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书迷正在阅读:地狱代表人、田言蜜语:相公我来了、帝王难寐、妖惑九天、相爷向东我向西、谋天下:谁说本王是草包、剑脉奇仙、此妖归我、魔妃很倾城:神君求放过、缘深至此
周濯是在第二天夜里回来的,他先去云水阁找顾小施,结果这孩子不出所料还是消失了。周濯从二楼上跳下来,来到掌柜台前扣了扣桌面:“顾小施呢?” 掌柜的见到几日未来的堂主大人,眼神都打颤了:“他......他昨日就跑回去了。” 周濯疲惫地捏着眉头,慢慢地走出大门。 正好遇到前来要账的姜婆婆,她差点和周濯擦肩而过了,耳边听到有人叫姜婆。姜婆婆一愣,看着离去仅仅一日的阿濯老泪盈眶。这一天如同煎熬般度过,当年是她把周濯抱回来的,如今也是她把人给送走的。要是她当时能说出一句让阿濯得到安慰的话,那如今也不会得到个这样的下场。 姜婆婆让小二带周濯去房间里梳洗,他现在的摸样要不是叫了她,离得再近也不认识了。周濯大手一挥,身上的腐臭为扩散开来,连小二都忍不住咳了一声,周濯眉头丝毫不动:“我先回去看看。婆婆,小施回到家中否?" "他们对你用刑了?”姜婆婆摆手让小二退下,换来一张湿毛巾递给周濯。她先前也想过让那个人把周濯带走,如他这般坚定的人,最后定是要费一番功夫的。阿濯是她看着长大的,如今看到孩子受到皮rou之苦,姜婆婆的内心也如同割了一块rou一般疼。 周濯擦了把脸摇头:“没,只是逃出来费了些功夫。” 天帝自然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他,这么多年的打磨,最后天帝终于也失去了好言相劝的耐心。他只给周濯提出了一个要求,若是他能安安份份地待上三天,一切都可商量。 周濯立刻回绝了,三天?彼时的人间就过了三十年,且不说天帝是否会言而有信,就是他能等,那顾小施能等吗?他的百姓们能等吗? 他从来没有把天帝当作父亲,他知道对方也没有把他看做什么至亲骨rou。天帝高高在上的姿态比不存有半分仁慈,他像个囚犯一样被押到大殿之上,跪下,求饶,答复。这一系列的动作,他早就看得生厌了,曾今他也坐在大堂上面对罪大恶极的魔鬼,拷问不肯低头的敌人。就是这样,用威严去征服一切。 他抬头直视天帝,意志言明。他扫过空荡荡的大殿,除了押着自己的侍卫,还有一个仙人站在一侧。周濯眼睛落到女仙人身上,盯着看了片刻,直到押着他的人用了更大的力气使他手臂发麻。 天帝对他做的事让他失望透顶,本来还抱着一丝希望的周濯最后还是深深被押往黑暗的房间。天帝说,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就放了你。 周濯蹲在地上,十指深深地掐进了土里,流淌出这一辈子都没出现过的黑血。他一下子弹了起来,恐惧地看着,虽然视线里只有黑色。但,他闻到了血rou融化在土地里的气味。 这......周濯顿时明白了。他们是想杀了他!!把他关到这里来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他没有时间再去想原因了。鞋底已经开始发烫,刺骨的热意钻心而来。他跑去捶着大门,用上所有的能量想要去炸开,可是能量用掉半成大门仍然纹丝不动。 他把能量聚集到眼睛,希望能看到一些可以救命的东西即便是一块尖锐的石头也好,他就能够想到办法刨开地面打出一条通往外面的路来。可是这里完全是黑的,他的视力提到最高后默默将能量流回心脏。他明白了,这里什么都没有,就只有黑色所以就算头上顶着个太阳,他能看到也只有黑暗。 过了许久,外面传来声响,是天帝的声音!周濯喘着气贴近大门,这时候一个声响就够他活过来了。只要天帝还看在那微薄血rou之情上,只要离开一丝门缝放进点新鲜的空气那他就还有希望。 手下得令退下。周濯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有预感今天要出大事了。昨日姜婆婆只提示了今个要带人来,当时也没多想,知道姜婆婆亲自领来的人必然尊贵。料想今日一见,他便觉得这人一副华丽的皮囊下面不知暗藏了多少道弯弯,他不怕这些人,但他必须要保护这个洪山镇,保护顾小施。 白衣男子似笑非笑:“堂主不必过于担忧。” 周濯心中好似被击了一掌,他用周濯自己说过的话来反驳他,丝毫不留余地,这种人必定是有着庞大的背景或是手上拿捏着让周濯无以还击的东西。周濯想,他是听到的,即便自己的话连离得最近的人未必听得清,那人却能听出,不管是猜测还是听力极好,都得万分警惕。 “哪里,贵客来临我正让厨子准备上好的菜色,待会我们一道去享用。”周濯笑道。 白衣男子冷眼看着,也笑了:“那还得看到时堂主还有那得心思否?” 