年经常表白，戚禾已经能够坦然再次将这些表露心迹的话轻易说出口。她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简相与，她的眼睛像黑夜里的星星一般，看起来很璀璨，亮晶晶的，投放入他的眼里，满满当当，看得他很是心动。 简相与能够清晰的发现自己跟从前的心情有些不太一样，可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只好任由自己迷茫，在他未想通之前，他不想给戚禾任何答案，免得伤害她。 “我们不能在一起。” 虽然能想象得到简相与就是这个答案，她还是忍不住想问，以为可以得到新的答案。 不对，她好像的确得到了新答案，不过是从“我不喜欢你”变成了“我们不能在一起”。 但是她没想到，虽然回答不同，但是依旧让她觉得很是无语凝噎啊…… “我们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还好还好，幸好不是“我们不会在一起”，至少不能还有“能”。 戚禾咧着嘴苦中作乐的想。 “就是不能在一起，没有原因。”第一次，简相与那么执拗的不解释。 “我知道了，现在不能在一起……”戚禾跟他打着哈哈。 “以后也不行。”他面无表情的说。 戚禾:“……”该说这个死脑筋些什么呢，以后的事情谁又知道呢，既然不知道，就不应该用这么笃定的话来说罢。 “我走了。”不能将他的思想扭转过来，戚禾决定先走。 “我们不能在一起，你记住了。”声声好听的男声化作利剑狠戳戚禾的心。 “我——知——道——了——”戚禾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恨恨的，像是要把人给咬死一样。 这下，简相与再也没有说什么，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 直至再也看不到戚禾的背影，他的眸光一闪，“出来吧，没有人了。” 裙摆曳地，传来与地上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几起几落，浮现出一个女孩的脸。 她穿着一袭黄色的宫装纱裙，款式新颖，能看得出只有身份尊贵的人才配穿上它。 而且这条裙子极其挑人，它需要刚好的身材，多一分则胖，少一分则瘦。还需要一身白皙的皮肤，略黑一点的看上去不行，像是毁了这条裙子一般。 她的脸也有说不清的美感，似乎那些平凡的褒义并不能如实说出她的美丽。 这张脸，落入简相与的眼里，是无比熟悉的，他想过很多人，却独独没有想过会是她——长公主，颜瑜。 “微臣参见长公主。”左手覆在右手上，简相与行了一个很标准的臣子礼。 看着与戚禾在一起骤然不同的简相与，她的心里有些失落，在他心里，她就这么入不了他的眼吗？又或许是因为自己是“那个人”？ 颜瑜无从得知，因为没有人告诉她。 她只好暂时这么认为。 “简相，你没有忘记皇祖父对你说的话罢。”颜瑜试探的开口。 简相与眼底眸光一闪，很快不见。 “微臣从不敢忘。”简相与本以为是关于辅佐陛下的事，没曾想，却是因为另一件事。 “你还记得要娶本公主？那为何同戚禾不清不楚？”颜瑜犀利的发问，任何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戚禾喜欢简相与。而就简相与对待戚禾与常人不同的态度，她不相信简相与对戚禾没有没有一点感觉。 可她心里又是纠结的，她的皇祖父将这个任务交给她。于公，她身为皇家人，有为国家谋利益的责任，尽管她觉得这样不公，但她没有反悔的余地；于私，她心慕简相与，自然是想与他在一起的。前两年，他对每个女孩都是不冷不淡的态度，只有她，能站在他一米的样子同他说话，她以为，他的心里是有她的。 可在戚府，看到除了国宴以外从不参加任何宴会的他来参加戚禾的生辰宴，她有些嫉妒，可她不能表露出来，她和戚禾已经成为了好朋友了。在她心里，好朋友便是要互相谅解。 “多谢公主厚爱，微臣只想辅佐陛下，不想想其他的。”垂下眼睑，宽大朝服下的手掌微微握起。 “如此也好。”颜瑜并没有觉得松一口气，勉强勾起一抹笑。 “公主若无别事，微臣告退。”不等颜瑜回答他，第一次，简相与不顾君臣之礼，身份尊贵。 人去楼空一样，只剩下颜瑜一个人站在那里，将从前的事想了一遍，将与简相与有关的事回想了一遍；又想到刚认识的戚禾，锦宛……她久久都没有回神…… 有些事，不是她装作不知道就真的不曾发生，她已经爱上了简相与，可他却不知道他自己爱上了戚禾。这一点，颜瑜觉得真是造化弄人。因为皇命，他没有自由，甚至都不能选择自己所爱的人为妻；而她呢，自以为天资聪颖，样貌不凡便可以令他倾心，到头来，只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这一刻，她的心里闪过无数的念头。 可汇集在一起，竟然是希望他可以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