他收起扇子,宝贝地收放在自己的袖口里,也不顾别人的等待。等整理好了一切,靠在椅子上,缓缓地道:“周堂主,现在我是应该称你为太子陛下,还是周濯仙人?” 周濯一脸茫然:“恕我无知,仙人又为何此说?” “周濯,本名苍诀,天雍年间降于尘。被山神姜太人所劫,伏于洪山之镇。今日奉天帝之托,前来请回太子陛下,望其归位继祖,继承天地大业。”白衣男子不知从哪掏出一卷金色锦布念着。 言毕,他抬起头道:“堂主,可想好了,要先吃饭,还是先回去复命?” 周濯冷笑:“就凭你一念之词?我如何相信?姜婆婆你如何看,这可是你请来的人,他在说什么?这等放肆的话也能说出口?” 姜婆婆沮丧地摇头,手杖点了几下地面,道:“阿濯,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吗?你去吧,去看看。这个地方你是呆不下去了,天帝的要求如此,我们这回无法再逃了。” 周濯脸色黯了下来,每次这道圣旨下界他都以各种不同的理由拒绝,可这次他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了,这如同晴天霹雳般的绽裂了他的神经,他知道自己迟早要面对。只是这一天来的太快,就这样吧,既然他们这样地念他,就且看是否是真意。他拍板子道:“好,我跟你走。” 落语愣了一下,这,就答应了? 她还没有喝完一杯茶,就被告知之前这个成天和他们混在一起的男人居然是天帝之子,这还不够!这居然抬脚就要回家去了,这也够打击人的,她还没来得及巴结太子几句呢?! 江越川接过她手中颤抖的茶水,真怕这一不小心撒了一身。他道:”有些事是必然要发生的,我们阻挡不了。周濯让我们来听这一场谈话,必然是想让我们知道些什么。你不用这番烦心,日后他也不是不回来了。“ 落语撇撇嘴点头:“我也知道,只是他这一走,顾小施必是要闹翻了。” 果然,临近傍晚时顾小施风一般地席卷而来,屋里屋外翻了个遍,最后一屁股坐在院子中央大哭大闹,整个洪山堂都不得安生。江越川把夜晚留守的手下都遣开了,默默地关上大门,这样声音会小点吧。 落语平生第一次做这么高难度的东西,一碗阳春面。居然还是为顾小施做的,她端着面走出厨房时,发现江越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他看了一眼落语手中的面条,道:“只有一份?” 落语抬头一笑:“你又不用吃东西,不怕饿着。” 说完奔向大院,留下江越川半抬在空中的手。 顾小施抹了一把眼泪,对着阳春面哭诉:“堂主是不是不会来了?他自己走了。我怎么办?” 落语摸着他的脑袋,叹气:“你知道吗?你的堂主是天界的太子,他回去是享福去了,不是去受罪,你也不用这么伤心。你想,周濯视你为己出,这样你也算是皇亲国戚了。以后你们就不用在这么小的地方隐居了。” 顾小施一听,哭得更厉害了:“我是知道的,我在就知道了!” “你知道?” 顾小施点点头:“他就是因为这个才窝在这里的......”他又抽泣起来,“他是去受罪了......” 落语长长地叹息,原来他们一直在逃避,不管是什么原因,总有它的道理。 顾小施独自猫在房间的角落里,落语好言相劝也不管事。她还想着小孩是很好哄的,给点甜头,随他闹腾一夜就忘了。哪知是她考虑得太过狭窄了,要知道,顾小施虽是人间的小孩。但近朱者赤,近仙者不想有些魔性也难啊! 已到洪山堂大门口,周濯从落语身边轻飘飘的走过,落语一愣。这人怎么就回来了?虽在整体上像个丐帮帮主,但整体上看来落语还是认得出的。哪想人就这么往里飘去了,堪堪的假装不识。 落语没好气地啧了一声,仕别一日,就要另眼相看了? 本来因为自己长期居于人屋檐之下,她在面上有些过意不去的,这回合下来落语也自当悠哉了。 “那是谁?” 江越川从外面回来,远远便看到落语在门口和一名男子擦肩,完了还盯着人家的背影看了许久。江越川一步跨上去,冷眼质问。 落语暗叹两声,小子,眼挺尖的。她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人,笑道:“大爷这是从哪个巷子里游来?落下了一身的花柳,也不怕招来蚊虫?” 她伸出手来给江越川拿下肩上的花瓣,仔细一看,眼神暗了下来:“这是什么?” 花色鲜艳,流光溢彩,但经过血rou的触碰,竟然有种随时会破碎的感觉。 “寻花讨来的,你不早就知道?”江越川从她手中把花瓣小心地拿过来,似笑非笑:“云水阁里的东西,在姜婆婆的房间里找到的,一般人不会有这种名贵的花。” “你去找她了?”落语盯着花瓣,有些心不在焉。她早料到姜婆婆能领着周濯自然不是凡人,但如今这花她还当真是见过的。在盲市的那些日子,十一遇到恶鬼便嘱咐她去悬崖上摘了这些花朵。因为花朵有辟邪的功效,经不住血rou的触碰。每每去摘来的时候,落语都不得不万分小心。偶尔碰到了弄来满手的花瓣,都会被十一嫌弃一宿。因为臭啊,有无法短时间内洗去,实在是让人无法忍耐的一件事。 夜晚将它们种在身边围成一圈,她和十一就可以安安稳稳地在全里睡上一觉了。恶鬼来了,也只是在外面绕着圈圈转。
这花便是化成灰,落语也是认得的。只是她不曾想过这东西会在这里出现,据说这种东西必须在得天独厚的坏境下才能生长。否者即便是长得跟双胞胎似的,也只是徒有其表,功效是远远不及的。 刚才碰到的一丝花瓣透到指尖皮rou里,落语试探着把手伸到江越川鼻前。果然,是那样的花。 江越川紧捏着眉头,退了一步,然后捂着鼻子咳了两声道:“方才你干了些什么?” 落语嘿嘿笑了两声,眼瞧着江越川要把花装进一袖里,暗叫糟糕。这一朵下去,随便拉了小手什么的,不得碎成了渣渣,那么方圆百里的猪rou就要提前被熏坏了。那厮还当宝贝一样的护着,她赶忙拦住道:“这花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赶紧找个地方埋了吧!方才那气味就是这花来的,你若是喜欢也可以留着,只是我们要随时保持些距离了。” 说完,落语抓过他的另一只手把脑袋凑过去。 江越川不自主地干咳了一声。没咳完,落语就跟碰到某物似的把手甩开了,捏着鼻子跑了。 江越川自己闻了一下,负着双手默默地转身走到一棵大树下。蹲下,挖土,把罪魁祸首生生活埋了下去。 **** 周濯敲了顾小施的房门许久没人回应,以为顾小施又跑出去了,将要离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不成调的声音:“我说过......不吃了,怎......么还来?” 门又响了几声,顾小施把头埋到膝盖里,腿都蹲麻了,门没锁赶紧进来个人把他扶起来。 正想着心想事成了,有双手把顾小施慢慢扶了起来,顾小施曲着腿直叫疼。身子突然腾了空,顾小施抬头,瞪着的眼又红了:“堂主......你回来了.....” 周濯将人放在凳子上蹲下帮他揉揉腿:“还麻么?” 顾小施摇摇头,眼泪滴答滴答地往下流。 “行了,我怎么教你的?都忘了?男子汉有泪不轻弹,就是老子死了也不能哭!”周濯手下仔仔细细地给顾小施揉着,感觉到他的腿放松了下来,停下拉了张凳子坐在他对面。 “堂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我去接你?”顾小施抹了一把辛酸泪道。 “昨夜回的,先去了姜婆婆那找你。小兔崽子,老子让你在那边三天怎么就听不进?” “我.....一着急就回来了,忘了。”顾小施悻悻地挠了挠头,看着周濯嘿嘿直笑。 周濯伸手摸着顾小施的脑袋叹气:“小施,我们走吧。” “唔?去哪?” “我也不知道,上面不会放过我的。走一步算一步吧,先躲过一阵子再说。” “好,你去哪,我就去哪。”顾小施笑道。 周濯轻轻笑着,“当然,留你在这不是等着让他们来抓我把柄吗?” 顾小施道:“什么时候走?” “在过几日,我先把洪山镇的老百姓安顿好了。到时候,让姜婆....."周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站起来,拍了拍顾小施的肩,“别告诉你的师兄弟们,徒又添了麻烦。” “是,堂主。” ***** 落语把手洗了一百遍,但这花不是盖的,一丝长久远,臭气永久传。洗着洗着她也就放弃了,想着江越川应该比自己臭得多,反正有个垫背的也值了。 周濯回来以后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间里,落语很想去叫他来盘问一番,可又想着人家刚刚痛苦过就不太忍心雪上加霜了。看到周濯变了个人似的双眼无光,一幅面临着天灾人祸的死样子。落语真的有些于心不忍了。 因顾小施心情大好厨房里又给折腾了一番,落语一直被手中的臭气缭绕着,等到她闻到饭菜的香味才发觉顾小施已经出痛苦中出来了。这心情,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落语偷看了一眼,口水直直在嘴里分泌。这顾小施怎么看都是败家子的料,谁想到还留了一手的好厨艺。 她摇摇晃晃地甩着手来到院子里,这味道就是要多散散才好。看到半日未见的江临北拖着一个大麻袋从外面往里走,她戏谑道:“咦?江公子什么时候改了道?这一袋子够得收买丐帮的小弟了。” 江临北正是大汗淋漓地拖着听到这么一句话,这多日来一直躲避的那两个子又在脑海里冒了出来。他皱起眉头道:“关你何事?” 落语笑笑,这小子的劲头怎么还不下去?他要是一直气不过,她是不是该打算把人还回去了? 正思量着,从楼上跳下来一人。